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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仰头看看天色,又道:“就按你说的,等到清明,咱们就去!你等我消息。”说完之后他便就放下手来,遁着庑廊弯处,提着伞消失在尽头。沈羲原地站了站,回头又看了眼抿香院,然后才又离开。林霈到达拂香院的时候,丁氏已经与黄氏聊得十分投契了。“当日下晌我就把歆姐儿的八字给了杨家,昨儿他们拿了去合婚,说是极好的。“沈家在京师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是不清楚。“别的都好,就是你们二房原先那事,他们也有耳闻,昨儿拉着我问了半天,生怕还有什么牵扯。“这种事我也不敢打包票,今儿便特地来问问你,若是无妨,那这亲事便就可以定下来了。若是还有瓜葛,那我也得照实与他们说。”“哪里还能有什么牵扯呢?”黄氏听到这里,连忙道:“若是有牵扯,这些年咱们还能过得如此安生?咱们老太爷还能在刑部呆得这么稳当?断断是没有的!你不信我,还能不信我们老太爷么?”她嘴上打着包票,暗地里却咬牙切齿,二房就是窝祸害!“杨家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丁氏还未来得及答话,只见林霈已将伞交给小厮,掸着衣摆走进来。“当年太后懿旨里可说得明明白白,只要沈二爷伉俪以命抵罪,不必伤及沈府旁人。“这些年沈家有没有被牵连世人都看在眼里,杨家有这样的想法,莫非是疑心太后与皇上的决断?”黄氏原本气怒焦急,这会儿听得他这么说,当即也站起来:“正是这个理儿!咱们倒还好说,杨家可断不兴这么编排宫里的。“还是霈哥儿有见识,话一出口,这眼界明显就不同了!”丁氏听到儿子受夸,自然也高兴。这里笑睨了眼林霈,便就沉吟道:“既是有这个话,那么我回头便去杨家回个讯儿便是。”一直坐在帘栊那头玩棋子的沈歆对这门婚事虽然也有兴趣,但是因之未曾得见杨公子其人,也未曾亲自去到过杨府观察,因此即便盼着早日做贵人家的少奶奶,此刻也热衷不到哪里去。这会儿见林霈进来,便立时将棋子放了,走上来望着他身上被淋湿的地方说道:“霈哥哥怎么落后这么远?不是说只是就在丁伯母后头么?不是带了伞,怎么还淋了雨?”林霈的微笑无懈可击:“我在前面遇到了羲meimei,因为正好想找个地方踏青,听她说想去杏儿沟扫墓,又听说你们杏儿沟景色不错,所以便央她带着我同去。这不,就耽搁了会儿。”先前分明是他提出的让沈羲去扫墓,如今倒成了沈羲早就计划好的了。黄氏不知,闻言那嘴角也不由得撇了撇。那蠢丫头竟长进了,居然还懂得张罗扫墓的事了!听说他与沈羲说话,丁氏却神色微顿,说道:“真是胡闹了。羲姑娘去扫墓,你跟着去做什么?”林霈提着袍子坐下来,说道:“沈二叔原先对我也极好,羲meimei是去扫墓,即便我跟着去拜拜他们又有何妨?何况,我还想邀上歆姐儿一块同去呢。”说着他扬唇望向沈歆:“方才也没来得及问你,也不知道你有无时间与棣兄弟一道陪我去赏赏花?”沈歆原是满脸不悦的,上回在梨香院他就够没把她放在眼里了,这次居然又要与沈羲去杏儿沟!如今二房处处不受人待见这是摆在眼前的,他倒也真不忌讳!这里正待帮着丁氏反对,哪知道他突然又提出邀约自己同往。心里的怨气顿时就如清风袭过,无影无踪了!第52章梅纹簪子她可多年未曾与他同行外出了呢!关键是她怎么可能甘心让他与沈羲独处?因此忙说道:“有,有时间!我也正想出去走走的。我们杏儿沟的春色是很不错,很值得去看看。”她都这么说了,丁氏还能说什么?她在林府的脸面可没有林霈的脸面大,他是林家的宗子,而她不过是个填房。他要做什么,她还能死死掐住的么?光是家里老太太一句话压下来,就够她扛半天的了。平素在府里林霈在她身边的日子就不多,难得他与沈家投缘,每次她一过来他便也会跟着来走走。能有这机会与他相处会儿,她自然更不会轻易拂逆他的心意。惹他不痛快了,下回不陪她来了怎么办?这里笑笑,就算是回应了。黄氏这里更是管不着林霈与谁往来了。只是想到沈歆正与杨家议婚,她却老粘着林霈,总归有些不合适。但当着丁氏在,也不便说什么。再说林霈方才说还邀上沈棣,既是四人同去,也不怕落上什么话柄了。这里也就没管他们,姐们俩自行又唠起别的来。沈羲一路上想着去杏儿沟的事回了房。进门便看到摆在桌上的两罐六安瓜片,罐子是冰裂青瓷,打开盖一闻,新茶的清香便扑鼻而来。罐子盖上还别了枝桃花,她拿起来看了眼,又放了回去。正好珍珠跟着进了来,沈羲便吩咐道:“过两日去杏儿沟扫墓,除去祭拜之物,你再准备几套换洗衣裳,还有睡具最好也带上。”她如今尚且不知杏儿沟那边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只知道整个小村子都是沈家的地盘,除去千余亩田地,余下的山土便是祖坟所在。此外还有鱼塘菜地,简单说来就是沈家祖辈传下来的庄子,只不过绝不许分割售卖就是了。自然村子里也有宅子,前三年原主就是带着二房这些人在那宅子里度过的。虽说才离开半个月,可为免露马脚,她最好还是将准备弄充分些为好。珍珠这才知道林霈送完茶叶自这里出去,与她还有这么一段下文。这里整理着妆奁,忽然就问她道:“姑娘那枝雕了两朵重瓣梅花的银簪子,怎么不见了?”沈羲正换着衣裳,闻言便就停下来。她说的银簪子,自然便是那日闯入小胡同后拿来胁迫过那奇怪的人的簪子。当时落在地上没捡,哪还能找得回来?“我收起来了。”她说道。说完抚着左手背,又在绣墩儿上坐下来。说起来,那人给的草药居然很有效。不过这几日工夫,伤口早就已经结痂,并且两端脱痂的地方还露出了淡粉色的新rou。一个把整条胡同都买下来做为自己私地的人,在家门口荡着秋千,身旁还随处都药效奇佳的草药,他会是什么人?他既然认出来她是赫连人,为什么没有立刻将她拿下,而是帮她止血治伤?难不成他自己也是赫连人?“收起来就好,奴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