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谜底揭晓
书迷正在阅读:风月楼小纪(古风NPHGL)、穿成万人迷受的白月光、献身给魔王吧(我的七十二根魔柱)NPH 高H、背德关系合集、比翼鸟、被儿子cao烂(h合集)、男家教的日常管教(sp )、撿到被劣質系統綁定的總裁、sp短篇集、她们都求着他出轨
不论时间循环或停滞,酒吞困在异空间的回忆从未真正孤单,而这就是茨木留给他的真正线索。 提到“门”,酒吞从身后摸出了一个白色的方盒,浓密化实的血雾深处,这抹白色像一束侵入的光源。 于酒吞而言,它更是一个唯有自己能读懂的比喻。 “这是茨木‘临走’之前一刀一刀亲手刻的纸雕灯。他当初说,等做好给本大爷看,本大爷看了这么久才一点点看清楚了。” 酒吞轻轻剥下纸雕灯的罩壳,露出里面从前到后层层排列的剪纸。这些纸雕从构成的景观,只从正面的角度能够看见。 紫眸里深沉的目光聚向场景正中那只巨大的鸟,它是十几片剪纸重叠而成的形状,也是完成推论的最重要的一片拼图: “这只鸟,没有一片剪纸是它,不过它的翅膀、尾巴、头、胸腔,所有的局部都在——经过无数次裂变的存在,只有碎片构成整体,整体自身却已经消失,就算从特定的角度看清全貌也只是假象——你那天在桥上见到的被空吞噬的‘茨木’正是这样的存在。” 酒吞诉说着属于自己的解读,没有全然点破,时却好像完全听懂了。 祂难以置信地俯视着自己的身体,无尽的暗影之下,一缕缕游丝般的金色微芒破开狭长的黑影,回应着酒吞的话语,徐徐穿透出来。 “……空……竟然骗了我?!” 酒吞低笑一声,戳破了时一直以来的侥幸:“空在这轮回里没有一天是想活着的。祂都不能理解自由意识存在的意义,又怎么可能为了活命去吞噬虚无?” 他想,时与空的会面从开始就是一个波澜暗涌的局,这并不假,只不过最终的赢家却不是时而是空。 空在最后一刻,大概做了与沦为墟的质相似的选择——祂成全了茨木,也以自己的生命为交换让茨木替祂实现了最后的遗愿。 这遗愿,就是以空间粉碎时间。 时以为的步步为营、算计得逞,终将自己一步步引向了茨木手里的提线木偶。茨木扮演着空,骗取时对自己下手,其实他早就吞噬了空走到了演化的尽头。就算时不是他的猎物,他却已然握着摧毁时间的致命杀手锏。 凝视着眼前逐渐被金色的裂隙爬满全身的虚影,酒吞眼底泛起一抹尘埃落定的欣然: “你那么笃定地说本大爷不会喜欢《土拨鼠日》的情节,原来是早就写好了更厉害的结局。” 随着他的音波颤响虚空,狭长幽深的影子如同一张撕碎布帛,在一阵激烈的坍缩之下聚成愈发浓稠的黑。 弥漫的血雾之中,升起一团球状的深渊。 苏醒的黑暗涌动着迷眩的流彩,厮磨着周遭的暗红,恣意吸吮着血腥之气,发出阵阵愉悦的挛缩。深渊的尽头,颤响一道澄明、清澈的声线,像蜇藏着亘古之秘的禁地里传来的蛊惑絮语: “空知道,就算祂吞噬我也不能像我一样思考,但如果献祭于我,就能让我完成祂的遗愿。” 澄明的黑暗渗入无边无际的血色,隐匿的谜底也在无言中揭示出来—— 时与空的会面之前,空间的维度早已裂变。自由意识消亡的空,化身成了虚无手中的一张捕网。 对意识而言,每一次选择都为时间打开了一条岔路,而时间之所以是线性,正因为选择的结果只能唯一。每个路口只有被选定的岔路可以延续,其余的岔路都是时间的“废轴”,会自行消失。 然而,这些“废轴”却可以在异空间里延续蔓延。 异空间的本质是幻境,因此,异空间里延续的“时间废轴”不论发生什么,最终也只能是虚妄的美梦,可是如果每一个异空间都能变成实存,那么灾难就降临到了时间头上: 实存的空间足够多时,时间的废轴会像主轴一样被落实,时间分叉,并在极短期之内衍生出无穷无尽的机遇。