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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给打了呢!”樊氏自来便对那十分受宠的小姑子很是嫉妒,她在娘家时也未曾如此受宠过,更不用提,来了婆家后,丈夫时不时便要将她暴打一顿。她倒是趁着偶尔回娘家的时候,偷偷给她娘诉过苦,可娘却劝她,夫妻打架都是寻常,再者,男人都是顺毛驴,叫她多顺着男人的意思,便不会挨揍了。回了家来,她倒是按着她娘说的,事事顺着那王如春,可拳头不还是没少挨。相比之下,王如梦简直是天上飞的仙女,过得是顺心如意的舒心日子;而她便是泥地里滚爬的可怜虫,甭说顺心如意,便是和和睦睦的也是办不到。现下听得那仙女被丈夫给揍了,好似她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许多,樊氏忍不住嬉笑出声来。潘小桃瞪了樊氏一眼,这女人真是讨厌得很,然而知道了王如梦当真出了事儿,不免又在心里头焦急万分。她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木讷老实的男人会对王如梦动粗,明明上次来接王如梦的时候还是很好的,虽是寡言少语的模样,然则只看着他肯一而再,再而三的依着王如梦赖在娘家不肯回去,便晓得那人也是宠着王如梦的。究竟怎么回事?潘小桃紧锁纤眉,却是忽的想起,那王如梦在家的时候,每每便要锁紧眉峰,似有心事重重。她原以为王如梦一直忧心的是那狗东西王如宝的事儿,可如今看来,莫非,还有其他事儿不成?周氏和王如春这一去便是一夜未归,到了第二天将近午时的时候,王如春赶着驴车,却是一脸黑云地回了家门。潘小桃挂心王如梦,便忍不住凑近了那后院,想着许是能听到些什么,却不曾想,周氏下了驴车,却掉转身子,从车厢里头扶出了一个满脸红肿的女子来。那女子肿着一张脸,潘小桃一时竟是不曾认出来,那便是素日里肌肤如雪,好似山涧雪兰一般美丽的王如梦。不由得“啊”了一声,顾不得会惹了那周氏不快,几步奔了上前,一把扶住王如梦的手臂,刚要出声询问,却听得王如梦一声低吟,握在潘小桃手里的那一截儿手臂,竟是在微微颤抖。周氏很是迅速地推开了潘小桃,眼睛一瞪,呵斥道:“毛毛躁躁的贱蹄子,死一边儿去!”潘小桃被推得趔趄,差点便要跌倒,却听王如梦轻轻道:“她也是担心我,娘莫要责骂她了。”周氏很是心疼地扶着王如梦的肩头:“你这丫头,自己浑身都是伤的,还管那小蹄子做甚?”王如梦先是冲着潘小桃抱歉一笑,随后对周氏说道:“这一夜娘也不曾休息好,还是叫小桃meimei来扶我,娘且先去睡一觉,养养神。”周氏便哽咽道:“你这伤的都没一处好皮子了,我不亲手给你上了药膏子,看着你睡下,我哪里能睡得着。”一抬手抹干了泪珠子,偏过头瞪着潘小桃道:“没眼色的死东西,还不快过来扶着。”见潘小桃很快便走了上来,又慌忙续道:“你且小心着些,莫要抓痛了如梦。”两人扶着王如梦慢慢走着,忽听前方一声“哎呀”的尖叫,三人一同抬头,却是闻声赶来的樊氏,捂着嘴瞪着眼,一对儿眼珠子在眼眶里头滴溜溜地乱转。忽的瞥见周氏瞪着一双眼,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忙撤了捂嘴的手,两手一拍,哭道:“哪个天杀的,把如梦meimei打成了这样?”几步走近,将潘小桃往后一推,自家伸手上前,要去扶那王如梦。潘小桃手里头正托着王如梦的胳膊,被樊氏一推,那胳膊便往下滑落,王如梦登时皱紧眉头轻呼了一声。潘小桃赶忙立稳了身子,急声问道:“可痛得厉害?”王如梦轻轻摇摇头,气弱道:“还好。”周氏那里简直要气死了,小心翼翼地松开王如梦,两步上前,朝着樊氏的小腿便是一脚。樊氏立时尖叫出声,身子也被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周氏又一步上前,揪住樊氏头发,劈头盖脸便是几巴掌打了过去。周氏喝骂道:“你这个sao浪货,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想的啥?见我闺女挨打了你很开心是吧,你个贱人!”说着将手里的头发往后一拽,那樊氏身不由己地便露出了整张脸。周氏丢开樊氏的头发,死死揪住衣领子,往樊氏那脸颊上,左右开弓地连续打了十几个巴掌。王如梦立在一旁看不过眼去,轻声道:“娘,嫂子也不是故意的,别打了。”周氏却哪里放得过那樊氏,直打得她脸皮红肿,才住了手。转过身继续扶着王如梦,一脸疼惜道:“咱们屋里去。”潘小桃很是无语地看了眼跌坐在地上,正抱着脸呜咽啼哭的樊氏。这时候竟敢去惹那周氏,这女人当真是眼瞎。等着到了屋里头,潘小桃手忙加乱地将炭盆烧了起来。等着温度渐渐升高,潘小桃端来了一盆热水,才和周氏一起,小心翼翼将王如梦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那衣服本是天蓝色的绸缎料子,也不知道哪里沾了泥土,黑乎乎,臭烘烘的。潘小桃心里惊疑不定,瞥眼看见周氏已是哭得满脸涕泪,手哆嗦的不行,扯着王如梦的衣袖,拉了两下都没能脱下来,便道:“婆婆若是累了,且先炕上坐着歇息,我来给如梦jiejie换衣。”周氏心疼地要死,一颗心早碎成了渣沫儿,听得这话,哪里还忍得住,扑在炕上便嚎啕大哭起来。她心肝rou儿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心里头养大的姑娘,除了生孩子,哪里遭过这等罪。看着那衣衫扑满了的脏泥土,想着她进得那周家,那短命该死的妇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闲扯,就是不让她见如梦,后头她觉得不对劲儿,便撒泼咒骂大闹了一场,周家人受不住,才在柴房里头见到了被绳子捆得紧紧的,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她的小心肝儿。脱下王如梦的衣衫,潘小桃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那晶莹如冰,洁白如雪的肌肤上,青紫色的淤肿块儿一个接着一个,甚是骇人。“这……”潘小桃哑言。王如梦苦涩一笑,眼睛瞅向炕上的干净衣物,轻声道:“帮我擦一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三个人都不曾说话,很是安静的内室里头,除了周氏的啜泣声,便是潘小桃拧毛巾的流水声。一时擦洗干净,抹了药膏子,换了干净的衣服,王如梦便躺在炕上,满面倦怠地道:“我困极了,且先叫我睡一觉再说。”周氏忙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王如梦微微摇头:“不了,我不饿,吃不下。”说着,阖上双目,很快便睡了过去。周氏便不敢说话了,给潘小桃打手势,示意她出去。出得屋子,周氏将帘子放下,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同潘小桃道:“你今个儿甚也不用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