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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拿回她的命,她岂不也还是亏了?若是命抵命,那就更不值了。她已经死过一次,若是这次还要因为复仇而送了命,那她就真是白活了!可如今现实摆在眼前,她单枪匹马,定然掀翻不了她。更何况她仍然还是赫连族血统,就更不能冒然行事!想到这里她又不禁生起几分后怕。多亏得她先前没有打算轻举妄动,不然的话,这会儿必然又已经命丧黄泉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坐回去,望见桌上拆下来的棉布条,她又不禁拿了起来。胡同里那个人,既然没有追杀她,想必应该不会再揭发她了吧?她是深闺小姐,与他再相逢的机会可以说几乎没有,只要他们不碰面,应该她就还算是安全的吧?她抬手撑起额头,疲惫地闭上眼睛。手指触到发髻,她突然又坐直起来——是了!她拿来杀他的银簪她都忘了捡!当时只顾着尽快逃命,居然完全没有在意这个!揪了手指半刻,很快她又放松下来。慌什么?不过是枝普通的银簪子,他就是捡到又能如何?上面既没有刻她的名姓,也没有任何标识,无论谁捡到,也是制约不了她的。她重新将那布条拿起来,然后将它丢进铜盆里。“姑娘,该用饭了。”裴姨娘轻叩着房门,温柔的声音一如往常。她稳了稳心神,再看看包扎好的手,走过去将门打开。……没有人察觉沈羲出去一趟回来有什么显著变化。反正自她病好醒来,性子忽然变得沉静了是事实,所以就算她大白天的关着房门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见多了她悉心教导沈梁读书的样子,而以为她是在潜心看书备课,因此愈发没有人前来相扰。第41章珠花好看到了下晌,前去刘府赴宴的黄氏纪氏也前后脚回了府。沈歆鲜少在京,因此参加这样场面的宴会的机会也不多。刘府里人来人往,她憋着满肚子话没说,回来路上又忍了一路,到家后便连回房换衣也不曾,直接就随黄氏到了正院,缠着她问将起来。“母亲今日可见到韩老夫人了么?我听说连刘夫人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来着,可是事实?”要说今日刘家寿宴最大的亮点,便是没想到刘夫人居然把当朝韩阁老的祖母给请去了。韩阁老权倾朝野,先帝驾崩之后,他就立马入阁当上阁老。当朝最有权势的三人里他占据其一,他在大周,可谓是打个喷嚏全城都要抖三抖,他的祖母韩老夫人自然也是尊贵非常。听说轻易也不曾出来赴宴的,但这次却给了刘府面子,也就难怪风头让她给抢了去。在沈歆心里刘阁老身份已然了不得,没想到居然还要在这位韩老夫人面前宛如晚辈。“唉,差一点就见到了。”黄氏一面对镜卸着妆,一面在镜子里冲她道:“老夫人进门的时候我本与你丁伯母在一处的,谁知道我才去解了个手,那老夫人就被迎进内院去了,你丁伯母倒是见着了。——还有三房!”说到这里黄氏便回头冲三房方向瞪了两眼。今日许是与她相冲,不止是错过了给韩老夫人行礼,岂料纪氏也跟着去了凑热闹。她几次寻到刘夫人想要说说沈祟义这事,纪氏都粘在一旁寸步不离,一副摆明就是来坏事的模样!以至于弄得她白丢了二百两银子的寿仪,正事却连半句都未曾说!沈歆也知道三房特意前去捣乱,听到这里也渐渐沉了脸下来。府里人原本不多,公中给出的用度又宽裕,要想克扣点中饱私囊,简直不要太容易。自二房回来后,这里头油水又大了。沈若浦可不会多管二房用度够不够。掌家的只需各处都抠摸点儿,积年累月,那可就是不少的家底。纪氏自是掌权掌上了瘾,哪里肯让他们回来?因此不由冷哼:“她狠倒是狠,将来可莫要栽在这个‘贪’字上才好!”黄氏闻言看了眼她,没说话。纪氏母女也在撷香院里边卸妆,边说话。“母亲,今儿韩二小姐头上戴的珠花好看,听说是珍翠斋出的,我也想要一枝。”沈嫣爱娇地揽着母亲的肩膀,头靠在她肩窝里撒娇。“珍翠斋出的,那可不便宜。”纪氏摘下翠玉耳环,收进首饰盒里道。“母亲可只有我一个女儿。您都舍不得给我花么?”沈嫣把头抬起,定定看着镜子里的她:“上个月二舅母自广西回来,我听他说,父亲给那个小贱蹄子新打了个赤金镶八宝的璎珞,足有三四两重。才不过五六岁的人,脖子上倒挂了这么大个东西。”她天生嗓子娇媚,在说到这席话时,缓慢的语气更显得意味深长。纪氏停住动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便就一点点地泛起青来。她抚着脸颊:“一眨眼,那小贱蹄子都有五六岁了。”“确切地说,是五岁八个月。她只比懋哥儿小三个月,不是么?”沈嫣望着她,说道:“我还记得懋哥儿才刚刚学会走路,姓乔的贱人就牵着那小贱蹄子回府来了。父亲带回来的酥饼糕果,先让那小贱人挑完了才让懋哥儿吃。“还有——”“够了!”纪氏腾地站起来,扶着椅背,咬牙紧瞪着前方。她的面目变得扭曲,满头珠翠之下,看不到华丽,只有怨毒。“你买那枝珠花,要多少银子?”沈嫣款款走上前,微笑道:“五十两银子,想是够了。”纪氏闭一闭眼,等到气息平顺,然后走到帘栊那头,打开床头的小铜匣子,取出张银票来给她:“拿去。”又道:“记得顺道也给你弟弟买点什么。”“知道了!”沈嫣娇笑着扑上去搂住纪氏脖子,贴脸亲了亲,然后像只蝴蝶般,翩然远去。纪氏望着欢快离去的女儿,颓然坐下来。早上没顾着授课,下晌沈羲把沈梁唤到房里将课补了,又看过他的功课,才又许他玩耍。他却是没急着走,跟在她身边磨蹭了半天,看她把琴台旁的花瓶换了水,又把花架上的兰花给浇了。追着她东拉西扯了半日,最后才望着渐渐西斜的太阳,鼓足勇气期期艾艾地道:“我可以去园子里玩玩儿么?”“当然可以。”沈羲一面整理着原主留下的书籍,一面交代,“只不过不许去偏僻地方。一个时辰必须回来。还有不许与人起冲突。你没有人跟着,如果回来晚了恐怕有危险。”沈府属拓跋族建筑,后园没有能淹死人的湖,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