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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几位高大的恶神将月读围在中间。

    他们心生感慨,自己熬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往日会进入这封印之地的人只有须佐之男,恶神们敢这么俯瞰处刑之神的话,结局恐怕只有一种。身为恶神竟然沦落到如此憋屈的地步……

    好不容易来个能欺负一下的对象,哪怕那人是与他们同为恶神的谎言之神,他们也不会放过。恶神们张狂的笑声回荡在月读头顶,月读呵呵一笑,化身为巨大的月之女神,她慵懒地舒展身体,扫视周遭。七位高大的恶神默默对视半晌,又同时选择变回普通的大小,月之女神也变回男子形象。

    天羽羽斩内并不拥挤,但要是这种无意义的比身高游戏继续下去,情况就不一定了。

    嫉妒恶神的笑脸森冷玩味:“高天原待着不舒服吗,你来做什么,到封印里休假啊。”

    月读闻言也垮下脸:“你们也知道天照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现在笑话我,小心以后也被抓去打工。”

    我没在笑话祂啊。嫉妒恶神疑惑地想。

    暴食女神恶意满满地说:“为天照办事……他们要同为恶神的你来确认我们这些恶神的变化吗?天神们可真是残忍。你是一无所有的恶神,从残忍的神王身上能学到也只有残酷的爱,依托这种爱而生的你终将会将所爱送入死亡,你自己也将如此。现在要体会的正是手足之爱,你又一次看到你的兄弟姐妹们是如何被囚禁,被消磨力量,如何走向命中注定的结局的。去向神王汇报吧,可要小心别在女神面前露出忧色,以免她疑心你已对她心生不满。”

    月读淡然道:“竟然断定了我的结局吗……执着于天命的人,只会成为天命的奴隶。”

    完全看不出多年前被弟子反过来灌输思想时心情复杂到不得了的样子。

    色欲恶神突然惊叹:“要收这么多奴隶吗?你弟子玩得好大。”

    在其余恶神一致的凝视中,那位恶神也疑惑地闭嘴了。

    月读痛心疾首,他们被关的几百年到底学了什么?这都是几百年前的烂梗了,竟然还在讲。

    在一片尴尬的静默之中,一位恶神突兀地发表了一句针对天照的脏话。借助这句话,恶神们总算能回到熟悉的话题,默契的装作无事发生过。

    月读有些欣慰,大家还是这么无聊且无耻,自己可以放心了。

    “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们。”一位恶神询问道。“为何你今日看上去这般高兴?”

    “我的弟子们都去忙了,我来找你们打牌。”月读笑意盈盈,毫不在意地说,“我的预言之力已经衰竭,诸位不用担心我会作弊。”

    “吾等被关进此处这般久,无法给出能让你感觉到有趣的彩头。你也不想跟我们玩脱衣麻将吧。”

    “……我听说人间诞生了一位从怪谈中诞生的妖怪,今天我们这场游戏不妨就用这种规则,输的人讲一个故事就可以了。”

    恶神嘴上抱怨着他们身为恶神还玩这种依托规则而生的游戏真是不像话,身体已经十分诚实地开始从月读带来的那堆棋牌里挑挑拣拣。

    然后恶神们就知道了为何月读找不到愿意陪祂玩的弟子,这家伙怕不是摸了千年的鱼,其技艺高超到可怕的地步,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神族又不用进食和睡眠,其他恶神连离局的借口都没有。

    月读杀了他们半个多月,榨干了恶神们能讲的血腥鬼故事,也不知道是听腻了还是玩腻了,最后终于好像施舍一般输了一局。

    傲慢恶神是赢家,但输到这种地步,祂已经没有什么命令别人的欲望了。

    于是色欲兴奋地接过话茬:“说个我想听的那种。”

    “要讲就讲个大的,我要听须佐之男的。”暴食恶神也起了兴致。

    “这两个要求绝对不可以一起啊!你们都不怕痛吗!找死别拉着吾啊!”

    没人理持国天,恶神们灼灼的目光聚焦在月读脸上,想从处刑神的故事里发掘出一点能用来逃跑的线索。

    之前看到恶神们那败犬的模样让月读身心舒畅,现在不吝啬满足一下这些神。祂清清嗓子:“嗯……那么,故事要从游戏结束之后说起……”

    “你还能预言?”自认被出老千的恶神大怒。

    谎言之神矢口否认,接着讲述道:“结束了为期半个月工作的处刑之神回到神狱,一道雷光荡过天羽羽斩,唯独能躲入月海的神明生还。在归还了那位神明的弟子之后,须佐之男带着八岐大蛇回到神社,与许久未见的伴侣亲昵时,蛇神将他拉入幻境,准备在此演练一场厮杀来缓解自己在漫长等待中感受到的饥渴……”

    “停。你真的没有预言之力了对吧?”

