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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风景。一时她又想笑,必然是知道自己过来这边,便特特地在这里等着了。待到自己走到他近前,却见他忙道:“顾姑娘,你也过来找住持大人?我是过来和住持大人告别的。”阿烟早已猜到了,不过依旧道:“嗯,莫非萧将军明日个也要离开?”萧正峰低咳一声,道:“是。难道姑娘也是明日离开?”阿烟轻笑,颔首道:“好巧。”萧正峰望着她那笑,却觉得那笑里带了几分清明的了然,他顿时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的心事又被看了个透。阿烟忍不住笑出声,只笑得萧正峰耳根泛红,最后终于,他也忍不住低笑出声。他笑起来很好听,声音低沉,仿佛从胸腔里发出去的。当他笑的时候,双眸灼亮,整个人看着犹如沐浴在阳光之下,说不出的舒畅和亲切。最后,阿烟不笑了,歪头打量着他这一身,隐约仿佛,第一日来的时候他就穿着这件吧?也就是他给自己披的那件,好像到现在都不曾换过?萧正峰见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外袍,忙道:“还没谢过姑娘,那一日劳烦姑娘帮着清洗熨烫。”阿烟挑眉轻笑:“这个倒是不必谢我,你去谢绿绮吧,是她洗的。”其实是自己亲自熨烫的,不过阿烟却不想说出来。这个男人此时已经是犹如一个到了发.情期的雄孔雀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对着自己张开他美丽的尾巴,若是知道那衣服是自己亲自熨烫的,还不知道怎么想呢,真是怕他直接扑过来呢。萧正峰听到自己那衣服竟然是绿绮洗的,有那么一刻真是失落无比,觉得自己一腔喜欢都空空付诸东流。不过他是何等人也,很快便想明白了,忙道:“多谢姑娘,竟然还吩咐绿绮姑娘帮着萧某清洗熨烫衣服。”阿烟万没想到,他这个人脑子竟然转得这么快,而且看起来实在是乐观得很,凡事儿总是能往好里想呢,一时不由“噗”的笑出声来。烟波流转,她凝视着那外袍,终于忍不住问道:“后来呢,你可曾洗过?”啊?萧正峰不解姑娘意。阿烟轻叹一声,问道:“这几日在山里,看着你竟是连个换洗衣服都没带,莫非一直不曾洗过?”她想起他那日给自己拿药时额头上的汗珠,又仿佛他每日早间都要打拳的吧?这每日里都是汗,难道连衣服都不洗?一时真是有些不忍直视了。倒不是嫌弃他,只是替他难受。萧正峰到底不是个傻的,迅速领悟到了眼前姑娘的意思,一时竟不好意思起来。其实这几日,他那外袍确实不曾洗过,闻着上面的馨香,他是不舍的。又因出来得时候太过匆忙,真是连个换洗衣服都不曾带的。不过为了不至于在娇美动人的阿烟姑娘面前落下邋遢脏污的罪名,他还是避重就轻地道:“这几日借用了寺中的些许贴身衣服……”提到这个,他实在是有些尴尬,便低声道:“还,还曾每日去山后溪中沐浴……”阿烟听到这话,顿时“腾”的一下,脸都红了起来。这等私密事儿,他干嘛要告诉自己!她嫣红着脸,咬唇道:“走了。”说完,也不待萧正峰答话,径自离去了。萧正峰见阿烟陡然变了脸色,那娇红的脸颊一时仿佛胭脂染就般,波水溶溶的眸子带着些许恼意,就这么一咬唇,摆着杨柳般的腰肢就此离开了。他顿时呆了,忙要追上去的,可是却早有蓝庭过来,像个柱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副提防地望着他。半响后,他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傻傻地想着,到底是哪里惹了她不快,她是嫌弃自己了,还是其他?想了想去,却是没个着落。这一晚,萧正峰深刻地意识到,女儿心,海底针,可真是难猜呢。前一刹那她还笑语嫣然撩人心扉,后一刹那她就嗔怒生气转身离去,看都不看你一眼啊!不过偏生他早已入她彀中,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便是她将自己千百遍折磨,他也甘之如饴。**********************萧正峰痛定思痛,终于忍痛将那个两日没洗的外袍给清洗了,并且自己拿着在火炉上烤干。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嫌弃自己了吧?穿上浆洗干净的外袍,萧正峰顶着越发硬密的胡子茬,睁着一双因熬夜而带了红血丝的双眸,一早便告别了住持大师,走出了大相国寺,来到了前方马车必经之路,慢慢磨蹭着,等候那辆期待中的马车。而阿烟一行人呢,出了大相国寺,在太子留下的几个亲卫的护卫下,缓缓前往燕京城方向而去。车刚行出大相国寺没多远,便见前方一人一马,正在那里悠闲自在地走着。绿绮翘着头往外看,见此情景,闷笑一声:“姑娘,萧将军又来了!”阿烟闭眸不言,淡道;“那就随他去吧。”此地距离燕京城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罢了,她也不会下车,难不成他还能跟到自己去顾府里?左右这个人,她是再也不见了的。萧正峰骑着马,见后面蓝庭带着众位小厮护卫着那马车过来,忙上前,恭声道:“蓝公子。”可惜蓝公子完全不想和他说话,神情清淡得很,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势道:“萧将军。”听此话,萧正峰也很是知趣,便不再说了,只是骑着马从旁跟随,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那马车,可惜那马车里的人仿佛丝毫不会往外看一眼。他又侧耳倾听,然而里面也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低头看了看自己熬夜清洗的外袍,萧正峰抿唇笑了下,俊挺的剑眉微动,随口哼起了一首曲子。伴随着车轮滚动,马蹄踏踏,在那悦耳清脆的马车铃声中,低沉深厚的曲子从他口中悠悠而出,带着异国他乡的韵味,传入众人耳中。蓝庭皱眉,不悦地望着萧正峰,他现在觉得这个人脸皮真厚。难道这行军打仗的人,还可以这样不要脸,就这么穷追不舍?而马车里的绿绮,则是颇有兴味地听着那曲子,拉着阿烟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曲子啊,还挺好听的呢。”阿烟脸上泛起薄红,低哼一声,却不好说什么。这个曲子,她却是大约知道的。北方一带靠近北狄边疆之处,有一些虽为大昭子民,然而却多是多族杂居,这些异族和大昭人世代联姻,渐渐地形成了一个新的族种,因他们多居住于逯家山一带,世人一般称他们做逯人。逯人以打猎为生,偶尔游走于大昭和北狄之间,靠着贩卖两国之物来谋取利益,譬如将大昭的生铁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