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引来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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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人的确挖了土就走了,旁的什么也没做。 茨木收了铜铃,酒吞以为他还要深究下去,却发现茨木今天意外地兴致缺缺。 “昨晚沉香都用完了,我再去买点新的吧。”茨木站起身,扣好了衣服直接就朝门口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嫌屋里憋闷,忙不迭要出去透透气。 下楼穿过小院,鬼灵们纷纷转身注视他,茨木却头也没回。 直到走出院门三五步,茨木只觉腕上一沉,这才意识到他的鬼王照常跟了上来。 “你情绪不大对。”酒吞被他拖着疾行了一阵,眼见着身边人的情绪崩塌之前冷静地开口道。 茨木咬着嘴唇,牙关颤了颤。他一言不发,继续闷着头朝前走。 酒吞追上去,侧身阻住茨木的脚步: “怎么了?……刚才从铃铛里看到什么了?” 听见“铃铛”的时候茨木下意识地抬头看酒吞,再想掩饰,已经挣不脱这个对视了。 他金灿灿的瞳仁底下隐隐泛红,渗出莫名其妙的水汽。酒吞看在眼里,心头抽痛了一下,先于所有升起的判断。 “我知道……”茨木话音一顿,狠狠把“铃铛”这词咽下肚里,“……是我理解不了。” 他的话没头没尾,酒吞却听懂了。 “你当年背负了太多,也远远超出了本大爷的预想。”酒吞将茨木两只手腕都抓在掌心,拉着他靠近,不让他逃开,“看着本大爷。记住,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一千年了。” 水光氤氲地盯着鬼王的眼睛,茨木的脚步往后挪了一下,彷徨且犹疑地摇了摇头。 他甚至带些坚定地抽回手,转身,独自朝着田中的香烛店走去。 明明是想要背负起一切的背影,却不愿有任何伴随地独行。此情此景在目,酒吞心底一隅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他也一反常态地快步追上去,从身后一把抱紧茨木的身体,手臂发狠地把他锁在身前。 “别走!”鬼王的声音莫名颤抖,“……别自己扛着!” “挚友,” 茨木忍住眼里打转的水汽,忽然以极快的语气蜻蜓点水地问道:“我真有资格统领百鬼么?” 他的话轻飘飘,十指却狠狠攥着酒吞环在他身前的半透明的手臂,几乎要掐进骨缝里。 “鬼道险恶,弱rou强食,弱者唯有依附强者为生——茨木,这是你当年亲口说过的。”酒吞并非没有痛觉,尤其当他面对茨木,胳膊上传来的真实痛楚却使他更不动摇地把茨木圈紧在怀中。 茨木的执拗终于随着抵抗的气力一同软下来。 酒吞牵住他,继续缓慢前行,只是一切又回归了沉默。气氛大概缓和了些许,就好像独自前行的青年是个绝望的孩子,但他身旁的鬼王分享了他的秘密。 转过一个弯道,那条卖殡葬用品的小街露出一隅。田中的店就开在靠近街口的位置,远远就能看见他坐在店门前的简陋木桌上,捧着一个面碗,正在吃早餐。 “挚友,”茨木又唤了鬼王一声。 酒吞以为他要提醒自己隐去身形,不料茨木只飞快地抛下一个问题: “如果,我还是打算一个人面对呢?” 他甚至不给酒吞争辩的机会,甩下一个背影,快步朝着田中的视线里走去。 “……那场战争,是我引来的灾厄,还有死亡。我都想起来了。” 田中做梦也没想到,近来做了最大一笔生意的那个年轻客人,居然次日一早就又来访了。 “您的法器很有用,不过沉香给我用完了,这次多买一点。” 他明明说着好话,看上去心情却很低落。 “喂,小伙子,你今天——”田中放下面碗,夸张地眯着一只眼盯着茨木看了一阵,就在茨木以为他又要点评自己今日运势的时候,且听他问道,“我说,你不会是跟爱人吵架了吧?” 茨木一怔。 田中转身去货架上取线香,嘴里随意念叨着年轻人遇到麻烦互让一步。