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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沈嫣回到府里,回想着与梅麒瑛那番谈话,倒是把这份信心加倍坚定了起来。原本就算是梅麒瑛不表态,她也是要争取争取的,今儿他给了她定心丸吃,也就再没有理由退缩。只不过话虽这么说,究竟该如何把事情尽量不弄到那么大的影响,她却仍无头绪。首先这事情是沈崇光订下的,她只能去找沈崇光说。因为找到沈若浦了,沈若浦也还是会让沈崇光来处理。而沈崇光肯定会火冒三丈,不管怎么说他都会火冒三丈,而他火冒三丈之下会发生些什么,可真是难说。第518章腾达之家她又不能去找沈羲,沈羲出面当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关键还得顾及梅家的颜面与两家交情,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凡事都靠别人替她解决。那么,既然说无论什么情况下去找沈崇光都有可能引发他的怒气,那迟找早找有什么区别?再者,照朝局这么下去,等到燕王登基,那时候再提出退婚,对两家造成的难处可就更大了。这么一想,她就唤来丫鬟:“留意一下这两日老爷什么时候说话方便。”沈崇光近日又哪里有什么清闲?李睿虽仍在位,燕王却已经总揽了几乎所有政务,在当初自李锭手上吃过那么大一个亏之后,王府自然已无再让贤的可能。毕尚云是前车之鉴,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所以,该夺权的时候就夺权,这也是王府麾下所有将士一致的心声。沈家作为紧靠在燕王身畔职位最大的文官,近日他们父子几个又怎能不面面俱到替王府筹谋?自韩顿死后朝上刚刚稳当,突然间又牵出毕尚云这么件天大的案子,原先拥在他们身边的那些官员,比如史棣等人,近日个个慌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尤其那些曾经参过燕王府的,又曾经踩过沈家的,杨家的,日日唤着管家在往萧沈两家相关的府里递贴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接下来倒霉的就是自己。尤其是史家,史棣是毕尚云的门生,当初不但伙同韩顿一道坑过燕王,而且史臻还跟韩家有过婚约,好在老天爷保佑她还没有来得及嫁过去,韩家就倒了。可是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抹去他曾经对付过燕王府的事实……这两日他就盯上了沈崇光。为什么?因为知道沈崇光的女儿沈嫣深受世子妃沈羲所爱护啊!接连两日下了朝他就追着沈崇光跑,沈崇光有心不搭理,被他堵得次数多了,却也不能不敷衍,到底在燕王没有示意下来之前,他仍然是户部侍郎,也不能太给人家脸子看。这日晚上就被请出来赴饭局。“听说与三姑娘订了亲的梅家是潭州的乡绅?“在下手里正好有道下发给长沙府的文书,是关于赋税之事的。“梅家是当地望族,在下也查过了,据说有良田千顷,每年下来赋税可都不少。如果三老爷有意——”都是道上的人,话不用点透也该明白他的意思。沈崇光正色:“都这当口了,史大人还敢公然跟我来这套,就不怕什么时候风大了把你这官帽也给吹跑了?”史棣落了个没脸,自不敢再说什么。沈崇光推杯走人,回到府里心情不好,沈嫣自然也不好挑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这边厢史夫人一听丈夫铩羽,随即哭骂起来:“你这挨千刀的,当初遇上韩顿那人渣,你就该跟他们划清界线倒向沈家和燕王府才是。“白瞎了你在朝堂混了几十年,风向都摸不准,到头来还要拖着妻儿老小跟着你一起倒霉!”史棣落埋怨,自然没好气,两夫妻便就在屋里打起来。史臻只觉得世间最可怜的就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的父亲名声坏了,好好的阁老降成了三品侍郎,紧接着她还被降旨嫁去韩家了,稀里糊涂地韩家又倒了,活似世间什么倒霉事情都摊上了她。到如今,人人都知道她跟韩家有过婚约,韩家又是燕王府的眼中钉,现在更加无人问津她的婚事了。这也就罢了,居然连毕尚云都倒了!那可是史棣的老师啊!是大周公认的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臣,居然也让萧淮给弄倒了,而且还死在乾清宫!最最要命的是,干下所有这一切的她的仇人沈羲,曾经被她奚落过的沈羲,居然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这简直好比把她的五脏六腑扯出来放进沸水里滚了又往油锅里滚。她只觉得她这辈子没救了。对于父母亲的争吵也无动于衷了,如今谁能娶她,哪怕是个小门小户的她也乐意!所以最近就忙着在外给自己谋后路了。史棣对女儿的想法不清楚,吵完之后他依旧又不懈地在朝上寻找着靠山。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所以近来不光燕王府忙,沈家忙,就连杨家也快被人踏破了门槛。杨夫人合十向天:“真是老天爷保佑!果然人多留点善心还是有好报的,当初可亏得咱们家跟韩家没有什么瓜葛。“又亏得娶进了沈家大姑奶奶当儿媳妇!“虽说当初有过那点风波,到底还是没有看错人的!”杨老爷一边翻书一边呵笑:“要不是当时沈家赶上门来退婚,你早就跟人家没瓜葛了!这会子倒成了你的功劳了!”杨夫人边笑边拍着丈夫:“我那也是在气头上。老大家的进门到如今,我难道不是越看越满意?”杨老爷若有所思地轻叹:“沈家还有好几个少爷,很快,他们家这根基就扎深了呢。”沈家四位少爷,一色地还未成亲,等到成年姻亲说定,这家族就庞大了。再加上沈榧沈梁学业上颇有悟性,一个很快就能下场应试,一个正有大把时光可好生习读,还怕什么?三房两个儿子虽然读书不行,但听说萧淮近来有让他们去军营历练的打算,来日好生磨练,也可成器。更莫说三房还有个新进门的文氏,必然将来还会有子女的。从前在京师频频受到排挤与孤立的沈家,如今已然只有让人仰望的份了。沈崇光回到府里,往往已只有坐着等人侍侯的力气。文氏过门几个月,从最初的客气有礼,慢慢地摸到了几分丈夫的禀性。他虽是也有几分富家子弟的意气,甚至偶尔也还看得出来昔日纨绔时遗留下来的一些臭毛病,但总的来说已属浪子回头,心思摆在了正道上,寻常也不是那么难处的人。每每这时,就好生侍候,也不吵他,远远地坐着做做针线什么的。沈崇光见的次数多了,也就说道:“咱们家没有太太做针线的规矩,何况是晚上,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