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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分成千万丝线,牵引黑色光芒,如涓涓细流,流淌到府内每一个角落。祭炼过的梧桐树心化出绿色光环,浮在李攸身前。府内绿树青草、花朵灌木,均生出灵识,融入黑色灵光。凡草木可感知之处,都如幻灯片慢放,一一展示在李攸眼前。正厅,厢房,武场,无一遗漏。借助一棵老杨树,李攸探入书房。四壁空荡,只临窗一张大案,陈列笔墨纸砚,两部兵书。没有密室痕迹,方砖下即是沙土,更不可能藏在此处。“奇怪,究竟在哪?”之前,云霁告诉李攸,皇墨为虎阳尊者偶得,虽知其非凡品,然于体修而言,并无多大用处。“既如此,大可以灵物交换。”“燕震必不肯交换,甚至不欲令人知晓,此物在他手中。”“为何?”“李道友可听过人皇宫?”李攸摇头。云霁脸上闪过莫名神色,道:“人皇宫同巫帝宫、妖王殿同为上古传下至宝,据言,非三界皇者不可得。”上古至宝,三界皇者?李攸额心轻跳,突然想起屡次见到的幻象。三座仙山,三座宫殿。其中之一,正是他初见炎青之地。炎青既为巫帝,莫非……“随末代夏皇陨落,人皇宫消失千年。据五国宗室秘传,只有得到夏皇遗物,方能寻到人皇宫,登上丹陛,得宫内之宝,成人界之主……”啪!夜风穿过槅窗,李攸从深思中惊醒。云霁为何知晓人皇宫之事,又为何会说于他听,李攸没兴趣探究。所谓诱饵,只有鱼儿咬钩才有价值。费尽心机设下陷阱,猎物不踩套,同样发挥不出作用。落入异世七百年,做了七百年石头,他人的恩怨情仇,争权夺利,李攸无心理会。得成大道?过于遥远。一统天下?难度太大。自始至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复生仙灵草。算计?阴谋?作为一块石头,全部碾压便是。碎成块不够,就压成粉,半点不留。黑色灵光陡然变得耀眼。气海突然产生变化,石子被金纹覆盖,绿洲与浮空山同时被灵云笼罩,梧桐绿松舞动枝条,噬魂藤隐隐发出红光,藤身覆上一层细鳞。绿松传出灵识,“恭喜尊者再升境界!”再升境界?李攸立在窗前,瞅瞅趴在肩头的灵狐,他是受云霁所托,寻找皇墨吧?怎么中途转到提升境界?灵狐张嘴打了个哈欠,无意识的蹭蹭李攸,道:“你其实是巫修吧?大概和老不死一样传承,是不是要和他双修?”如此才能解释,千年不出门的巫帝,为何突发奇想,本尊跑到人界。室内静默两秒,灵狐又被噬魂藤捆成球,屋檐下倒吊吹风。李尊者用实际行动-警-告某狐,胡言有风险,开口需谨慎。直到宴会结束,李攸仍没找到皇墨。云霁闻听,并没显出失望神情,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盒,掀开盒盖,里面正是李攸遍寻不得之物。“云道友?”“云某也没想到,燕震会将此物随身携带。”“道友机智,李某佩服。”当真佩服。“仍要多谢道友相助。”云霁道,“他日寻到异宝,必将对燕道友当面致歉,予以补偿。”李攸点头,云霁自去休息。灵狐挣脱噬魂藤,小爪子拍拍李攸,“你相信他说的话?”“这个嘛,”李攸弯了弯嘴角,“不信。”一个字都不相信。“那还帮他?”灵狐疑惑问道,“你不是说过,最讨厌被人算计?”“我的确说过。”“……我不明白。”狐耳垂下耳朵,满脑门问号。“怎么,担心我?”“老子才没有!”灵狐炸毛,又被噬魂藤捆成球。李攸戳一下圆球,心情大好。云霁摆明利用他转移视线,想想就能明白。毕竟,府内宝物失窃,中途离席的李攸,明显比云霁更有嫌疑。说出人皇宫秘闻,是为笼络还是补偿?摇头,再戳一下圆球。看来,云真人还是不够聪明。惹李尊者不快的下场,待草原归来,冰湖寻宝,云真人注定要遭受平生最大打击。至于那块皇墨……想起从浮空山取出的人皇真血,李攸靠在榻上,陷入沉思。翌日,李攸早早向虎阳尊者告辞,出城与塔拓等会和,前往草原。“尊者,昨夜又有鹰隼传讯,我父怕是……部落已有人推举大王子继任族长”塔拓绷紧脸颊,双眼满是血丝。“即刻启程。”李攸放出山鹿宝车,令噬魂藤绑紧弯刀金环,以此加快行速。“多谢尊者!”塔拓用力锤击胸口,跃身登上车辕。山鹿呦鸣,平地风起。四蹄飞动,宝车直冲云间。李攸扔给灵狐两块灵石,斜倚玉榻,正放松时,突闻法力传音,“云某来迟,李道友且慢行一步。”不是吧?这样也能追来?李攸推开槅窗,果见一页扁舟正疾驰而来。舟上云霁一身白袍,未戴冠,只以丝绢束发,多出几分洒脱。李攸默默关上槅窗,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西阳关内,云霁离开后,虎阳尊者祭出兵符,“杀阵,一个不留!”将官领命,点一千五百燕兵出城,包围城西一座修士营盘。杀阵起,天地四方皆无生路。营内二十六名修士,一百五十余名外门弟子,无一逃出生天,皆被困杀阵中。唯一元婴尊者舍弃rou身,放出元婴,拼死向友人传讯。“放箭!”元婴飞到半空,箭雨突至。利矢俱含法力,元婴惨叫一声,爆体而亡。最后一丝希望,就此陨落。两个时辰后,将官提着滴血长刀,回营复命。“禀报尊者,叛贼已尽数就戮!”“好。”虎阳尊者抓起将印,重重落在纸上。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臣启:天源门私结草原狄戎,图谋不轨,已尽数剿灭。”如云霁所料,虎阳尊者决定瞒下冰湖巨宝一事,任何泄露的可能,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抹杀。亲卫不会背叛,当场修士绝不能留。虎阳尊者挥退亲卫,连声冷笑。“我在边关餐风饮雪,你在京城权掌天下。一样都是父皇血脉,为何差别如此?我自认不差你分毫!”此志立下百年,人皇宫,他也寻了百年。镇守边关两甲子,几坛灵酒算得了什么。真当他醉酒不起,不知皇墨被云霁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