    “呵呵,别说傻话。”

    “……玩到这种时候,月读你也辛苦了,故事不用讲了,我们来聊聊你的星之子如何?”

    月读在他们失败的表情管理面前笑了两声,心情更舒畅了。

    秀弟子就是容易在不知不觉间越说越多,压过了其他恶神的唉声叹气:“……我的孩子们最近越发难以管教,竟然开始央求着我给他们带吃食,这么贪嘴是跟谁学的,莫不是天照带坏了他们。千年前这种事情明明都是他们在做,荒也真是的,到人间来就和几位女妖一起玩去了,带着须佐之男都不带着我,嫌我这老师烦吗。”

    “老师,我问过您要不要一同参加……”荒的声音传过来,须佐之男和另一位高个子的女神站在他旁边。处刑神冰冷的目光扫视下,恶神们纷纷转身离去,隐藏在角落不敢与他对视,显然这些年被他折磨得不轻。

    因为去不去女子会这件事你没问女性的我啊,他可怜的弟子跟须佐之男待久了真是越来越蠢了。月读转过身,看到荒的时候神色变得冰冷了些许,和担忧混合起来,成了一种比较古怪的神情,然后月读脸上的疑惑之色越来越重,只因他看不出荒身上的血迹的来历。就算天命和预言之力绝大部分都受荒的控制,他这前任预言之神也不应该一点都占卜不出啊。

    “荒,你身上怎么有血,稻荷神和须佐之男没保护好你吗?”月读只好直接询问,他顿了一下,突然兴致勃勃地说,“难道八岐大蛇叛变了?”

    “并非我的血。”荒有些无奈,他已经比在场的几个人都高了,那几个家伙还总把他当孩子似的。

    他身为弟子不好意思教育师长别那么看热闹不嫌事大,须佐之男就没那种顾虑,当即就道:“别想太多。这是虚无恶兽的血,所以你才难以卜算,荒来计算它们出没的规律都有些吃力。八岐大蛇就在外面等待。”

    月读:“……八岐大蛇和星之子们一起在外面等?”

    “正是如此。”

    “快带我出去。”月读紧张地抓住须佐之男。

    离开封印回到人界,月读不着痕迹地查看弟子们,还是与往常一样。在场唯一与平常不同的星之子是荒,他日渐沉默寡言的爱徒看上去有几分忧心忡忡,不过,自从对方跟着须佐之男去虚无中拼杀以后他就经常忧心忡忡,月读暂时放心。

    蛇神满脸无辜地走到须佐之男旁边,神将还要留在人间很久,月读一行则要回高天原复命,双方点头致意暂作告别。在回高天原的传送法阵的之中,月读透过模糊的法阵光芒看着八岐大蛇的微笑,总觉得对方笑得别有深意。

    他们回到高天原以后,荒视线游移了一瞬,说了句有事就拉着御馔津离开,躲什么似的,月读还没明白荒这是什么意思,一位星之子突然说:“月读大人,我好爱您。请允许我为您献花。”

    星之子不知道把花藏在了哪里,直到现在才拿出来,对着那种满怀期待的模样,月读只好颤颤巍巍地接过花,声音都哆嗦了:“是天照她、天照大人吗,还是须佐之男教了你们什么?”

    星之子看到自己的花被月读抱在怀里,很高兴又很羞涩地说:“是蛇神大人告诉我们的,蛇神大人说爱是一种无法抗拒的伟大力量……”

    这个星之子在复读过程中的每一句我好爱您,都让月读一面感觉暖心,一面感觉汗毛倒竖,且祂要在弟子们面前维持风度,实在是有些受折磨。其他星之子还犹犹豫豫地凑过来,像是要学习同伴的台词,月读实在是顶不住了,赶快找了个借口独处。

    他这时候反应过来荒在躲什么,也反应过来八岐大蛇做了什么。为了能尽快找到八岐大蛇,月读下意识打开曾经给幻境留的后门,打算跟八岐大蛇进行一场和善亲切的交谈。

    幻境在月读面前展开。

    遍地都是跪拜的生灵。高大的神明真身形象的天照张开双臂,神色陶醉:“……爱我吧!我是你们的父亲与母亲!受我支配吧!你们是神的子民!”