等他把十个盒子朝柜台上一摞,猝不及防地开门见山: “他在一个红绿灯对面张望你呢,我看见你跟他吵着吵着就跑过来了。”他分毫不在乎茨木眼中一瞬的惊慌,还朝他挤眉弄眼,“能来接送你的,不会是真跟你置气,可别往心里去,小心坏了缘分啊!” 茨木当然知道,田中这人但凡看见不可能认不出酒吞并非人类。 “您对同性伴侣的态度还挺开明的。”茨木尴尬地碰碰自己的鼻头,假咳了一声。 田中却摆摆手:“你这算良缘,我当然开明,我见过真正离奇事情多了去了。就从我接下这店开始啊,三天两头,没什么碰不到的事!” “那么田中先生最近也有遇到了?”田中这会儿说的话让茨木稍稍忘记了一点心头的沉重,干脆搭上了他的话题。 哪想不问不知道,田中这两天的确是又碰上了古怪。 “小伙子你体质特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我本来不想跟你讲的。”他提到这事的语气愤愤不平,“你说说,什么不务正业的混蛋会来我们这种正经店,一家一家地找人买二手骨灰盒?” 茨木听在耳中,心头暗暗地警铃大作,他意识到这条小街果不其然也是一个藏有玄机的地方。 “是什么样的人要买这种东西?” “什么样的人?‘阴木命的人’,说这种邪门东西能旺他命格,神神叨叨。”田中越说越气愤,擦拭陈列的货品的动作都粗鲁起来。 茨木假意领悟道:“原来是做护身符啊……” “小伙子你可别信这些。这种人好几年前就有,自称名士传人,有座祖上传下来的宅院什么的,说在这一带收钱替人办法事。那一张口,要的都是邪门东西!你问他拿去干什么,不是护身就是做法的,一个比一个能吹牛!” “好厉害。”茨木挤出一个明显讽刺的笑,不过眼里的求知欲很真诚,“那他们来找过的最大的‘法宝’是什么?” “隔壁的隔壁那家长生店,卖过一个二手棺材呢!先前的客人本来选的土葬,老人托梦说墓地不舒服,最后改成火化迁到别处去了。老板做梦都想不到,还能把卖掉的棺材收回来,原价卖第二次!” 田中口中的这个棺材最终卖给了谁,没人会比茨木更清楚。 茨木委婉地试探说:“那个,这么问有些唐突——用过的棺木之类的东西,客人有没有可能拿去做些不好的事情?” “你还就说准了!”田中一拍柜台激动起来,“我当初就是这么劝那个老板的,毕竟大家都在一条街开店,他家如果受牵连出事了,我们都跟着倒霉。结果你猜怎么,过两天另一个老板也财迷心窍,不知道从哪里给客户找了个凶宅的沙发,说这不是害人用我都不信!” 原来所有东西都是从这条街上出去的! 田中这么义愤填膺的时候,大概从没想过眼前站着的青年就是当下的受害者。 “这些客户都自称是名士的传人吗?”茨木压抑着心头的怒气,为了探出更精准的信息,仍作一脸不肯轻信的样子,“既然是名士,应该有更高明的手段吧?何至于来买这些?” “这里头可就复杂咯。”田中一脸耐人寻味的不屑,仿佛深知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招呼茨木凑近了,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什么狗屁名士,就是当年‘退治’过鬼王的源氏阴阳师呗,我早就听说他们这种人打着退治妖怪的旗号,私底下也拿鬼魂做一些事情。依我看啊,鬼王那么爽快的性子也不像传说里杀人如麻的,谁知道当年谁才是正义之士?” 或许是本就心有偏袒,再加遇见的“名士后人”一个比一个不务正业,田中像是不解气似地补了句挖苦:“他们倒是真跟我显摆过,说有样平安时代传下来的法宝,就镇在祖上的宅院里,号称是当年砍过鬼王的那把武士刀哩!” 茨木陪他一起大笑起来,也不知田中能否看出面前的青年在笑里藏了几分苦楚。 茨木后来走出田中的店,没有犹疑地向着酒吞等他的地方而去。他本就没打算要跟酒吞闹别扭,但他的确也没有打通自己的心结。 那就搁置吧。茨木默念。 大不了真的自己扛下来,一个人去跟“紫雾”清算前世今生,解开他今天早晨触碰铃铛的时候看见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