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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而下,向不远处的李修齐身旁一个头上别着一朵花的姑娘那儿奔去,便跑嘴里还喊着:“小蝶jiejie……”然后又扬起小脑袋,看向李修齐,道:“咦,这个哥哥怎么没见过?”那小男娃顺着李修齐的目光看去,见李修齐正望着李玄,便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李玄还神游着,以为这小家伙是在问他,便深沉地开口答道:“那天的阳光正好……”结果话还没说出口,李修齐便说道:“有一天这位哥哥从树上摔下来差一点砸到我了,然后就认识了。”说完李修齐蹲下身子,柔声问道:“你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李玄到嘴边的话只得活生生地憋回去,说道:“他爹娘没脑子,数不清自己有几个娃。”待村民都在山腰上安顿了,李玄和李修齐下山来到堤坝。这时卫忠带着军队立在江边,他高声说道:“兄弟们!明日如何,我们谁的心里都没有谱。我卫某凭良心说,我半点不信那风言风语。但是你们既然是跟着我的,那我就要为你们负责到底。所以不管明日怎样,我现在要下一道军令。父子都在我营下的,父亲回去;兄弟都在我营下的,哥哥回去;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子的,给我回去。剩下的,”卫忠顿了顿,回过身,远眺着安曲江的浩浩江水,低声说道:“剩下的,愿意跟着我卫某的,便朝前走上一步……”只听着整齐的一声响,卫忠回头,却见那军队仍是站成一边直线,没一人往前踏上一步。这时一将士高声说道:“我,王大壮誓死追寻将军……”“我……,誓死追寻将军。”“我……,誓死追寻将军。”“我……,誓死追寻将军。”这高喊一声响过一声,最后全部合成了一句“誓死追寻将军!”卫忠有些哽咽,他昂起头,高声说道:“好!誓死守卫安曲江!”“誓死守卫安曲江!”“誓死守卫安曲江!”“誓死守卫安曲江!”李玄的眼眶跟着湿润了,他也跟着撕心裂肺地高喊道:“誓死守卫安曲江!”“誓死守卫安曲江!”第十天终于来了,它平静的好像之前度过的每一日。如练的江水一平如镜,整个南部成了一做死城,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堤坝后面站着严阵以待的将士,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沉重的表情,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下一刻的风起云涌。李玄也立在堤坝之上,他的眼神四处搜寻着,却怎么也没见着李修齐的身影,他从堤坝上下来,往江边走去,却见李修齐一个人静静地立在那儿,这个身影明明削瘦得像一片纸,可不知怎么的,这个身影总让李玄觉得和卫忠有些神似,他心里一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突然觉得李修齐似乎比卫远跟像是卫忠的儿子,他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不再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想法,然后快步走上前去,道:“你怎么在这儿?”李修齐给他行了礼,微微一笑,道:“殿下。”李玄不再看向那双说不出情绪的眼眸,而是看向别处,轻声问道:“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李修齐听了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两个人就这么在江边静静的站着,看着这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江水。突然,李玄觉得自己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南部都疯狂的晃动起来,他一抬眼便见如猛兽般的水浪从天而降奔涌而来,那浪花卷起江低的淤泥,像一只身披虎毛的兽,狂奔而来。这一刻,李玄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卫忠费劲心血修筑的堤坝,还是他努力修建的分水堤,在这如有神力的大水面前,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烈的激流,这浩浩荡荡如千军万马过境般的气势提醒着他,这世上,人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蜉蝣,朝生而暮死。李玄突然明白了那日烟花之下,李修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人那里有什么资格去感叹蜉蝣的短暂,和这河山相比,和这日月相比,他们的生命又比蜉蝣长到了哪去,不也是朝生而暮死?山河永在,日月同辉,他们人也不过就是这世间的一场烟花。李修齐静静地看着那水流从兴川山后奔涌而来,突然回过了身,在堤坝上背对着浩浩的江水,对李玄说道:“殿下,看来就是这样了……”说完,李修齐朝他轻轻笑了一下,淡淡的皂香和唇瓣里吐出如芷兰的清气环绕在李玄的鼻前,李玄已经不知道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李玄觉得有两瓣温柔而又冰凉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瓣,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刻什么“天命之谓性”,什么“率性之谓道”统统去他的!”李玄一声低吼,伸出手臂,将眼前之人紧紧的钳住。管他的,反正都要死了。第27章那浩浩荡荡的江水从兴川山凿出的口子过去,被分水堤分成了两股,一股涌向堤坝,一股流进另一条河道,一分为二之后,水流一下减少了,被堤坝挡住,在坝上击出一道道水花,又流了回去。不远似乎处传来了一阵一阵欢呼声,大家似乎在庆祝这什么,可是李玄什么也听不到,他只是觉得,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原来做一只小小的蜉蝣原来也是这么的快乐,他像一个饿了好多天的人终于遇见一捧甘泉,他像渴了好多天的人终于得到一壶美酒,他像一个贪嘴的小孩终于买到了一只糖果,贪婪的贪婪的沉浸在一个美梦里。李玄慢慢移开唇瓣,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迷离地低声问道:“我很笨,很多事都不懂,你书读得多,什么都知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李修齐轻声答道:“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是算什么,但我知道他日我们便是君臣,您只不过是在这南部太寂寞,一时意乱情迷……”“好一个意乱情迷……”李玄转身离去,他突然听见有人说西边的堤裂了个口子,正少人手。他便跑去帮忙,江水从口子里灌了进来,淋得他满身是水,他用袖子将脸上的水一抹,大笑道:“咱们这便是成功了!”其他的将士也一阵欢呼,将李玄一下子抬了起来,抛到了天上,李玄也跟着大笑,却觉得喉咙里一阵阵的酸涩。大水没有冲毁田地,只是冲塌了西边的堤。逃到半山的村民从山上下来了,卫忠心情大好,把藏着的酒全部都拿了出来。将士们围着火堆大口喝酒,这么多日以来,今日是他们头一回真的开心。李玄也和他们一同喝着,他是真的千杯不醉,可那些将士哪里相信,个个都来找他拼酒,拼得倒了一地方休。卫忠也来了,他的眼里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因为真的太高兴,一双虎眸笑盈盈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