    整个世界都回荡着女神的曼声吟诵。

    对着这种场景,月读也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因为月读的相貌本就酷似天照,神王本人不苟言笑,幻境中的神王唇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张脸在因放大而失真后,比起天照本人甚至更像月读自己,肯定是八岐大蛇进行了一些其他的艺术加工。

    真是小心眼的家伙,自己只是在他的二人世界留了几个观影位置而已啊,至于报复到这种地步吗?

    还没等他查探蛇神的位置,一道闪电就从天而降,正中女神垂首时露出的后颈。跪地的生灵因惧怕四散而逃,巨大的头颅落地发出轰然巨响,喷涌的热血中有一个闪着金光的人影,人影跳到首级之上,又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雷电,或者说,雷电凝聚的长枪将逐渐转化为还在弹动的蛇首的女神首级钉在地面。

    在一场战斗过后,须佐之男注视着跪地的巨大尸身严阵以待。尸身断首处爬出一条同样没有首级的巨蛇,浑身鳞片被鲜血染红,摇摇晃晃地移动着还在流血的断口,好像在寻找什么。无首的巨蛇有生命般晃动着身体,被血浸泡过的巨蛇和同样血色但相比之下十分渺小的人影遥遥相望。月读再也看不下去了,祂毫不犹豫地离开,走之前彻底地删除了在蛇神幻境中给自己留下的所有后门。祂不想再受哪怕一次来自八岐大蛇的精神折磨,所以只好做出这种类似投降的举动。

    月读离开不久,须佐之男也剖开了巨蛇,他把巨蛇的骨与rou劈得乱七八糟,差点被蛇神的血熏到去世,终于在蛇的心脏中找到一颗双目紧闭的头颅。

    八岐大蛇睁眼,语气略带不满:“神将大人,你差点划伤我的脸。”

    枪尖略带威胁的在断首处比画了一下,八岐大蛇乖乖闭嘴了。

    须佐之男自己身上也血淋淋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所以他直接就将头颅抱出来,并阴恻恻地说:“好玩吗?”

    八岐大蛇无辜道:“不好玩吗?唔唔——”

    捧着他脸颊的手掌狠狠一合,挤得八岐大蛇说不出话。

    武神暂且泄过怒火,改为抱着八岐大蛇的头颅。他有点头昏脑胀,怀疑八岐大蛇在虚假的幻境中加入了真的邪神之血。

    八岐大蛇在须佐之男怀中微笑:“神将大人,回忆一下初恋岁月不好吗?”

    肯定是不好的,因为八岐大蛇的待遇继续降级。须佐之男十分冷酷地抓着他的白发,像提一个袋子那样将他的脑袋提在身侧,用空闲的手揉了揉眉心。

    八岐大蛇被晃来晃去,撞在神将冰冷坚硬的腿甲上,当然要表达抗议:“怎么这样对我,我有些晕。”

    须佐之男不为所动。

    八岐大蛇惆怅地想,真是没有小时候逗起来方便了。

    神将提着八岐大蛇走来走去,从尸身跳到头颅,疑惑这个幻境为何还没有结束。刚才那些四散奔逃的生灵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须佐之男只好从始作俑者身上寻找答案。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开幻境了呢?”须佐之男询问道。他不理解,八岐大蛇很久都没有打开幻境,须佐之男还以为他早就玩腻了这些东西。

    八岐大蛇没有回答,只是笑得很开心。

    上次蛇神用幻境时,有一对兄妹误入其中。八岐大蛇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类能在无意间踏入神明的领域,结果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灵魂,一个发色比较特殊的男孩子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孩,男孩强装镇静绕过地上的尸骨,还在用发抖的声音安慰女孩。

    八岐大蛇虽然早有月读在幻境中留下什么的预料,但留了这么多,甚至能让有天赋的灵魂误入……他决定以后找个机会做些什么。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解决这两个小孩,蛇神撤去遮挡自己的法术,出现在二者面前:“那些尸骨只是幻象。”

    男孩警惕这个陌生又气质可怕的男人,但言语出口就会动摇人心,听到这种说法,男孩还是不小心信了一点,心中的恐惧悄然散去不少,于是眼底的怜悯就被蛇神注意到了。八岐大蛇轻声说:“即使只是虚幻中的影子也不忍心吗?呵呵,你这样子倒让我想起我的妻子……”

    他本想将两个孩子直接送走,现在却变了想法。

    让有趣的人相见多好啊。当然不是因为这之前他迟钝的夫人终于发现自己毁了他存放的种子并为此勃然大怒,蛇神难以招架,只能把对方关进幻境,现在急需找点什么来安抚正在一层层拆除幻境的处刑之神。

    “八岐大蛇!”

