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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她想要个儿子,而她腹中未必是儿子。她就变成了杀母谋子。”贾琮假笑了一下,“再翻回头去说,万一,我见那黄鹂哭的可怜,请了御医过去……这个黑锅就归我背。”迎春道:“那又怎样。”高芒道:“我不会坐视不管。”贾琮道:“你们与表叔表哥们俱不会防着小孩子。他若趁人不备对jiejie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高芒倒吸一口冷气,迎春捏紧了被褥。贾琮道:“jiejie,如今外头若想对付咱们当真不容易,怕的就是意想之外。千里之堤,溃于蚁xue。”过了会子,迎春含笑道:“你放心,纵是为了天下人安危,jiejie必然平安无恙。”高芒只抓了抓她的手。贾琮也笑了,又问道:“姐夫,这个小赵先生是个什么人物?”高芒道:“他并非赵先生的亲侄儿,乃是他哥哥的养子,名叫赵涂。”遂提起案上的笔来写了赵涂的名字。“此人天性内敛、惯于韬光养晦。心中分明有主意,一问摇头三不知,聪明外露之事从来不做。从前不甚得我父亲眼青,自打前年开始渐渐崭露头角,如今已是父亲心腹了。本与我们兄弟三人皆不甚往来,近年倒是有几分暗暗接近我之意。”“真有当下属的智慧。”贾琮撇嘴道:“自从你认识他就这样?”“不错。”“他被赵先生的哥哥收养时几岁?是个什么情形?你们家查过么?”高芒道:“从不曾疑心他,故此不曾查过。那会子他仿佛是七八岁,现已二十七了。”贾琮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姐夫能弄到他的字迹么?”高芒道:“这个容易。”他遂命人去帐房某处取某个册子。不多时取了来,高芒翻开指了一页给贾琮:“这批注便是。”贾琮拿了一看,果然就是上回他来平安州时刘登喜给他的那个纸卷儿上的字迹。那个自称“晚生”的蝇头小楷、推测出贾家私藏了七皇子之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这算将这个人寻出来了。因问高芒:“他眼下是个什么功名?”高芒道:“他父亲让他念了几年私塾,却不曾考过功名,说是学问平平。”贾琮道:“这么有风骨的字,措辞也言简意赅,语言表达能力极强,怎么可能学问平平。他平素没穿过儒生袍么?”高芒摇头:“从来没有。”贾琮扯了扯嘴角,幽幽的说:“此事不好玩了。”显见赵涂在高历跟前以儒生自居,而高历却不曾告诉高芒。高历不可能不放心他自己的儿子,故此只能是赵涂因故叮嘱高历、让他莫要告诉高芒甚至与贾琮交好的高英高华。而高历听了他的话。且贾敘除了交给他两只鸽子,还有信筒。贾琮曾取薄签子试着塞过,塞完后取出的模样便是当日刘登喜给他的那个纸卷儿的模样。可知那会子赵涂是与高历飞鸽传书的。他既是赵先生的侄子,又早得了高历信任,何故飞鸽传书而不当面言说?贾琮指着账册子说,“这些字挺小的,不大好写。他竟写得这么好!我小时候为了练字,光字架子就搭了好几年!最后还是林姑父盯了我一阵子才搭得勉勉强强。字是越小越难写好的。”高芒立时道:“我见过他在另一处的批注更小,简直就是迎春说的蝇头小楷。”贾琮与迎春互视一眼,迎春道:“非寻常笔力可为。”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子,贾琮又问:“去年我过来的时候仿佛没见过他,他去外地公干了么?”高芒道:“那会子他在郊外忙一处仓库,极少来府里,故此你没见着。”贾琮撇了撇嘴:那也不至于要跟高历飞鸽传书吧……除非是怕偶尔遇见小爷。小爷又没见过他,犯得着如此谨慎不见小爷么?高芒又道:“对了,小赵先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贾琮闻言怔了怔,“腾”的站起来低喊:“你说什么!”高芒又说:“他前年冒头之时便是现演了一出过目不忘,可巧在商会上,我爹好生长面子。”贾琮脑中如同打了个陀螺一般转起来,各色念头飞来飞去排列组合,唬得迎春高芒两口子大气也不敢喘。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他森然道:“我不信过目不忘的人一抓一大把……”年岁还一样、名字也相近。他又跺脚道,“可惜四jiejie还在晋国闲逛。”迎春问道:“与四丫头何干?”贾琮道:“四jiejie擅画。”他忽然眼神一亮,“姐夫,你手边有什么擅画又极信得过的体己人么?连表叔都不会说的那种。”高芒老实道:“没有。”“没劲。”贾琮撇嘴。迎春道:“请个画师也不难。你想做什么?”贾琮道:“给小赵先生画像,悄悄的画。须得画出来像他,不能如官府画影图形那般画得亲妈都认不出来。”高芒道:“这等人倒是有。”迎春思忖会子道:“只使人请画师看看他,说自家女儿得了相思病便好。”贾琮“嗷”了一声,击掌道:“jiejie!你当真是个女诸葛!”迎春嫣然一笑,他又说,“jiejie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孕妇!”高芒在旁连连点头。迎春嗔道:“莫要胡扯。”乃问他,“这个小赵先生,你有想头么?”贾琮苦笑道:“若我这个念头是真,事儿就不简单了。只怕……”只怕龚三亦那个老头要伤心了。当日听朱桐说,先京营节度使丁成武之子丁滁自小聪慧绝伦、过目不忘。他们家满门抄斩时丁滁逃了出去,今年正当二十七岁。丁家遭难也正是十九年前,那会子丁滁八岁。滁者,滁水也,旧称涂水。这个赵涂是丁滁的概率很大。高家为一方豪雄。高历才能、为人并前途都不错,待下属又好、又信任赵先生,对赵涂而言是个极好的主公。而如今显见此人背后另有其主。寻常人极难打动他;他又低调不出挑,旁的王爷也极难发现他是个人才。除非是先义忠亲王的人。龚三亦是个重旧情的,对从前之同僚颇为惦记,知道丁家之后有了消息必极高兴。而白家两年前就找到了他,却没告诉龚三亦。再有,朱桐是被刘登喜引到平安州来的,也没人告诉他此处已经埋着一只自家的钉子。白家弄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