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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精神到像是准备随时再迎风猛蹿一截。桃花落了满地,枝头花苞又绽了新的出来,一切都表明,这再适合出行不过了。午饭才过,林霈就派了人来,指名要见羲姑娘。“我们公子说,明儿辰时,他会准时到达府上。与姑娘不见不散。”沈羲对这句不见不散颇为硌应。她这里定了出发时间,拂香院与撷香院便就动手收拾起来。沈棣他们因是爷们儿,本就不大肯拘在府里,对于踏青什么的虽没有多大兴趣,但是能出府溜达总是值得高兴的。沈歆自不必说。唯一郁闷的只有沈嫣,不过她讪讪过了两日,也早已经接受现实。到了这日早上,沈羲带着沈梁刚用过早饭,林霈就从院门外快步进来了。只见他依旧一身白衣,披着轻薄的银灰色披风,发丝全结于头顶,拿羊脂白玉簪束着,踏着廊下被风吹落的一地落红,倒是好一个富贵公子哥儿。“我给你带了昌裕兴的零嘴儿,你在路上闷了,可以拿来磨磨时间。”他从小厮手里接了两摞包好的糕饼零食放在桌上,又自动将一旁两个包袱拎给了身后小厮。沈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站了半刻,扭头与珍珠道:“把零嘴儿钱付给林公子。”早就呆愣着的珍珠连忙垂头翻起荷包来。林霈满腔欢喜僵在脸上,脸色有些难看:“你就这样看不起我?”沈羲拳头抵唇,轻咳了声。不等沈羲说话,林霈便就睨了眼她,大步往外头走了。沈羲回头招呼裴姨娘:“我们也走。”他气走也好,也免得接下来再做出什么给她招麻烦的事来。最好他负气直到他们从杏儿沟回来——不不,最好是就此不理她,更好了。珍珠不是说过,沈崇信出事之后,他可是曾经在街上碰见,连招呼也不想与她们打的?她替原主出出这口气,也该的。杏儿沟在离京二十里地的黑河镇。沈家古早的时候也是在镇子上的,当初也只是乡绅,后来逐渐发达,又开铺做起了买卖。再后来读书入仕,渐渐挤入仕途,虽然不温不火,总算出身上是一步步高贵起来了。但秦周两朝都信奉落叶归根,沈家的祖坟地,自然就一直留在杏儿沟。沈羲一路从珍珠她们的谈话里捕捉信息,填补着认知上的空白。来之前她以为真如沈歆所说这只不过是座小山沟,哪知道车行半个多时辰后,马车从驿道拐上一道侧道,绕过几座田庄,渐渐地视野就变得开阔起来。沿途都是田庄,路上人烟不绝,四面村庄房屋也不少。第54章斯人已逝河岸上,田埂旁,柳丝迎风飘舞,粉的桃花与白的杏花遍布在小陌上,迎面吹来的风里都带着温柔的草木新发的气息。路旁挎着篮子默默让路的高瘦妇人目光总望着车厢,许是少见有外人进村来罢?听到沈梁趴在车窗上,激动地呼喊着路过的狗儿们的名字,沈羲就知道快到了。果然,过了村口小石桥,就顺着野花夹道的小路进了座后山有着漫山杏花的村庄。两山环抱之间的开阔地上,有座门前屋后都种着两人合抱粗的老杏花树的宅子,自然便是沈宅了。而依附在中间主宅两侧的还有东西各一个跨院,都另有门出入。马车从正门进去,下了车裴姨娘便牵着沈梁往东面月洞门过去的东偏院走了。沈羲打量了两圈,只见这是个三进院子,几名长工已闻讯走出来卸马车,而另有对身穿葛衣的男女与沈歆他们打完招呼,然后匆匆迎了上来。到了跟前冲着她躬身行礼:“方才旺儿去镇上回来,说看到姑娘回来了,我们还不信,如今见着了,可算他没瞎说!”二人在她面前礼数周到,却不见拘促疏离,反倒是笑得脸上鱼尾纹都出了来,透着打心底里的欢喜。原主好歹在此地住了三年,沈梁都能跟佃户家的孩子上山下河的玩耍,她自然与周围人们也熟。她那性子或许不适合内宅生活,但在这样的地方,却又是极合适的。沈羲猜出他们便是庄头齐顺与娘子齐二婶,便说道:“劳烦你们惦记。我们不要紧,只消把别的姑娘公子招呼好就成。”齐二婶忙着要说什么,齐顺却止住她,说道:“姑娘吩咐的,小的心里都知道。但请姑娘放心便是。”沈羲点头,这时候旁边几位村妇等到沈歆他们已全皆进屋,便也一窝蜂迎上来围着问长问短。她都一一地答了,又让元贝拿出林霈买的那些零嘴儿,拿了些出来散发给长工和佃户家的孩子们。寒暄完之后进到院里,出乎意料的是,这小偏院里收拾得竟比原先的梨香院还要顺眼。家俱材质什么的不去说它,乡下地方,也不可能置多贵的家伙什在此处。只是即使粗朴,却四处干干净净,地板但凡有破损的地方都修补得平平整整。门窗都是新糊的,窗外一蓬迎春花,正开得耀眼夺目。一只大花猫趴在花丛旁石墩上,在太阳光下眯着双眼,冲着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切都说明,庄子里的人热情都不是敷衍,她们离开了镇上,屋子也还是有人经管的。院里只有四间房,裴姨娘已经照从前惯例住了东边耳房,珍珠元贝则去了西边耳房,沈梁住在东厢,而正房自然是留给她的了。随同他们来的还是管事娘子史瑞家的。这里稍事休整,史瑞家的便就着人前来传话,准备前往坟园祭拜。大周既然都不拘男女大防,自然女子也可上山扫墓。坟园在两里外的东山上,整个两百亩的山头全都是沈家地盘。史瑞家的张罗下,所有人都到齐了,当然除去林霈。虽说他与沈崇信夫妇也熟,但到底别家的人,又岂有真上山去的理儿?沈歆因为林霈不在,所以诸事看不顺眼。沈嫣虽没有说什么,但注意力全在她的漂亮衣裙上——即使扫墓对衣着有讲究,她也旁若无人地穿上了彩色衣裳,脸上虽然没施胭脂,但头发却是精心打理过的。而沈渠自不必说,一路上盯着村里少女们,就没挪开过眼。沈棣作为长孙,到底沉稳些,还知道看着些沈梁沈懋。而这对小的许是前不久才结过梁子的缘故,倒是相对安静。沈崇信夫妇合葬在山腰,坟前种着两株银杏树,已抽出了满树嫩叶。沈羲私心里觉得应该对他们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哪里说起。或许有人会觉得他们俩傻,那样的情况下很应该先保自己的命才是,而很多时候,就连沈羲在遇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