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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在给恭王看病,被恭王捧着,咱们暂且动不得。”卫夫人手里拿着银匙,慢慢搅动瓷碗中的燕窝粥,“老爷也开始把他放在心上,这父子俩面都还没见呢,竟然就有了弃鸿儿不顾、扶他上位的想法。”“木莲,你去找刘太医过来,我要跟他商量商量。”……送走恭王后,卫渊正打算如同往常般午休,却见卫琥跑过来,拿了两张纸递到他面前:“公子你看。”两张纸都皱巴巴的,卫渊拿在手中展开,只见其中一张用小楷写着——“刘太医进府,夫人恐有动作,二公子当心。”这种小楷一笔一划工整端正,最大的好处,就是很难辨认笔迹。另一张则直白的写着八个字,字迹歪歪斜斜,如同初开蒙的孩童执笔——“有人要下毒对付你。”“哪里来的?”卫渊看过后放到一旁,问卫琥。“是锦林在外头的时候,被人用石子砸了一下。他没瞧见砸石头的人,捡起来看时,上头就包着这张纸。”卫琥指着第一张,紧接着又指向第二张,“这张是我们院里的小厮去大厨房拿柴火,在柴火里发现的这张字条。”“看来这府中,对卫夫人怀着怨恨不满的,至少得有两拨人啊。”卫渊感慨,“眼见着我这儿有些起色,又跟卫夫人不对付,就上赶着来提醒帮忙了。”卫琅看看那两张字条,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既然提了刘太医,那他毫无疑问就是线索,同谋的可能性很大,至少也是知情者。”卫渊缓缓道,“说起来,咱们也是去过他家的。等我午休过后,就去刘太医那儿一趟,直接问问怎么回事就行了。”“是。”卫琅微笑应道。28.第28章毒酒刘太医从刺史府回到家中之后,心情明显变得烦躁起来。开门的老家人因为动作慢了些,还挨了他当胸一脚。“父亲,是刺史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吗?”刘磊见他父亲神情不对,连忙上前执礼询问。刘太医看着眼前恭顺守礼、眉目清秀的少年郎,胸中的烦躁之气总算消去一些。刘磊自幼聪慧过人,熟读医书,只可惜了身上这个疯病……终究是在这一代,丢掉了侍奉皇室的祖业。甚至连娶妻都不好娶,纵然刘磊相貌周正,家里也不愁吃喝穿戴,好人家的姑娘知道他有这个病,谁肯嫁过来?愿意嫁的,基本上都是贪图刘家医术钱财,一旦结亲的话,后患无穷。只有等着再过些时,买几个丫头给他放屋里,只盼着孙辈没有疯病,好歹给刘家留个后,说不定还能再续祖业。“没事。”刘太医闷声回答,“我要去医寮待一会儿,你也不用管,好生歇着去吧。”刘磊听父亲这么说,不好再追问,应声“是”便退下了。刘太医独自来到医寮,根本没有心思像往常般翻看医书、研磨药物,而是像头困兽般在屋里来回走动。丧心病狂,卫夫人当真是丧心病狂!他十六年前就后悔了,心里根本就不愿意跟这个女人搅在一起。可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他跟卫夫人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卫夫人只要事败,势必会牵连到他。纵然知道错了,他也只能跟这疯狂的女人一起,沿着这条错误道路走下去。一错再错,没有回头之路。不知在屋里走动转悠了多久,医寮外忽听得仆从来报:“老爷,刺史府二公子求见。”刘太医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来做什么?难道是听到了什么话,来自己这里求证?有心找个理由不见,但他刚从卫夫人那儿坐车回来,二公子又不傻了,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敷衍?这样就算是没有根据的传言,岂不是在二公子心里给坐实了?刘太医心里有鬼,进退两难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朝那名为葛根的仆从吩咐道:“让二公子进来吧。”过了一会儿,只见卫渊坐着轮椅被卫琅推进医寮,朝刘太医拱手为礼道:“刘大夫好。”刘太医向卫渊回礼,又态度和蔼的命仆从泡茶过来。卫渊端起茶杯,只见茶水澄黄,里面热腾腾浮着鲜绿茶叶和白术甘草,喝一口有微苦回甘之感。正是医家常备的养生茶。“刘大夫,接下来我要和你说一些事。”卫渊看了一眼刘太医身旁侍立的中年男仆,“可能不怎么方便被外人听到。”“既然如此,葛根,你退下吧。”刘太医挥挥手,脸上虽不见色变,看着还算从容,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眼见得男仆退出门外,卫渊才接着道:“刘大夫前些时认出我是刺史府二公子,为何当面不明言,而是私下找了卫夫人通禀?”“这个啊。”刘太医脸上一派坦然,“因见着二公子不记得身世,怕惊扰了二公子,所以才事后告知府中长辈。”卫渊点点头:“也算是说的通,那么今日,刘大夫进刺史府见卫夫人,又是为了什么?”“卫夫人脾胃偶感不适,唤老夫前去看诊,开几贴药吃。”刘太医回答,摸了摸胡须,“这是常有的事,二公子为何询问?”“开的什么药,莫不是毒药?”卫渊忽然肃声道。刘太医大惊失色,手中茶盅蓦然坠落,滚水泼地,碎成一地瓷片。待回过神来,却又笑道:“二公子忽出此言,倒是把老夫吓了一跳。”“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医者需持仁心,怎么会给人开毒药?”他只要拿定主意,不吐露半点口风,想必这位二公子最终也拿他没有办法。卫渊跟着笑了笑,试探出这老头不会轻易妥协,忽然转换话题:“我之前得病痴傻,听说是刘大夫从小一直看着的?”“是。”刘太医回答。“那为何始终没有起色?”卫渊问。“二公子这是胎里带来的疑症,老夫并没有良方可治,已经尽力。”刘太医这点倒是问心无愧。“我如今恢复如常,就证明当初刘大夫治不好的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