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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突出的三支小箭,那箭尖上闪过微蓝的荧光,像是淬了毒。鹤归却也没有露出什么畏惧的神色,而是看了看唐靖,末了目光平静地道:“若是我真心想抓阁下或是想要阁下死,会任由阁下这么用毒箭指着我么?'唐靖知道鹤归说得有理,可他仍是没有放下手,而是冷冷道:“你就不该暴露你知道的那些消息。”鹤归闻言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阁下若是不嫌手酸,可以先听我讲完。”唐靖目光动了动,“你说。”鹤归点点头,道:“我前几日在京城办事,说来也巧,我在昨日夜里和今日清晨一共收到了两封来路不明的密信。”“继续。”“有一封信讲的是唐门首徒盗走了唐门秘宝追魂针,其中细节我不多赘述,你也应该知道了。关键在于第二封信,第二封信上写的是朝廷这些年来多次收买武林门派和山庄,并企图用此次唐门事件引起武林中的轩然大波,并借机渔利。”唐靖听完鹤归的话,沉吟片刻,便猜到后面那一封密信是由白易水发出的,心想事态也许还可以控制,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唐靖沉思的神情,鹤归笑了笑道:“你觉得我该信哪一个?”鹤归这一句话倒是一语说破天机。唐靖愣了愣,便反应过来了。贪婪之心人人都有,无论武林门派和山庄投靠朝廷一事究竟是真是假,但没有人不会觊觎追魂针以及追魂针中藏的秘密。更严重的是,恐怕还有某些投机钻营之辈会借此机会谄媚朝廷,以求巩固自己的势力。想到这一点,唐靖不由得微微加重了扣紧弓弦的力度。鹤归见状不由得退后一步,道:“阁下还是想杀我?”唐靖一愣,末了他抬头静静凝视了鹤归片刻,见他目光澄澈坦然,犹豫了两秒,挂上了扣弦,放下手。“阁下这是信我了?”鹤归又是淡笑。唐靖这时便对鹤归伸出手,冷冷道:“密信交出来我就信你。”鹤归听到唐靖这话果然依言将密信交了出来。唐靖展开两封密信都读了一遍,掏出火折子当着鹤归将密信烧毁,末了他回过头,道:“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鹤归被唐靖道破来历,却也不再遮掩,道:“追魂针一事,是真是假?”唐靖闻言,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鹤归微微一愣。唐靖冷冷笑道:“想要取出追魂针里面的那件设计图,就必须在追魂针瞬发的那一刻沿着缝隙劈开针匣,那时候取针的人已死,追魂针也毁了。而现在没人尝试过,又有谁知道真假?”唐靖这话说完,自己却是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生出一个极其不可思议且可怕的想法。如果……制造追魂针的那个前辈是骗人的?可想一想唐靖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代价这么大,又要毁坏追魂针,这岂不是意味着那名匠人的心血从此付诸东流?而鹤归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沉默了一会,末了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道:“这位前辈,唔……倒是十分工于心计。”唐靖眉头微微一皱,正想反驳些什么,而这时庭院对面远远传来一声。“你们在做什么?”唐靖微微一愣,一回头,便见到戴着半张银质面具的司徒情朝自己和鹤归这边走了过来。司徒情方才一直在窗台上看着唐靖和鹤归的动向,在看到唐靖用暗弩指着鹤归时,心中便不由得一紧,想也没想便从楼上纵身跃下。可过了片刻,他们二人之间气氛又趋于缓和,司徒情犹豫了一下,便远远站着听了一会。等到大概听清的对话内容,司徒情心中有底,料定鹤归是友非敌,便走了过来。“教……你怎么来了?”唐靖微微有些惊讶。司徒情看了一眼唐靖,又看了一眼鹤归,淡淡道:“我看你们聊得开心,想看看你们究竟在聊些什么。”鹤归见到司徒情只是静静立在那便气质卓然,知道这也是个非凡人物,于是便微笑着拱了拱手道:“在下鹤归,昆仑派弟子,敢问阁下是?”司徒情最初见到鹤归只觉得内心震撼,可方才站在那听了一会鹤归和唐靖的对话,此时再与真人相见,那种忐忑和浓烈的情绪反而消失了,此时他顿了顿,道:“司徒子卿。”鹤归微微一笑:“原来是司徒兄。”唐靖见到司徒情淡然的模样,反而有些意外,因为一开始司徒情见到鹤归是那样的失态,但现在却平常的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一般。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而就在这时,司徒情又开了口,他转向鹤归道:“昆仑派也要插手此事么?”司徒情这句话问的是直截了当,别说是鹤归,饶是唐靖也愣了一愣。而鹤归闻言目光动了动,便道:“此事我还未回禀师尊。”司徒情点点头,微微一笑,看向鹤归道:“如此甚好。”司徒情一向不笑,此时即便是只看得清半张脸也足以惊艳众人。果然,鹤归愣了一愣,而一旁的唐靖在惊艳之后却是心中醋意横生——司徒情从未如此大方地对他这么笑过。而就在这时,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司徒情猛地欺身上前,飞快地点了鹤归身上的几处大xue,然后他一把将软软倒地,目中皆是惊诧之色的鹤归扶住。看着这样的鹤归,司徒情勾了勾唇角,淡淡道:“你这烂好人的性格也该改改了。”说完这句,司徒情却转手将鹤归抛给唐靖扶住,丢下一句‘带走’,然后便径直负手转身往回走。转折来的太快,此时唐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而等他回过神来,心中却是喜不自胜,高高兴兴地就将被点了xue道的鹤归一把扛起,往回走去。·司徒情并没有想把鹤归怎么样,他只是深知鹤归那坚定正道的心态,万一鹤归将此事禀明昆仑派掌门,那个老头灵机一动生出什么幺蛾子可就麻烦了。只是……司徒情和唐靖只定了两间房。被点了xue道的鹤归必然要有人照看。司徒情想了想,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饮了,末了闲闲地对唐靖道:“让他跟你睡吧,我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唐靖闻言当然没有不答应的。毕竟要让鹤归和司徒情一间,那才是唐靖最担心的事。嘱咐好唐靖三个时辰解一次鹤归的哑xue,以免鹤归声带受损,司徒情便自己回了房。这下,唐靖屋里就只剩下唐靖和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眼的鹤归面面相觑了。唐靖看着鹤归清俊的面容,忽然笑了笑,道:“你看,我可是心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