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视角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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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全身上下少有的遗传自老爹的一双深色瞳孔,尤利乌斯偶尔也会有不像家族的地方。 祖父是个臭名远扬的多情浪子,父亲虽然没有那么夸张的感情经历,但也算得上是情场高手,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而到他这里,无论是庞贝的那种欢脱神经病的气质和恺撒少年时期的中二风格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稍显严肃的正式感。就连恺撒都曾感慨说如果你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楚子航或者某象龟的孩子。 这样的性格也并非遗传自老爹,生长在中国那样高压的环境下路明非依然保持着难得的头脑少根弦一般的状态,与其说是宝贵的松弛感,不如说根本不知道紧张两个字怎么写。 之所以长到18岁还无人问津,部分原因是尤利乌斯看起来——而实际上也有些难以接近,最重要的原因明显是总跟在他身后的红发女孩。 他总不能说小姑娘喜欢的人其实是他老爹,他是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吧?就算是为了路明非那微不足道的声誉他也得咬牙把这口锅接下。 姑娘给自己起名叫雾子,显然是继承自母亲那里“决不用父母起的名字”这一优良传统。 她父母给她的名字原本是叫雾之,其实陈小姐最初的想法是雾枝,被听到这名字喷了一口茶的路明非提出强烈抗议。 “要命了,谁家正经人用galgame女主角的名字给女儿起名啊?” 女人抚着下巴说我就说这名字听着眼熟,那就换个之字吧。 彼时路明非正趴在地上擦地毯上的茶水,闻言很是无语,说不是师姐,你到底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啊?日本人好听的名字又不止这一个。 女人笑吟吟地答他说这样有人问她叫什么,她就可以回答“我唔知啊”哈哈哈哈哈! 时间再进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尤利乌斯十四岁,雾子十岁的时候,女孩刚一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就被长相几乎只是她成人版本的母亲否决。 “不行不行,别的都可以,雾子不行,因为wuzi不行。” “妈,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处心积虑的想要玩年轻人的烂梗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年轻了。” 当年那个成熟的小姑娘比起现在都还要靠谱得多,十四岁正值青春期的她,论起魔女的级别,比起她母亲当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热烈而张扬,外放且自信,某种程度上尤利乌斯觉得她比自己更像恺撒的孩子。 即便这样尤利乌斯也并不能完全理解父亲如临大敌的架势,男人再喜新厌旧,也不可能对还没发育的小姑娘有什么念想,但现在的她,青涩中多少有了些成熟的模样,真不能说不引人注目。 设身处地到路明非的角度想一想,当年他暗恋陈小姐的时候还是个无名小卒,只能压抑着自己早就昭然若揭的爱恋,勉强维持最后的一丝体面。如今他的身份已经不同,权力、声望,地位,他已经有了不管不管追求爱情的底气。即便有着年龄差距和种种地位上的不平等,如果小姑娘同意了,也算不得有悖人伦。 一个年轻的,或许更漂亮些的暗恋对象,最致命的是她甚至还爱慕着你,少年人最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感情,她都不屑于去遮掩。 