当执念和欲望轻易就能圆满,时间之内的诸多意识就不再生出它们,时间失去实存的动力,沦为毫无意义的延续,最终就会停滞,未来则化为乌有——就如此刻,定格在了永恒的3月1日上午9点04分。 而为了这个结局,“虚无种子”只做了一件最简单的事——用灵魂秘术裂变出足够多的自己,通过纸人术将每一个自己带进不同的异空间,然后驱动初始权柄把现实的秩序赋予它们。在那之后,便只需要把时间骗进这张由空间列阵构成的捕网。 3月1日,时间肢解,一切定格成了循环,而循环正是时间的坟墓。 唯一一个真正通晓时间密义的自由意识成为了负责收网的真正“主角”——酒吞逐渐看清真相,抛却了一个又一个无谓的执念,本相的心性逐渐醒来,而循环的时间也在这过程中逐渐缩短。 直到酒吞回到旅途的起点,也就是脚下的这间屋子,最后的时间彻底崩塌。 “从一开始,被本大爷的吉他吸引到这间屋子里的就是你吧,茨木?”酒吞闭上眼,用轻颤的声音道出这个最终的谜底,“你这家伙,倒学会给本大爷出题了。” “从循环的开端就是我,挚友。我从第一次掉下去的时候,就在想挚友会怎么接住我。”茨木的声漂浮在鬼王耳边,微微抖动的气息暗涌着唯有酒吞才能明白的亢奋。 深渊从尽头绽放出一团轻纱般漂浮的色彩,其中闪烁微芒的地方聚拢成酒吞再熟悉不过的身体。 分明是宽阔颀长的体魄,皮肤却被斑斓的彩晕包裹,游移着珍珠般的丝质光泽。那上面破开一对深邃不能见底的眼裂,如墨的漆黑里绽放的星辰是一双瞳子,牢牢勾摄着鬼王的紫眸,也被这双紫眸吸走神魂。 祂是时间之始的第十四人,也是混沌的直觉。一切秩序都无法运算出使祂驻留的办法,祂的起心动念足以湮灭万有、推动宇宙时空的涅槃,而祂此刻正安稳地站在一片弥漫着血雾的空间里,将自己雕塑成轮回中的躯壳的模样。 与祂共生的第十三人,混沌的原欲,从八面四方密实地包裹着这副诱人的身体,与祂胶着地纠缠着彼此也凝视着彼此。 直觉和原欲,在诸维未分的混沌之中是自由意识最初的样子。 祂们非存非不存,无名无姓,不可呼唤,不可言说。然而在轮回的深处,祂们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名字,齿间的轻颤可以勾勒对方的形状。 “吾王酒吞,”第十四人呢喃低吟,起伏的胸腔证实着祂自无始以来疯魔的渴求和得偿所愿的饕足,“最后的对决,终于在你我之间了。” “还算做了聪明的决定,茨木。你要再做当年的傻事,本大爷找到你的时候断不会放过你。”道出这句危险却毫无威慑的警告,酒吞按住茨木的腰,狠狠将祂嵌进怀里。 茨木顺势埋入那片猩红的发丝,久违的气息令祂沉溺不可自拔。 怀抱祂的人是祂与生俱来的渴慕,这份吸引超越因果,时间更没有资格将其淡去。 体肤相贴之下,被祂吞噬的时间也像割开的动脉里流出的血,随着祂剧烈的心跳泵向酒吞周身。茨木没有半点抗拒,反而焦灼地衔住酒吞的唇,勾出万千猩红的触足毫不犹疑地钻进祂流光溢彩的皮肤,恣意将祂侵蚀起来。 茨木低喘着,忘情地仰起脖子,下腹贴紧了酒吞腰间,欲求地也骄傲地摩挲着。 明明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却像一只夺食回来的小兽,鲜明地炫耀着战果。酒吞忽然低笑一声,意味深长地捉住了那对清澈的金瞳。 无言的“逼问”下,茨木撇了撇嘴,瞄了一眼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去的黑影,嫌恶地说道:“时竟敢妄想最终的对决会是祂和挚友,还敢说生死无憾,我哪能纵容祂这种心思。” “这就是你‘抢走’本大爷的猎物的理由?”