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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沈羲正窝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见他这般便就打起精神笑问。他冷哼道:“诸家那小子不是喜欢韩凝吗?我让他选择,要么净身出户斩断跟护国公储一切关系跟韩凝在一起,要么从此以后不许踏足青楼妓坊!”“他选了什么?”她有点好奇。“当然是收心了。“韩凝在史棣身上丢了身子,后来又这么会来事儿,便是真得了她,日后他还有本事降得住她?“昨儿被他爹好一顿骂,也清醒了,他是猪脑子才会选择要她。”他边说边伸开双臂等着她过来宽衣。沈羲仍挨在枕上笑着:“别,我身子乏,懒得动。”“这么懒怎么行?”他走过去拉她,“起来活动活动,这都入秋了,天天躺着,仔细身上长膘。”虽然他是希望她能胖一点儿,但也不能不活动。沈羲拗不过他,只好坐起来,说道:“那你先更衣,然后咱们去端宁宫走走,你传教坊司里遣个擅弹琵琶的过来吧。”苏默说韩敏一手琵琶弹得极好,并有被栽培成为乐娘的势头。端宁宫在西路,这边有个小花园,十分幽静,沈羲他们过去时亭子里已经摆好了茶点。来的女子身形纤瘦,比起从前韩府里丰润又娇蛮的三小姐清减多了。随着指动,音律声响起来。韩敏穿着乐坊女子的彩衣,左额上有道明显的铜钱大的疤。沈羲凝眉,扭头看着戚九:“她那疤怎么回事?”戚九看了眼低头吃燕窝的萧淮,小声与她道:“据说在大理寺狱中被人欺负了,疤痕就是挣扎的时候要寻死落下来的。“不过也因为这道疤,后来倒是因祸得福地没曾去娼馆了。”沈羲抬头看去,那额上的疤竟依然狰狞。她知道牢狱里衙役们对待这些犯官家眷都有种奇怪的心理,越是名气大的官眷他们就越是喜欢欺凌占有。尤其韩家这种根本没有人敢来沾灰救赎的人家,拖出来欺辱是常有的事,在他们看来,拖去妓院也是要破身的,况且她们贱籍,就是丢了身子也不要紧。韩敏容貌不俗,遭遇这种事不奇怪。只是她竟有这种宁死不屈的劲头,却令沈羲有些意外。韩凝必然也经历过这些事,但她能够自大理寺无伤无痛地出来,还能当头牌,必然是屈从了的。也说不上那种情况下,究竟怎么选择会更好,但是毫无疑问,在端正二字上,韩敏再不济,也强过了韩凝。她实无心听曲,不过是为着看看韩敏。吃了半盏茶,却是又因为苏默的话而想起乾清宫那边的事来。扭头看了看萧淮,萧淮跷着二郎腿在看她才绣给他的荷包,他对荷包的兴趣明显大过了听曲,对于前来奏曲的人竟然是韩敏,也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她觉得她现在就是叫头猪过来拨弦,他也不会当回事。夜里他在书房看书,她也跟着走了进去,一面拿起他搁在炕桌上的长剑装作把玩,一面就没话找话:“五郎的剑可真稀罕啊。”他睃她一眼,懒洋洋道:“我有两把剑,一把保护你,一把侍候你,不知你稀罕的是哪把?”沈羲看过来。然后抓起手边枕头就丢过去:“一天到晚开黄腔,改天也让东宫的属臣们来看看他们的太子!”萧淮接住枕头,满不在乎地道:“现如今我说的话你可都听得懂了,还是有长进嘛。”沈羲瞪他。想一想,又清着嗓子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五郎,最近朝上有人在提议皇上册后纳妃,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第538章恭喜殿下“没有任何想法。”萧淮说到这里,声音又变回了懒散。从前在燕王府他就不曾管过他继弦纳妾的事,难不成如今进了宫,他反倒要出手干预么?他就算娶了纳了那也是符合朝纲礼制的事,他没有任何立场出面反对。但这事儿一提起来就还是那么地烦躁。到底那个位置本该是他的母亲的呀!沈羲摸摸他的背,安抚他:“我也就是提一提,贺兰都已经挡回去了。”萧淮嗯了一声,然后忽然又道:“你怎么会忽然提到这个?”沈羲咬了半天唇,说道:“有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因为没谱,怕你多心。可是我又不忍心瞒着你。“前些日子皇上不是赏了我几盆菊花嘛,你可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赏花给我了?”萧淮疑惑:“你又拍他啥马屁了?”“没有!”沈羲拖长音,然后道:“就是送了几盒香过去,然后皇上忽然问我讨我做的胭脂,我挑了几盒给他。”“他问你要胭脂?”萧淮也不觉把腰挺直起来了。“你问你要这个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觉得很奇怪。”沈羲百思不得其解,“他就是想拿来当赏赐给别人,那也不用胭脂呀!”“难不成他,心里有什么人了?”萧淮疑惑。虽然很不想接受这个可能,但除去这个,也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了。“这个说不好。毕竟夫人都过世那么多年了,皇上就是心里有了人,那不也是正常么?”沈羲摊摊手。“但是不合情理的是,如果真有这么个人,那么我们为什么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而且,城中能入得皇上眼的人,实在也想不出来有谁呀!”她一直潜意识觉得皇帝眼光是极挑极挑的,是宁缺勿滥的那种。若是京师还有这等出色的女子让他心动,怎么着也不该默默无闻不是?再者,他若是想拿胭脂去亲近佳人,大可以着宫廷里的匠师们的悉心制造,为什么偏要她的?萧淮摸着下巴想了半日,说道:“该不会是他一直暗地里金屋藏娇,就我们被瞒在鼓里?”沈羲愣住。“搞不好他还连儿女都有了!”想到这里萧淮眉眼都冷了,“你看他到如今都没曾给我母亲册封呢,让我相信这背后没有猫腻简直就是见鬼了!“十三年了,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准,他们的儿女都好几岁了!“他们就背着我在外头享尽天伦之乐,然后就等着回头冷不丁地带进宫来给我们个惊吓呢!”“你先别激动,我不都说了,这事没谱么。”沈羲赶紧扯扯他袖子,“说不定那胭脂皇上拿着有别的用处呢?“我就这么一句话,你看你都想到哪儿去了,别这么听风就是雨的。”萧淮喝了口茶,睨她。沈羲又劝他:“倘若真是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还能拦着你爹不续弦?“到时候真有那么个人进宫,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