尤利乌斯自认为是淡泊的性格,他都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承受这种诱惑的考验,就连他父亲都做不到,只是这种突破道德底线的事他们不会做,不代表不会为之心动。作为商人,说不为送上门来的买卖动心是不可能的,聪明人勉强还能权衡利弊,其他人怕不是真的遇到陷阱都会跳进去。 但显而易见的是,路明非并不在“其他人”之列。 虽然不像父亲那样把野心写在脸上,尤利乌斯并非没有野心,他的压力比起受到的教育更多来自于恺撒本人,都不需要路明非为他准备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当成假想敌,恺撒的事迹已经足够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他有现在这样的性格并不奇怪,倒不如说没有长成一个扭曲的阴暗批都多亏了加图索家的乐天派基因。 和父子俩完全相反的是,路明非的物欲几乎可以看成是0。 不是普通的低物欲,也并非传统道家思想的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作为一个出身不显赫,全靠战场上搏杀得来的功名才逐渐为人所知的战士,如果真的不争什么,路明非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当然也有不少人说他的地位全靠恺撒的青眼,否则光凭借他自己远攀不到这样的高度,唯一的实力大概就是血统的优势,若非生育的一方是恺撒,只生尤利乌斯一个又怎么够。 简单说,路明非的状态既是无所求。 豪门的联姻总伴随着利益交换,即便是“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背后也少不了双方甚至多方的博弈,即使一方再富有,也不可能将婚姻这样的大事视作儿戏。如果只是为了所谓“爱情”,大可不必以婚姻这种多方牵扯,事关钱权的方式表现。 钱与权,就是尤利乌斯最开始考虑的,路明非在婚姻里向恺撒索求的东西。 虽然在执行部颇有盛名,但卡塞尔的校董会对路明非的评价实在不高,仅凭前任校长的盛情推荐是远不能让他坐稳继任者的位置的,龙族的时代已然末路,卡塞尔也不再需要一个战士来当校长。 相对应的是历经校董会的几次洗牌,加图索家始终稳坐卡塞尔最有话语权的校董之列,若非考虑到资金问题和必要性,他们甚至可以把那位不愿露面的幕后校董踢出席。 于是这场联姻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据说当时不少反对的声音就是一旦这两个人以这种关系结成同盟,卡塞尔怕不是会变成加图索一家的地盘。 正式接过校长职务的第一个董事会,路明非就带了一个人去,对方浑身酒气衣衫不整,分明是他新任命的副校长。董事们皱着眉头提出一条条议案,副校长掏出电脑劈里啪啦的都记录下来,看起来比董事们还要生无可恋。 而路明非始终神游天外,直到涉及到执行部的问题才终于清醒了几分。 “我简单给副校长分了工,之后学院的各种问题都和他交流就行,我只管执行部。”这位上任几天的新校长淡然地说。 “我现在可以弹劾校长吗。”芬格尔.冯.弗林斯阴暗地开口,表情满是怨念。 “好啊好啊,那我就去老头坟墓前面说,不是我不肯兑现诺言遵守他的遗愿,是我交友不慎被你这个老六给背刺啦,他半夜来找你算账可别怪我。” 重要的会议都被记录在诺玛的存储中,而尤利乌斯直到成人后接受家业,才接触到这些保密程度极高的内容。 身居高位路明非也没表现出有什么野心,或者说他根本没什么职业上的规划,真像他最初所说的那样,是前任校长把卡塞尔托付给了他,他就接下,仅此而已。也同他校董会上所说的,除去执行部的事务之外不干涉任何学院工作,副校长成天忙得叫苦不迭,还因为校董会否决了他引进美女教授的提议大闹了一通。 恺撒对此的评价是:只有精神病才能对付精神病,如果换作个正常人,还真对付不了那群老狐狸。 不是权,那就是钱。加图索家的产业和路明非八竿子打不着,他想觊觎也找不到入口,恺撒的财产他也只有使用权。 虽然并不热衷打扮,也不爱豪车名表,路明非也总是会穿着昂贵的行头和恺撒肩并肩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对于时尚的品味几乎和恺撒完全一致。