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练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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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试一试。”茨木抱着被子坐起来,明确了自己的决定。 “有顾忌的时候,你就想想那个盗取你力量的无名之辈,连祂都敢妄称造物主。”酒吞怂恿他的话里显然夹着激将的意图。 提到那个家伙,茨木胸中从未熄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 他不在意别的“种子”怎么编故事哄骗人类,也对所有正面的掠夺和巧设陷阱的吞噬司空见惯。 茨木的底线在于,他自己的力量不可以被人莫名其妙地窃取、卷入这团黏糊不清的阴谋算计。 这股愤怒甚至不能说是他自身的愤怒。它始于深渊尽头,每当被激起便无可控制地喷涌出来,让茨木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怒意。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稍稍想了想:这家伙已经成了他眼下的困局,引不出来也不愿一决生死,祂唯一的行动就是‘偷吃’,所以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在祂‘偷吃’的东西上下手。 还真是别无选择,唯有从自己身上动用反噬了。 “去夜市碰碰运气吧?看能不能捞到练手的机会。”茨木想到这里,冲酒吞眨了眨眼睛。 “怎么,上回那人你还是不打算放过他?”酒吞忍笑问道。 茨木一脸不以为然地表示,他可不是那种记仇很多天的人,他只不过想临走前再给那人一次机会,看他会不会还追着自己不放。 “他要是不来了呢?” “我觉得他今晚肯定会来。” 夜市里的布局较之前几日并没有多大变化,烤蛇摊的摊主还没痊愈,今天换了一个女人出摊,大概是他妻子。 茨木想了想,终究绕过了这个摊子,转而拉着酒吞进了附近的一间酒吧。 “刚才路过那人之前卖木雕的地方,本大爷没见有人。”酒吞提醒茨木。 茨木点了点头:“他很谨慎,肯定会换个地方摆摊。这夜市的路本来就复杂,他又比我们清楚,主动找恐怕是找不到的。” 两人坐下来,酒吞依照习惯要了杯威士忌,茨木则想尝尝这家酒吧的招牌鸡尾酒特调。 只不多时,服务生就端着两杯酒走向他们桌前。茨木点的那杯加入了当地特色的香料,用一根rou桂棒作为吸管和点缀。 “你还真就把鬼焰和黑焰锁在房间里了?”酒吞见茨木搅动着杯中薄荷绿色的液体,一副准备开动的样子,意识到他今晚打算亲自干了这杯酒,不给任何人或者妖怪阻拦他的机会。 茨木拎起那条rou桂棒,用尖上沾着的酒液随手在桌面上画着什么。 “小孩子也不能喝酒嘛。”他一面随口回答着,“笔”下一面龙飞凤舞。 酒吞探头看去,见茨木画的竟是他们在村寨后面的岩洞中看见的神像——也是今晚的目标先前在木雕摊上卖神像。 直到画完最后一笔,茨木才把rou桂棒投回酒杯,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 随即,他拉起酒吞就走。 酒吞听见茨木用刚学会两个词的蹩脚本地语告诉服务生:我们上个洗手间,记得别收桌子。 服务生点点头,投向二人的目光明显意味深长,估计酒吧洗手间是不少外国客人理智昏沉之下发生某种“激战”的地方。 酒吞跟随茨木躲进狭窄的单人隔间,只见他靠在瓷砖上,缓缓阖上了双眼。 茨木让自己的感应与桌上画着的神像相接。那里灯光黯淡,不会有人注意到洒下的酒水被勾勒出了什么图案。 酒吞静静端详着茨木,只见他两颊残留着微红,也不知是那口酒的酒劲使然,还是因为“看见”了服务生脑海里的画面——其实服务生也没完全猜错,他和茨木两个小时之前的确刚刚“激战”过。 他悄悄探过身,凑向茨木唇边,朝着面前的嘴角印上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挚友?”茨木迷离地睁开眼,一腔情愫刹不住地泛滥出来。 可就在下一秒,涣散的眸光重回锐利。 “来了!”茨木低声说道。 