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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在房间内,像极了一个豪华监狱。床上,衣着整洁、面容精致的美貌女人睡得极沉。铁栏外的沙发里,一个头发凌乱的衬衣男人颓废地窝在角落,头深埋在手臂中,身形说不出的消沉。男人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连地上都滚了几个。房间正中牢牢固定在地面的黑色电椅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腰身和四肢均被四指宽的军用合金牢牢扣住,西服和衬衣被箍出一道道褶子,冷冰冰的黑色金属给人一种近似绝望的窒息压迫感!电椅上的男人却面不改色,一句话都不说,平淡得好像不过是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办公。可是细看,却能看出男人眼底的点点冰寒。除了电椅,整个房间没有任何拷问的刑具,看上去没一点威胁性。男人的眼神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冰川。他不可能会忘,两个多月前同样是在这个看上去纸醉金迷的豪华之地,在那个同样没有任何刑具的房间之中,他挚爱的男人受到了沙发上这个可怜可恨的男人整整三天的非人折磨!药效时间差不多过了,床上的女人就像睡醒了一般慢慢醒过来。迷茫了好一会儿,女人才张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腾地坐起身,果然,自己还在这个地方!女人脸上并没有一个被囚者该有的惧怕,深棕色大眼睛里反而染上一层冰寒,气恨地回头,女人愤然瞪向依然窝在沙发上的颓废男人,张开嘴刚想吼什么,双眼就焉地瞪老大,一张小脸更是震惊得瞬间煞白——她的独生儿子竟被囚禁在铁栏外的电椅上!“妈,没事吧?”看着女人醒来,电椅上的男人语气清清淡淡,平静得让女人心发颤。上下仔细看着,见女人果真没受到一丝伤害,男人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分。“阿航?!”女人失控地跑上前,双手紧紧攥着冰冷的铁栏,“你这傻孩子!你!你怎么真的来了?他不会伤害妈!也不敢伤害妈!你怎么!怎么就是沉不住气?!”顾知航看着毫发无伤的平淑,眼中的冰寒不自觉淡了些,一向冷硬的脸也柔和一分,“我妈被人劫持,哪有当儿子的不管的道理?”虽然平淡的语气里依然是往日的镇定自若,顾知航被紧紧拷着的手却狠狠攥了攥。——是他疏忽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沙发上的男人居然会疯狂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对平淑下手!看来,在那三天里,首扬真的用什么方式狠狠刺激到这个骨子里跟首扬同样偏执的男人了!黑方K虽然经过严密部署、隐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带,但却根本不足以和三合会的庞大势力相抗衡,更何况在总部之中还隐藏着像李安维那样可媲美国际杀手实力的高手,顾知航不敢也不能贸然命令黑方K的人出手!只身前来救平淑,是罗抿良的条件,更是顾知航义不容辞的选择!他只能赌,赌罗抿良、不能真的杀了他!“你这个混小子!你来了这个畜生肯定会想方设法逼问扬扬的下落!”平淑的双眼泛起了红,两天来的镇定在果真独自前来的儿子面前全失了。“逼问我也没办法,不能因为不知道扬在哪儿就扔下我妈不管。”顾知航清俊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异样之色,只是看向平淑的那双深沉的眸子透出点点愧疚,好一会儿,才轻轻说出一句近乎自责的话,“妈,你瘦了。”一句话,平淑的眼眶立刻微微发烫。她明白顾知航的意思,身为人子,骄傲如顾知航怎么能接受自己居然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母亲?世界上没人能困住顾知航,无论是罗抿良还是三合会,都没这个能力!可是,只要有平淑在,顾知航绝对会毫无反抗地选择束手就擒!平淑的眼中映着顾知航的身影,眸底遮不住的丝丝凌乱,他们母子如今都落到罗抿良手里,她不敢想,万一罗抿良真的拿自己威胁儿子、甚至对儿子用刑……她该怎么办?!沙发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罗抿良好半晌才抬起一条胳膊,胡乱扒着桌子上的酒瓶,似乎想找出一瓶酒来。安静的房间响起“呼呼啦啦”的声音,不少瓶子滚到地毯上,发出不大的闷响,再被后继滚下的瓶子砸中,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摸索了一会儿,桌子上的一堆空瓶子全被扒拉到地上。终于停下了摸索的手横在空荡荡的桌子上,罗抿良声音沙哑地自嘲,“这次,我、真成众叛亲离的混蛋了……”平淑将罗抿良低低的声音听在耳里,薄唇一抿,冷起脸一言不发。“平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太多了!……你是小雨、最好的朋友,你是她的恩人,我不能再伤害你们!”罗抿良身上的衬衣皱巴巴得不成样,头发也略显凌乱,下巴上的胡渣黑乎乎一茬,整个人看起来比起上次在A市老了不止十岁。“可是……”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罗抿良满眼哀切地看着被自己孤注一掷囚禁的女人,“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只要知道扬扬的下落,我绝不会再伤害他!……我只想知道、御御在哪儿!就算、就算御御真的、真的……没了,也总要让我知道他的墓在哪!他的骨灰、葬在什么地方!……他是我儿子!……我要、带他回家……我真的、我……我不是个好爸爸,可我……还是要带他、回家……”罗抿良浑身酒气,即便已经醉眼昏花也依然口口声声念叨着自己的儿子,满眼血丝的落寞模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竟能困住堂堂世界第一杀手的三合会会长!沙哑的声音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的呜咽,就连顾知航的心头都飞快地闪过一抹不忍。“罗抿良你还敢问!你把扬扬弄哪儿去了!”平淑硬着心肠恼恨地瞪着罗抿良,“你把我儿子带去了哪儿!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你知道扬扬不在我这里!”罗抿良强忍着所剩无几的耐性,“平淑,我只想要御御,我只想见见我儿子!哪怕他不认我……”“罗抿良你敢说不是你抓了我儿子?!”平淑毫不留情地打断罗抿良的话,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冷冷看着那个竟敢挟持了她的男人,“你把自己的儿子逼走多年,就见不得别人有儿子?你……”“平淑!”罗抿良突然一握拳,“砰”地一声狠狠砸在面前厚重的玉石桌子上,低吼的声音嘶哑而深重,透着明显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