    “我在这里。”白蛇从树枝间探头,淡定自若。八岐大蛇几乎算是陪着须佐之男长大,不管是用什么,都在彼此身上留下过太多的痕迹,两人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就像须佐之男刚发现黄金之兽体内的沧海之原之中的种子出了问题,一看到八岐大蛇只笑着不主动承认的模样就觉得他好像在说,是我干的,从为数不多的嫌疑人备选确认了是他。现在一看到他的表情,也觉得对方好像在说,我带了赔罪的礼物。

    白蛇卷着两个孩子从树上放下来。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害怕了,八岐大蛇只能用这个因为进了须佐之男的神社而快要被当成神兽崇拜的形象,两个孩子才平静下来一点,他们比起这条大蛇好像更害怕气质阴冷的男人。

    须佐之男嗅到一丝血腥味儿,那么小的男孩一直勉强自己抱着meimei是因为女孩腿上受伤了。

    如八岐大蛇所预料,暴怒的须佐之男在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他扯了一截绷带给女孩扎上,神乐小声说,谢谢您,须佐之男大人。meimei的伤势被治愈,博雅也松了口气,须佐之男很快就跟两个孩子混熟了,最后一人一个抱着,将两个孩子送回了家。

    那之后八岐大蛇就没有再主动将须佐之男拉入这些幻境。

    今日这么突然,须佐之男有点头疼。

    须佐之男脚下突然一空,但他没有继续下坠,原来是巨大的蛇首化为八岐大蛇的身体将须佐之男抱住,须佐之男回过头一看,这具身体脖颈之上空空荡荡,只有整齐的断口。

    无头的蛇神从须佐之男手中接过自己的一部分,将首级戴回原本的位置,有些疑惑地询问:“玩得不开心吗?”

    须佐之男气得眼前一黑,这怎么可能开心呢?

    蛇神沉吟片刻:“那,要与我zuoai吗,半个月未曾见面,你一定很想念我吧。”

    “不要。”

    八岐大蛇遗憾地重复着:“真的不想和我zuoai吗?”

    须佐之男说:“不要。”

    这种事情还用问吗,就算要做那种事情,也是需要气氛和合适场合的,一回来就跟顶着神王面容的巨蛇作战,须佐之男感觉又累又不想动。

    “是吗?”八岐大蛇的声音听上去带着真诚的遗憾。

    天羽羽斩悬浮在处刑之神身后,八岐大蛇一伸手就能碰到那神圣的巨剑,于是他抱住天羽羽斩,手臂灵活柔软得像蛇一样盘缠在上面,脸也轻轻靠着那举世无双的剑锋,立刻就有几滴血顺着剑身流下,八岐大蛇不在意脸上多出的那道口子,他只是吐着信子说:“真的不想吗?”

    须佐之男用手指掐住蛇信,又让神剑悬到一边。他在蛇神脸上那道鲜红的伤口上舔了一下,伤口愈合的时候,蛇信也缠着神将的手指,舔掉了他手上的血污。然后八岐大蛇亲吻须佐之男,让对方尝到了邪神之血。

    须佐之男的躲闪犹豫而无力:“回家再说。”

    八岐大蛇从背后贴近须佐之男,咬他的耳朵,手探到他的裤子里去。这种时候须佐之男说什么都只是助兴。阵羽织之上还沾了血,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属于神将的徽章,他的荣光让八岐大蛇心中发烫,也让他再次意识到,不是须佐之男会让自己做到什么地步,而是自己会对须佐之男做到什么地步。

    jian污这样的神将……八岐大蛇将须佐之男的手臂反绑在后面,另一只手捂着须佐之男的嘴,下身蹭着另一人的。

    虽然没真正干起来,但这样就像被什么人侵犯一样的动作令须佐之男想要反抗却又不自觉间更加兴奋起来。

    八岐大蛇也兴奋了。须佐之男的身体彻底停留在成熟的前一刻,他身上所有成熟的风情都是被自己催发出来的。

    不过成熟的男人都学会了用各种理由拒绝伴侣的求欢。须佐之男突然一错身,从八岐大蛇手下逃掉,软言软语地说,等回去再说,他要去先洗干净自己。

    这是要放置我?蛇神的神力扫过他自己,满是血污的狩衣变得干干净净,一个整洁庄重地能站上雕像底座的八岐大蛇站在原地,用沉默谴责找借口的须佐之男。

    神将退而求其次,管蛇神要一个有温泉的幻境。跟着师父和荒一起驱杀了那么久的虚无恶兽,又被八岐大蛇特别的欢迎仪式榨干了最后的精力,须佐之男真的很需要热水澡,哪怕是假的也行。