桌上画着的神像是他的“眼睛”,替他盯着留在桌上的那杯酒,此时此刻,正有人对酒水做手脚。 握住洗手间的门把默数三秒,茨木果断地推门而出。 酒吞尾随他穿过愈渐拥挤的人潮,接近他们那张桌子的时候,果然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佯装镇定地从桌边离开。 “看清了吗?”酒吞收回余光,假意什么都没有看见,坐定下来才悄悄问茨木。 “是他没错。”茨木说罢,却端起面前的酒杯痛快地吸了一大口。 过喉先是酒精的辛辣、糖浆的甘甜和香料古怪的芬芳,随即一阵尖锐的灼痛从食管一直透进胃里。 茨木忍着痛冷哼一声,白色的T恤之下登时泛起危险的红光。 蝶翼状的蛊纹从他背部浮现出来,本命蝶蛊如今融进了他的血脉与他彻底相合,他也因此拥有了与蝶蛊等同的吞噬蛊物之力。 茨木稍一起心动念,浑身的血流便如活物般朝着蛊虫侵入的地方聚拢过去。 然而茨木顿了顿,没有立刻蚕食它。 他没忘记自己挨那一下痛是为了给反噬做引,并非草草吞噬这条虫子。 蚀骨的黑气从他浑身的毛孔中悄然弥漫出来,无形的阴翳延伸到周围数米之远。茨木却忽然将眼一闭,扼断了扩散出去的力量: “不对!不是这样!” 这只是被冒犯自己的蛊毒激出来的震怒,并没有达到反噬的高度。 “你要先应允混沌进驻你的力量。”酒吞握住茨木的手,轻声提醒,“由祂来践行的规则,才是真正的反噬。” 茨木的直觉也在同时提醒了他这点,只不过到遵循的时候他有所犹豫,却是酒吞的话纵容他迈出了这看似危险的一步。 混沌并非无尽之地的“造物主”,而是无尽之地本身,祂流淌在每个“种子”的本相尽头。茨木拉下意识深处那道至关重要的闸门,应允那片危险无形的动荡改写自己的力量与外化,借由自己去践行祂的准则。 他的愤怒须臾间化成千百条狰狞的“虫”形,从传来锐痛的地方猛钻进去。 几乎就在同时,门边响起一声剧烈的惨嚎,一个男人抽搐着倒在地上,身体扭曲地蜷成一团。 所有人都惊叫着避让开,茨木却从桌边站起身,扔下今晚的酒钱,挽住酒吞的胳膊大步朝门口走去。 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他看见恶臭的黑血正从男人半张开的口中一股股地喷出,于此同时,一束怨毒的目光朝着酒吞与茨木投来。 “念”的维度出卖了男人的意识,他直至此时仍在心中默念着肮脏的诅咒。 只可惜,这类诅咒若是有用,哪里还需要黑巫们奋不顾身地钻研那些危险的降术? 茨木笑笑,不动声色地扭过头,跟酒吞接了一个湿润的吻。 他用他意念清楚地回敬男人:“愿赌服输。是你亲手选了这个结果。不仅如此,你脖子的神像如今也是我的外化,她会替我收割你的灵魂。” 他这灵魂将不复存在。他的自由意识会像死去的“种子”一样消弭化无,今生、来世、无量劫后,整个轮回中都不再有他——这是混沌的反噬规则最为极致的践行结果。 出了酒吧走了约摸一百米,两人的步伐才放缓下来。 茨木就近在一个猪rou饭摊子上坐下,给自己和酒吞一人点了一碗。他点得心不在焉,摊主问加什么配菜的时候,他只随便敷衍了两声。 茨木此时的心跳依然很快,脚步放缓,呼吸却没有缓和下来。他的心头跃动着生理性的亢奋和深暗的满足,伴随着喷薄而出的却是难以名状的惴惴不安。 “虚无种子”自身守着无尽之地最大的禁忌,这却是茨木头一回亲自触碰禁忌。 禁忌的味道危险而迷人,如他最初试探他的鬼王的时候也曾感受到的致命的诱惑。 “茨木,你之前真有那么避讳么?”此时此刻坐在他身边的鬼王却低声笑了笑,贴在茨木耳边调侃道,“怎么混沌的规则到了你手里,你用得这么得心应手,一点都不留余地?” 从没有任何“种子”亲手湮灭过自己维度中的存在。 质不曾让任何一个明物质微粒凭空消失,极不曾让任何一对事物丧失极性,“漫”自始至终在利用一切灵魂却从不曾抹杀一个灵魂,即便是酒吞,他以冥界领主的身份剥夺过茨木的死亡,也只是在茨木濒死的瞬间短暂动用了权柄。 可茨木,刚才彻彻底底地将一个活生生的自由意识从轮回里清除了。 这在无尽之地是瞒不住的。所有“种子”都将会知道,祂在自己的回流开始的时候做了这样一件事。 茨木深知自己玩了一把很大的火,却听酒吞欣慰地断言: “这么一来,你的威信倒是竖立起来了。” 唯有他动了真格,做了令众生万物胆寒的举动,才足以证明他的不容进犯和锱铢必较——这是酒吞心目中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