只有少数时候,比如自告奋勇去维修那辆老款式的布加迪威龙,路明非会不知道从哪翻出自己之前的衣服,领口泛黄的白衬衫,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因为他身材的变化而显得有些小了,紧绷绷地贴在身上。 在成年之后尤利乌斯才真的意识到,如果除去他父亲显然也乐在其中的性生活,路明非对恺撒真的是毫无所求的。尽管这个结论太不合理到不可能的地步,但也是他多年观察和思考之后能给出的唯一答案。 他从来不曾怀疑过父亲们的爱情,他又不是不相信爱的阴谋论者,如果这两个人之间还不算爱,那他就不明白什么才是爱了。 但无论怎么说,人不能只靠爱活着,不是说路明非表现得像是爱他父亲爱到要死要活,没了恺撒活不下去的程度,但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利益如果不存在,那就只剩下爱情。以生意人的视点来看,这显然是一桩并不合适的买卖,没有利益的制约,权力的博弈,自身的地位又显然属于弱势,即便有法律上认可的婚姻关系作为保障,也远不及对方背叛违约所带来的风险。 尤利乌斯也就顿悟了恺撒对路明非的执念,以父亲的身份地位,不要说和他结成夫妻,就是接近他和他打交道的人里,也找不出第二个除了虚无缥缈的感情外再无所图的了,这几乎可以被称为上帝的恩赐。 如果哪一天老爹出轨了,尤利乌斯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念会受到严重的冲击。 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有些怜惜雾子了。 他和比他年幼4岁的meimei其实还有不少相似点,雾子父母的故事在当年也算是一段佳话。 红发的女子扮作巫女走到樱花树下,一抬头就看见漫天落花中树上纤细白净的少年,少年惊慌失措一脚踩空,摔落到了女子怀里。 少年对女子一见钟情,并不熟练地引诱,主动投怀送抱,女子豪放不羁,并未推拒,一夜云雨后原本二人将就此分道扬镳,少年却告知怀上了她的孩子。 后面的事尤利乌斯也知道了,雾子的父亲出身蛇岐八家,虽然是血统高危级的混血种,但因为母亲溺爱并未送去监牢,而是软禁在家中。那一日年轻人出逃,在神社的樱花树下邂逅了雾子的母亲,二人一夜荒唐后意外怀孕。 男性beta怀上女性beta的孩子,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对双方身体的要求都很高,只一次便中也是中了彩票的几率。 可是这个美好的故事再想继续也是不被允许的,高危级别混血种仅仅是活着都是法外开恩,又何谈生育后代?更何况日本对白王血统分外重视,陈墨瞳偏偏还是a级别的黑王血统,孩子不能留,勾引外人的年轻人更是罪不容诛。 最后还是路明非亲自跑了一趟日本,和当家的上杉大家长比划了一通手语,换来了蛇岐八家放人的许可。 拿什么去换?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上杉大家长双眼放光,手语比划了之后还不够,又拿了小本本在上面写:Sakura陪我再去东京塔,迪士尼—— 路明非笑着按住了她的手,说:重温过去的旅行?我没意见。 知道这些并不仅仅是尤利乌斯看了不少过去的记录,那天他偷跑出家为了玩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台天文望远镜,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一片昏暗,只有父亲的黄金瞳在黑暗里闪着光。 恺撒很少露出黄金瞳,他不需要这些来证明自己,这也给了尤利乌斯警示的信号,父亲现在心情很糟糕,他怕是要撞在枪口上了。 父亲却只是语气平静地叫他过去,点亮了茶几上的一盏台灯。 于是尤利乌斯看见茶几上凌乱放着的照片,是路明非和一个红发女人,在东京塔,在明治神宫,在东京迪士尼,那时候他还不认识上杉大家长,虽然照片里两人的举动算不上过分亲密,但还是心猛地被揪了起来。 这种事已经不只是踩了恺撒的底线,已经是在他底线上跳劲舞了,尤利乌斯意识到老爹应该是有什么苦衷在的,可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场景也太难为人了,尤利乌斯绞尽脑汁,居然还真的想出了他一个孩子能做的事情。 