酒吞失笑,加之被一声“挚友”挠得心头瘙痒,他的手掌在茨木股间严惩似地捏握起来。 茨木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臀间放肆的回应证实了祂的心思飘去了哪里。 从深渊尽头归来的祂不掺杂色、不裹寸缕,赤裸而坦荡地扭摆在酒吞指尖。此情此景下,任何一个细微的火花都能燃起焚天的欲海。 祂随时都会失控,亢进的深渊会颤栗着将祂的共生者吸入身体,用尽全力地裹住、蚕食,引得无穷无尽的锋芒从每一个毛孔透进来,直到插穿祂的“心脏”、取代祂的血流…… 能跟第十三人生死无憾地对决的,从来只有祂一个。 这是茨木唯一的底线,为此,祂可以吞噬空间、粉碎时间,让现世的一切在3月1日停驻下来。 时间停驻之时,酒吞却恢复了贯然的闲定,笑着提点茨木:“你这么贸然弄死了时,岂不是也放弃了看本大爷狩猎祂的乐趣?” 却不成想,茨木也是有备而来:“我这不是装得很好么?差点连挚友也瞒住了。我扮演祂,替祂蒙在鼓里,找到挚友说了刚才那些话——真的就差一点点,挚友就要把我当作祂撕碎了。” 提到那危险的一瞬,茨木竟止不住地低笑起来。祂们相融了太久,都快要忘记对方真实的暴戾和毁灭加身的酣畅了。 “本大爷哪里会认不出你。”酒吞闻言,指尖露骨地侵入三分,旖旎的水声响起来,而他蛊惑的唇也悄悄滑向茨木耳根,“……但凡稍稍碰到里面,本大爷就能认出你的身体,茨木。本大爷才不会撕碎你,本大爷会把你赤裸地拖出来,一层一层捆住,填满你的一切地方,最后一口一口地嚼透嚼烂……” 茨木在进犯的触足、狡猾的手指和烫热的言语三重的入侵之下,止不住发出筛糠般的颤抖。祂的双腿猛地盘上酒吞的腰,斑斓的彩晕登时从泛滥绯红的薄肤底下滔天地弥漫。 紫眸灼烧成血色,冰冷的威压却渗透了每根毫末的触足,鬼王紧绞着深渊化成的胴体,以足以勒毙祂的力道。茨木却全然忘了呼吸,重重紧束之下的脖子高高仰起,窒息的欢愉让胀满的乳尖瑟瑟勃动,围上来的血雾随即化作无数芒刺深插进去。 眩目的色彩喷薄而出,靡艳地泛滥。 痛苦全然麻痹,只有每个毛孔被冰凉的血红填堵深入的快意,微末的感官被过电般的酥麻和战栗浸得透彻,茨木沉沦在酒吞予祂的极乐之境,彻底沦为欲望的器,敞开祂的全部迎接终末的征伐。 杀戮游戏的尽头,漫长的暂停终被一场无法判定生死的对决绵延成无尽的欢愉…… 其实没有一个存在真正想过,当“虚无种子”彻底吞噬了诸维与时空,祂们将演化成什么,万有的宇宙和轮回众生又将延续还是湮灭,而虚无会何去何从。 暂停之下,诸多选项陈列在这对“虚无种子”面前,血雾深处却只响起愈发稠密黏腻的水声,渐渐绵延成混沌深处无意义的嗡响。 原本贴合的体肤已然没有边界,如胶入漆,只是微末之处遍布芒刺。随着负距离的相贴,祂们相嵌、侵蚀、吸吮,如同两片沼泽湮没了彼此。征伐的极乐让混沌回归直觉和原欲,一切理智抛诸脑后,也包括万物需要的抉择。 终末的颤乱被八面四方的围剿窒于死寂,茨木失神地投进扼毙祂的怀抱,耳边却响起一句隐秘的剖白: “所有‘复制’都是妄相,本大爷的混沌里自始至终只有你。永远被本大爷囚禁吧茨木,像你一直渴望的那样——” 茨木松弛地闭上眼,胸腔深处泛滥着暖流,拨颤每一条没入深渊的血红,那是祂的回应: “……就让这些‘复制’自己延续吧,祂们会找到答案的。” 言落,狰狞的血雾从一切方向穿尽了祂,并在最后的瞬间消融了时间仅存的碎片。 诸维寂灭,虚无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