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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阿萝喉咙发出犹如怪兽一般嘶哑的声音。“我的夫君对我疼宠有加,昨夜里更是在这月圆之夜,为我弹奏昔日定情曲。”“不!”阿萝不顾那铁链子的束缚,试图扑过去:“我才是叶青萝!你不是我,你不是我!萧永瀚是我的夫君,他是我的!”可是她的挣扎是徒劳的,她羸弱残缺的身体被铁链子重重地牵扯回来,狼狈地跌落在潮湿长满苔藓的地上。她急促地喘息着,拼命地睁大眼睛,盯着眼前那个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十七岁的儿子,怎么会有个十七岁的儿子,那是自己昔年生下的那个孩儿吗?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已经煎熬了十七年吗?“哈哈哈哈,不错,你是叶青萝,但我也是叶青萝,我这个叶青萝占据了你的夫君,抢占了你的儿子,还享受着你原本该享受的一切!而你呢,却只能如老鼠蝼蚁般活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永不见天日!你知道吗,萧永瀚对我很是宠爱,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他夜里也很能干,常常让我欲罢不能!还有我那儿子,一口一个娘,真是天底下最孝顺的儿子!哈哈哈!”眼前的“叶青萝”得意地笑着,放肆地笑着,心满意足地欣赏着阿萝那狼狈疯狂犹如困兽的模样。“你——你到底是谁!”阿萝两手徒劳无力地想要支撑身子,可是常年的地牢生涯,她的身体早已经毁掉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一定猜不到的!这里就是萧家后院双月湖下的水牢啊!”养尊处优的‘叶青萝’挑眉得意地俯视着阿萝,笑着道:“每当月圆之夜,萧永瀚都会带着我来到湖边,陪着我散步,为我弹奏曲子。”萧家后院的双月湖……阿萝的心急剧地收缩。双月湖,她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她和永瀚最初相识的地方,也是昔日定情之处。有时候,她在睡梦中仿佛能听到永瀚似有若无的说话声,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却原来,自己最心爱的夫君,在那个时候,和她竟是近在咫尺!她绝望地仰起头,努力地看向这地牢的屋顶。这里,果然是双月湖的湖底吗?只隔着一层湖水的距离,她从花团锦簇的叶青萝,变成了阶下囚?“如今我的人生实在是太圆满了,圆满到,我觉得留下你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叶青萝’满足地笑着,这么对阿萝说道。阿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那牢顶方向,发出微弱的嘶鸣之声:“永瀚,我才是你的阿萝,救我!你来救我啊!”************************************萧家后宅,千韵阁。一个俊美犹如谪仙的中年男人,在那床榻之上睁开了眸子,眸中却是一片茫然空洞。“父亲又做恶梦了?”旁边的少年温润如水,开口这么问道。“这个梦,好久不曾做了。”男人坐起来,抚了抚额头,疲惫地道。“母亲好好地在府里,若是父亲惦记,我这就去请她过来?”“不必了。”男人摇头,闭上眸子,眼前却浮现出梦中的场景。梦中的她,已是形容憔悴,满头白发。“父亲想来是最近身子欠安,这才难免夜有所梦?”“或许吧。”男人轻叹了口气,垂眸,看向了自己垂在肩上的发。尚且不足四旬,曾经的乌发已经花白了。一如梦中那个叶青萝。☆、第2章这个潮湿阴暗的场景,在阿萝的睡梦中翻来覆去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以至于睡梦中的她,都在瑟瑟发抖。“姑娘这是落水后着了凉,总一个劲儿说冷。”“陈御医今天可曾过脉,怎么说的?”“回老祖宗,陈御医说没什么大碍了,让好生养着就是。”“既没什么大碍了,怎么总是发抖,这年纪小小的,可别落下什么毛病。”“这……陈御医还是那意思,这是姑娘落水后的心病,总觉得身上冷,等过一些日子也就忘了。”她听着这些言语,只觉得那声音分外耳熟,可一时又想起,这到底是哪个?挣扎着睁开眼来,首先浮入眼中的便是朦朦胧胧的织锦鹅黄软帐,而在帐旁一脸关切望着自己的,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两鬓银发,戴绣锦攒珠抹额,看得倒是让人一怔。这模样,正是往年自家老祖母,只是自己恍惚中记得,自己嫁到萧家前,这老祖宗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动了动如那噩梦中一般干涩的唇,正要说什么,老祖宗已经凑过来将阿萝半搂在怀里:“我的心肝儿阿萝啊,你可是醒了,若再这样睡下去,可把我急死了!”阿萝被老祖宗搂在怀里,身上便觉十分熨帖暖和,倒是没了刚才那股子彻骨的寒气,小小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越发靠紧了眼前的老祖宗。老祖宗看她这样,更加怜惜,握着她的手道:“明明身上不觉冷,却总是打寒颤,御医说了,这是心病,怕是总要将养一些时日慢慢过来。”阿萝不经意间,看到自己那被老祖宗握住的手,竟是娇小秀气中带着点婴儿肥,倒仿佛七八岁模样,不免微诧。顺着那手,低头看向自己身子,她这才发现,她之所以能被老祖宗搂在怀里,是因为她这身子,不过七八岁身量罢了。七八岁的阿萝,娇小纤细,一袭鹅黄绣花中衣遮住了身量,只露出细白的脚踝。脚踝上戴了纳吉祈祥长命锁,用一串细红线挂着。此时的她,并不是噩梦中那位被囚禁十七年的可怜女人,而是软绵绵地犹如一只猫儿般,靠扶在老祖宗身上的闺中小女娃。她一时有些不敢言语,生怕自己若是出声,倒是惊飞了这个如此温暖甜蜜的梦,只是越发小心地将身子伏趴在老祖宗身上。老祖宗心疼地摩挲着她光滑娇嫩的小手儿,低声安抚说:“乖乖心肝儿,别怕,那只是噩梦,都过去了,如今祖母已经命底下人把地龙早早地烧起来,又把你放暖阁里,这里暖和得紧,便是冬日来了也不怕的。”这话叶家老祖宗不过是就着那落水一事安抚小孙女罢了,可是听在阿萝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脸来,渴盼而不敢相信地望着老祖宗那慈爱的眉眼,嘴唇轻颤,终于艰难地问道;“那只是噩梦?都……都过去了?”老祖宗苍老的手摩挲着孙女儿的脸蛋,心疼地道:“是,都是梦。今日你娘还带着你哥哥,去万寿寺给你祈福烧香了。说起来也是灵,这会子怕是才拜上佛,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