路明非很喜欢捏他rourou的小脸,说儿子你别学楚子航那种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啊,多笑笑,可爱一点,要会撒娇,你撒娇你爸就不凶你了知道不。 原本尤利乌斯把路明非的话当成耳旁风对待,但此时还真的能派上用场可说不定。 他凑到恺撒跟前,睁大自己的眼睛,尽量露出一个无害的表情仰起头看父亲。 紧皱眉头的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 “去睡觉吧,明天还有早课,你起不来床,我就要把课程改到下午你的玩乐时间了。” 恺撒把自己原本盯着看的那些照片如同处理垃圾一样推到一边,抱起尤利乌斯回了卧室。 很长一段时间尤利乌斯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撒娇”起了作用,直到他知道那天路明非居然全程和恺撒保持着语音联系,就在他费尽心思想要讨恺撒开心的时候,路明非在陪上杉大家长坐摩天轮。 而在他拙劣的“撒娇”给父亲看的时候,恺撒耳机里传来的是远自日本的情话。 “你在听吗?我知道你在听”,小型耳机的音质算不上太好,好在路明非的发音清楚没有口音。“我现在在日本,和你隔着八个时区,我们从来没有这么联系过,虽然是单向的联系。” 耳机里隐约传来风声,“我现在马上要到摩天轮的最高处,据说在这里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因为这里是距离上帝最近的地方,我觉得效果可能比不上在珠穆朗玛峰顶。” 说起来,在尤利乌斯专心看那些照片的时候,隐约听到父亲那边有一声轻笑来着,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是想说,其实我们之间的距离原本很远很远,这世界上又有很多人,绘梨衣拉着我和她一起许愿,可我却觉得没什么可求的,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你,我觉得这已经是神的恩赐。至于我们的未来,哪怕没有任何的护佑,我也能靠自己把它继续下去。” 男人在通讯另一端深吸一口气,最后说“其实我有点想你了,明早你就派人来接我吧,我爱你。” 最后的三个字仿佛融化在风里,这才是恺撒当时变了脸色的原因,尤利乌斯关掉音频,越发感觉到自己在这个浪漫爱情故事里显得多余。 “其实他们搞错了啦,我爸才不是对我妈一见钟情。”女孩穿着哥特风的小裙子,坐在沙发上啃冰棒,她当然是奔着路明非来的,所以恺撒把人带走又把便宜儿子推出来挡枪。 谈及父母的话题,雾子倒是丝毫不遮掩。“他想要勾引的是上杉大家长,他又怎么知道会有另一个红发女人穿着巫女服,出现在只有蛇岐八家家主和贵宾才能进的神社里?不过不得不说我妈也是很厉害,我问她怎么不说话,她说因为做了根管治疗牙疼,我问她我爸怎么会把一个beta当成alpha,她只说我长大就懂了。” 父母的床事再不忌讳也不是能公开谈论的,尤利乌斯扯开了话题,还不禁想着他们还真的相似,外人谁又能知道恺撒和路明非的故事源自他父亲突然的分化和发情期,找老爹的理由只是离得最近呢。 “但你说,我爸是不是因祸得福?他真搞上那位大家长,那群家主们怕不是要把他浸猪笼咯,那个笨蛋,直到怀孕还不知道自己找错了人,估计只觉得自己被一发入魂真是骨骼清奇天赋奇材吧。”女孩瘪着嘴连连摇头,“我妈本来也没太生气,好像她原本就只是见色起意没想太多,后来我爸生我的时候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事居然也就翻篇了,还补给我爸一个挺华丽的婚礼,差点选在明治神宫办。” 一个乱对人投怀送抱的,一个放浪不拒绝投怀送抱的,可真是登对的一对。尤利乌斯把雾子的父母放到他心目中般配眷侣的第二名,第一名自然雷打不动的是他自己的父亲们。 一晃当年的小魔女也成年了,偶尔也会来他家蹭吃蹭喝,只是不会再盯着路明非不放了。 还有人说她和尤利乌斯出身血统都蛮般配,对此他只能说:饶了我吧,我不如和我的工作结婚。 ——————————分割线—————————— 下面是碎碎念 更番外也是更新(猫猫.嘴硬版) 越写越觉得乌乌有社畜感 乌乌的cp总不能叫鱿鱿吧,因为乌乌自己名字里就有尤字 不能搞水仙啊乌乌,你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