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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变成了病态的苍白,瞳孔的光更是黯淡了许多。比起死亡,司徒情更害怕衰老。想到这,司徒情忍不住坐起身来,推门去了院中。后院里有一口水井,司徒情走到水井旁,正准备去除面上的伪装,看看自己这张脸究竟衰败成了什么样子,忽然他就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吵嚷声。司徒情心中一凛,随即便站起身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而这时,他已经看到无数举着火把的官兵闯进了客栈里。为首的官兵举着一张画像,那画像中的人赫然就是司徒情自己,不知是出于哪位高人的手笔,不光形似,还有七分神似。司徒情知道自己的皮相很好,而现在陡然见到这张画像,再联想起自己日渐衰败的面容,竟让他心中微微发冷。那些官兵十分嚣张,一边推着搡着让一个一个房间找人,一边吆喝着‘要是见到此人立刻上报,赏金三千两’。自己居然这么值钱?司徒情在一边安静地站着,默默想。很快,便有官兵看到了司徒情,然而那人只是扫了司徒情一眼,便轻蔑的回过头去,还啐了一声:“这丑鬼。”司徒情的易容确实很丑,如果是平时,司徒情听到这话一定是波澜不惊,可这一刻他听到这句话,心脏却猛地抽搐了一下。丑鬼?是的……如果再无法恢复武功,自己就会变成一个丑鬼。武林中人人都传闻魔教教主惊才绝艳,睥睨群雄,以前的司徒情也深以为然。可没有了武功,失去了容貌的他,算什么?想到这,司徒情再也顾不上被识破的危险,猛地推开众人,就从客栈中冲了出去。司徒情这举动在众多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上去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而那拿着画卷的头子见状,不由得皱眉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快去追回来。”彼时,见过司徒情面容的官兵连忙奉承道:“长官,不过是个丑鬼,猥琐的很,想来也就是吓坏了。真要是魔教教主,哪里会变成那种样子。”这些人其实也都是奉命行事,也都觉得魔教教主那样厉害的人物不会被他们抓到,于是那长官听了,也就点点头,这事便被他们都抛在脑后了。出了城,来到荒野之上,司徒情一路急奔,他纵身跃起,踏着那些一人高的茂盛的荒草如履平地一般,然而只支撑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司徒情便猛地提不上真气,脚下一滑,就这么跌落到了荒草堆中。司徒情在荒草中滚了两滚方才停下来,他数次挣扎着想要提起真气,却发现已然是徒劳。他的筋脉已经损伤到了濒临崩溃的程度。最终,司徒情目光无神地停了下来,他静静跌坐在荒草堆里,看着自己日渐瘦弱无力的手臂,忽然笑了一声。此时他长发尽数散乱,有风从荒草中穿过,一缕干枯的青丝落到他眼前,司徒情怔怔看了半晌,忽然落下一滴泪来。司徒情此生从不会为伤痛落泪,哪怕是前世剧毒噬心,又被唐靖用长剑刺透胸口,他也未曾流泪过。而此时,他竟然流泪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司徒情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有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时候。在某一刻,司徒情甚至动了几分自杀的念头。但下一秒司徒情想到卓云,想到魔教的未完之事,他便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乱了阵脚,不能崩溃。武功还可以恢复,容貌也可以恢复。假以时日,他司徒情仍旧是那个惊才绝艳睥睨天下的魔教教主。只是在这之前……他绝对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想到这,司徒情目光又渐渐地恢复了清冷和坚定,他从怀中掏出面具戴上,又伸手仔仔细细地将散乱的头发理顺,再掸去了衣摆上的杂草。本来司徒情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向卓云求助的。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深吸一口气,司徒情掏出一根传讯香来,点燃,看着那青烟缕缕直上天际,司徒情在心里默默期盼着卓云能够快些找到他。·鹤归看着手中的传讯纸已经看了不下一炷香的时间。杨情被他托付给了同门的师叔教导,此刻应当是在上早课。最终,鹤归面无表情地将那张传讯纸给撕碎,提笔,写下了另外一张纸条,然后塞进了信鸽的竹筒中。是他太单纯了吗?是他太过相信司徒情了吗?去收捡唐门弟子尸体的时候,他也在场,伤人的武功是魔教的无疑,那些唐门弟子留下的印记也都表明着他们为魔教教主所杀。鹤归本来是不信的,直到他看到那截断剑。确实是司徒情的剑。而当日的行动,除了他们,却也再无旁人知晓。鹤归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司徒情如此残忍地杀害了那么多唐门弟子,但无论是什么理由,这种杀戮都是不可饶恕的。原本鹤归还在愧疚,为着在送给卓云的寒铁之上动了手脚而愧疚,可现在他觉得,如果当时他没有动那个手脚,他才会后悔终生。那寒铁被香料浸泡过,但香气极为幽微,只有昆仑特殊的传讯蜜蜂才能嗅得到。之所以在送给卓云的东西上动手脚,却不在司徒情的礼物上动手脚,是因为鹤归从始至终都认为司徒情行事定有苦衷,可这次司徒情的不告而别和造下杀孽,却让鹤归彻底寒了心。拿着信鸽,鹤归迟疑了片刻,终究是将信鸽放飞了出去。在信鸽脚上的那封信里,写有如何驱使‘寻香’的方法,而信,是送给唐门的。看着信鸽渐渐飞入天际,鹤归的心一起一落,他有些茫然,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可心里却空了一大片。而鹤归也在信中交代,如果见到司徒情一定要通知他,他也想当面问清楚,为什么司徒情可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扣扣。鹤归的房门被敲响,他微微一愣,转身皱眉道:“谁?”“鹤归师兄,是我。”原来是杨情,现在杨情拜了鹤归的师叔为师,便是鹤归的师弟了,所以要用这种称呼。想起方才放飞的信鸽,鹤归心中不由得一颤,但片刻之后,他定了定神,还是低声道:“进来吧。”得到允许,杨情便推门进来,他换了昆仑派弟子的衣裳,看起来精神的许多。“今日没有早课么?”看到一脸喜色十分神气的杨情,鹤归不由得问道。杨情摇了摇头,道:“授课的师兄病了,所以让我们读了两遍道德经就提前下课回来了。”鹤归‘哦’了一声,却也并没有太多的心思继续跟杨情说话。杨情见鹤归脸色不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