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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剩下了孤儿寡母三人相对,但年夜饭的餐桌上,总少不了母亲亲手做的饺子汤团和弟弟的笑语……昔日的欢乐团聚仍在眼前,却未料一年过去,自己竟会沦落至此!楚翔独自喝了几杯冷酒,酒入愁肠,倍觉惆怅,凭着三分醉意,起身回里屋取了长剑,换了一袭白衣,就在庭前一手把酒,一手舞剑。点点寒星,映着白玉台阶前的冷霜残雪,说不出的凄清寂寞,伴着凌乱剑光,楚翔歌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家靡室,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这一曲,是诗经中的边塞之曲,为平定北方,将士远征,数载方归,其中既有报国的雄心,告捷的欢庆,又有归时的迷茫,世事的变迁,悲喜交集。楚翔此时歌来,更是触景生情,深沉悲凉,饱含沧桑。离苑中的下人站在一旁观看,听得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他唱的什么?楚翔唱到最后一段,亦发动容:“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声音越来越低,几欲泣下。“莫知我哀”几个字余音方歇,忽听得房上有人拍掌大笑:“临风把酒,长歌采薇,楚将军真好雅兴!”楚翔一惊,一道黑色的人影已从屋顶上翩然落下,正是符陵!太监侍卫们怎想得到皇帝会翻墙而入?惶恐不已,忙忙地跪倒了一片。符陵笑着道:“都起来吧!朕今儿是逃席出来,没惊动他人,你们也休得声张。”众人诺诺退下,符陵上前拉楚翔回屋坐下,有两名太监过来服侍,符陵挥了挥手,道:“你们也下去吧!叫厨房另温一壶酒,上几个热菜来。”楚翔的酒意已被他吓醒了大半,不料他这许久不来,却会在除夕之夜再次突然来袭,竟是翻墙而入!想来此时他本应该在宫中与后妃同乐,跑到这里来又是何意?自己刚才一时忘情,白衣悲歌,泄露心迹,被他捉了个正着,大为不妙。却听符陵问道:“除夕之夜,楚将军怎么愁眉不展?莫不是不欢迎朕这不速之客?”楚翔勉强一笑:“辞旧迎新,普天欢庆,陛下竟还能记得我,专程前来,楚翔感激不尽。”第二卷十七长歌怀采薇(下)符陵无声地苦笑一下,叹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和朕说一句真话?你难道就不明白,朕要的是你的真性情,不是你的假面具!”停了停,又道:“今夜宫里自然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一夜,但那些繁文缛节,阿谀奉承,总是千篇一律,朕实在厌烦了,想到你这边必是冷冷清清,一年一度的除夕,非同平时,朕总该来陪你一会。”楚翔听他称自己楚将军,已不复往日亲密,又见他绝口不提上回不告而别之事,听他说特意来陪自己,暗想:好一番温柔体贴的情意!你说我不讲真话,难道你对我就是真话了?你周旋于后宫粉黛之间,对谁不是朝三暮四,虚情假意?偷眼观察符陵,多时不见,他的目光虽仍清明,却不及往日犀利,容颜更似有些憔悴疲惫,身形也消瘦了几分。楚翔不由好笑,看来这符陵多半也是个纵情酒色的昏庸帝王,想是这段时间和那莲妃日日yin乐,连身子也亏了。若是如此,倒是我大周百姓的大好消息了!楚翔心里转着念头,口中却道:“不是我不说真话,是我说了真话陛下竟不肯信。”符陵正色道:“这句话倒该朕来说。”笑一笑:“宫里丝竹弦乐,纷纷扰扰,听得人腻了,没想到来了这里,倒会听到一曲清歌,声动云霄,”楚翔不知道他在屋顶上待了多久,曲中之意,他岂会不明白?自己总是无法抵赖了,干脆默不作声。符陵又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一曲采薇,荡气回肠……楚将军虽生于南国的烟花之地温柔之乡,却有燕赵男儿的豪迈慷慨之气,的确令人钦佩!”符陵不但不追究,言语中还颇有嘉许之意,倒让楚翔诧异,想要说什么,符陵却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开口。这时厨房里已温了酒添了热菜上来。符陵夹了一只蟹粉狮子头放入楚翔盘中,笑赞道:“淮扬菜中朕只爱这狮子头,肥而不腻,尝尝这味道可还正宗?”又问:“楚将军,这绍兴的花雕酒如何,你可喜欢?据说这坛是上百年的陈酿老酒,难得之极。”楚翔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酒香甘醇,非同一般,翔多谢陛下赐此美酒!”接过酒壶,满满地斟了两杯,捧了一杯递给符陵,道:“我便借花献佛,来敬陛下一杯!一则感激陛下除夕探望,二则祝愿陛下来年吉祥如意!”说完一举酒杯,自己先干了。符陵接过酒来,眉梢眼角都是戏谑的笑意,道:“只要是你敬的,莫说是美酒,就算是毒药,朕也甘之若饴!”说完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酒回祝楚翔。又喝了几杯酒,外面正打三更,已是夜深了,离苑地处偏僻,听不见喧哗之声。符陵敛了脸色,却道:“朕今日不能陪你守岁了,宫中还有事情,不能久留。朕这次来,也是要和你作别,再过两三日,朕要去江北前线一趟。”楚翔奇道:“大过年的,陛下去前线难道有什么紧急要事么?”符陵道:“正因为是过年,朕才要到前线去,前线将士舍生忘死,转战万里,除夕之夜也不能与家人团聚,朕得去慰问他们。另外,朕也要检查前线情形,以备来日大战。”楚翔心头咯噔一跳,他既然要莅临前线视察,渡江之战怕不远了,长江六月汛期,江水猛涨,不可横渡,那他要动手必在春天!灭国之难已迫在眉睫,自己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楚翔心急如焚,又不能在符陵面前表露分毫,忙又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喝得过急,猛地咳嗽起来。符陵伸手在楚翔后背轻拍了几下,柔声道:“干吗喝那么急,呛了不是?”楚翔借着三分醉意往符陵身上一靠,倚在他怀中,双手顺势攀住了符陵的脖子,薄醉的星眸带了几分朦胧,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陛下好久……好久不来了,我还以为陛下已……忘了我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冷冷清清的……陛下好容易来一趟……怎么就要走呢?多呆一会好么……我第一次在上京过年,又没有亲朋好友,还想陛下带我四处瞧瞧热闹呢!”符陵剑眉轻轻一挑,不动声色地把楚翔的手拿下来,仍让他半靠着自己,淡淡地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朕知道你想家,这也是人之常情。朕本该多陪你几日,但这次恐怕不行了,来日方长,年年都有除夕新年,有的是机会与你共度。你若要瞧热闹,就自己上街逛逛,让离苑的侍卫陪着你,看上什么喜欢的就买什么,要用银子也只管用,不必顾忌。”见楚翔露出些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