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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傍晚时分,迎着夕阳,勤王的轿子再一次从晟宫的大门中出来。禾美族的客人临行在即,宫中一宴接着一宴。觥筹交错之间,送行饯别是一桩,世子的亲事又是另一桩。圣阳节期间,王上原本打算在群臣面前给宭州世子赐婚的,可偏偏万寿宴被劳德大人搅得基调哀沉,大好的消息竟没能按时颁出,一拖再拖,直到今日的宫宴上,才布了喜讯。宴席上,郭家小姐也在,第一次与世子照面,就牵了姻缘。喜悦之情不得见,倒是尴尬无措溢于言表。官轿一起一落地颠簸着,回想起赐婚时世子与郭家小姐貌合神离的神情,还有宭州世子对芮涵依依不舍的目光,宣于璟心事重重。看着世子与郭初蓝,宣于璟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与引文。同心结的两端是两股势力,而非两个活生生的人!若论感情,还有谁,能比洛儿更得他的心呢?思绪一跃,到了羽洛身上,宣于璟愈发纠结。对于她,想要封妃,近期不可成。而纳妾的话题,经过一这次次的询问,已然成了禁忌。再想开口,不知又待何时了。叹一声女子的心事,怎的就如此难圆呢?夕阳半掩于陌下,将天幕引向了黑沉的一面。勤王的轿子正是踏着最后的一缕斜阳回归王府。下轿后的宣于璟问了一声洛儿是否安好,没有先去采撷苑,而是一头扎进了东院书房。————夜,是寂静的,覆纱般的月光从幽蓝幽蓝的天空中坠下。不凉不燥的夏风吹拂着,传递出一片琴音。丝弦舞跃,奏出的声响,是流畅,是延绵。雕桐吐息,绿琴传芳。笙簧丛中的丝竹之音,有一分俊逸,二分悠长,三分古朴,却夹了四分凝重。琴音,是从东院传出的。引文王妃自院外行过,仅微微侧耳,就认出了抚琴之人。“王爷,已有三五年不曾抚琴了吧。”引文隔着一道院墙喃喃。她仰首望着,不觉间往琴声萦绕的方向靠近几步。“榕桐栖彩凰,孤凤语双飞。衷肠琴中宿,独乎何人悲?”踱一步,吟一句,引文的娇唇一合一张,将流入耳中的诗句,化作诗文,遂成了以上的篇章。“王妃娘娘,王爷他,奏的是什么曲子?如此好听。”芩岚不懂音律,也不谙诗情,难得娘娘附耳倾听,还吟诗相和,她便好奇地问了。只见引文缓缓收目,回转向芩岚的神色竟是黯淡。“凤……”“求……”“凰。”引文一字一字,说得低落。因为这曲子,王爷绝非为她而奏。————三年不触弦,一抚连三曲。当第三遍琴音散去的时候,引文终于敲响了书房的门。“进来。”宣于璟从琴架边起身,坐回到桌案后。眼看着引文进屋,宣于璟神色飘忽。上一次在书房的时候,烟鹊的话还隐隐在耳。虽然,引文的人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尽信,可些许动摇还是有的。想他韬晦自愚,一晃数年,太后屡屡试探,细作充府。要说他行事毫无破绽,是绝不可能的。但太后至今未对他下手,时机不到也罢,是引文刻意放过也罢,这勤王府还在,他的性命也还在,这总是事实吧。与自己相对多年的人,到了今时今日,竟完完全全看不懂了。迎着王妃,宣于璟不开口,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引文,两片红唇几度张张合合,吞吐犹豫了良久,才突然冒出了一句:“王爷若真喜欢,就纳她为妾吧。”“啊?”宣于璟惊咦一声,他偏走的心神被一个“妾”字拉回,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差了。“王妃,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他很是不解。引文的脸色有些苍白:“王爷的心思已然去了想去的地方,就算引文不提,也不会有任何不同。”宣于璟听罢,瞥了一眼古琴问道:“引文你,是因为听到了本王的琴声吧。”“一连三曲,皆是凤求凰,就算引文想装不明白,也装不了。”引文好似平静地叙述。“本王抚琴的原意并非如此。”宣于璟道。可引文只是颓白一笑:“人都已经进王府了,该给的名份总是要给的。引文也不想被人说成‘无容人肚量之人’。”看着引文,宣于璟竟难以开口,洛儿的名份,并不是他肯不肯给的问题……“怎么,王爷怕引文口是心非,故意拿反话试人?”看出了宣于璟的迟疑,引文不禁再问,她都如此让步了,王爷还想她怎样?“本王……的确没料到王妃会说出这样的话。”宣于璟道。“那王爷以为引文会说什么?赶她出府?”引文反问着,神色有一瞬脱离了平静,字字凄然。说得勤王骤然一愣,在他的印象里,引文是个极其寡言内敛的人。多年相处,也很少见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低低地喃喃了一句:“她……是不会做妾的……”宣于璟话中的愁伤就好像方才的琴音一样。引文闻言,却忽然笑了。无声无响的涩笑,她笑的是自己。原以为,王爷是碍于她太后姑母的情面,允一声,是她的大度与释然。可料不到,终究是自己想得浅薄了。显然,王爷早有纳妾之心;显然,王爷早对她提过纳妾之事;更显然,那位乔姑娘竟还看不上一个妾的名份。“不做妾,她想做什么?侧妃,还是……王妃?”引文侧着头发问,就算是她,在此时也敛不起所有愠色。而更令人绝望的是,面对这一问,勤王竟一瞬哑然。王爷是绝不会放弃佳人的!那她呢?“引文,本王……”方才的宣于璟是真的犹豫了。他娶引文是因为权势,引文嫁他也是因为权势,这么多年来,不可否认,他无时不刻想要摆脱枷锁。可这话,只要太后在位一日,是说不得的。从真相中回神,宣于璟本想绕过话题说些什么的。可引文王妃却似在默然中读出了答案,戚戚然地转身离去。连一字告别都没有……看着那一抹浅白的衣角消失在门框后,宣于璟心怀怅然。他一直以为,引文在乎的,是太后的权力,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