    八岐大蛇无语,只能拉着他落到另一个幻境。

    须佐之男看到蒸腾的水汽,在八岐大蛇脸上亲了一口,将沉重的甲胄脱在岸边,衣服都没脱完就下去了。幻境不用考虑脏污的问题。再站起来的时候,被打湿的贴身里衣更加黏在身上,布料在肚脐处凹陷下去,不得不说这个画面让八岐大蛇感觉欣慰了一点点。

    须佐之男在水中脱干净剩下的衣物。温泉不深,即使如此,他也能漂浮在水面上,在水中拧动身体,表现出在海中游泳的灵活姿态,让人怀疑这点水托得起他么,他根本就是在水中飞翔。

    这种时候实在是太适合捣乱了,八岐大蛇cao纵水流从须佐之男左肩滑下去,须佐之男不适地动了一下,下意识往那里看,蛇神的水流就在这时冲刷他的右乳,须佐之男捂哪边也不对,干脆往八岐大蛇的方向走。那股水流毫不掩饰自身的异样,一条热水的蛇攀上神将的身体,先是绕着胸部打转,然后一下子游过乳尖,在须佐之男挺着胸想要多被抚摸的时候,水流的蛇就继续向下,要以身体记住须佐之男的腹部腹肌是什么形状。

    须佐之男走到岸边,坐在那里等待的八岐大蛇正好用自己的手掐住须佐之男的细腰,丈量他的腰身,那种隐含的亵玩之意让须佐之男一下子兴奋得发抖。水流的蛇重新化作泉中的水,而那双手继续向下,刻意绕过私处,试探着摸了摸柔嫩的腿根。

    气氛这么好的时候,须佐之男又一次躲开了,他彻底回到水中,上半身搭在岸边抬头看着八岐大蛇,脊背,臀部,足跟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要我帮你洗吗?”须佐之男柔声说。看上去只要蛇神也踏入水中,他就会捧着八岐大蛇的yinjing用温水冲洗干净,然后好好地用嘴巴吃下去,鼻尖贴着那根东西,小口小口地舔。

    非常直白的勾引,八岐大蛇才不上当,在水里,即使是疲惫状态的须佐之男也能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八岐大蛇直接往房子里走,幻境中的东西也不是不能凑合看,他要喝茶赏月,等着泡晕的须佐之男投怀送抱,看到底是谁放置谁。

    等了不知道多久也没等到投怀送抱的人。八岐大蛇拉开门扉打算去看一眼,正看到身份尊贵的高天原贵子跪在地上,纤瘦漂亮的身体近乎赤裸。跪着擦走廊地面的须佐之男头也不抬地喊了句蛇神大人,让他进屋去,自己马上就好。

    怎么,放置这件事也得赢过自己吗?八岐大蛇无语了。

    “为什么在打扫?”

    “看到了脏污。”

    “为什么没穿衣服。”

    “我换了衣服,但打扫的时候被水打湿了,我就脱下来打算一会儿一起洗。”

    “这是幻境……算了。为什么没穿裤子?”

    “我穿了浴巾。”须佐之男站起来,那点布料将盖着私处。他脚边的工具如雾散去。八岐大蛇急了,须佐之男赢了之后心情很好。

    “……无耻高天原,竟然用这种手法对付我。”

    八岐大蛇将一条腿伸进须佐之男腿间,用膝盖蹭着他的下体,满意地看到须佐之男的呼吸越发沉重。

    模糊的笑声从须佐之男被亲吻的唇齿间传出来:“那八岐大蛇大人中计吗?”

    光着身子这么久,须佐之男的嘴唇是凉的,但很快又被热度沾染。

    虽然幻境中根本没有别人,两人还是推推搡搡地进到房间。论力气神将略胜一筹,八岐大蛇被须佐之男按在地上。神将跪趴在他腿间,脸颊潮红,视线迷离,粗喘着撕开了八岐大蛇的整齐的衣物,找出想要的东西撸动。八岐大蛇的性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胀大挺立,须佐之男在头部亲了一下,专心给他koujiao。先一口吞下,被狠狠地顶到嗓子眼,须佐之男一阵干呕,咽喉的嫩rou痉挛着按摩guitou,八岐大蛇嘶了一声,抓着情人的头发往外推,他同样喘得厉害,在性事中难以保持平日的风度。

    口得自己嗓子疼,须佐之男心中的那阵渴望才消下去一点,可以稍微淡定点地继续往下进行。虽然有故意放置八岐大蛇逗他玩,但被挑起性欲还离开对方这么长时间,他也很是难耐。

    舌尖顺着头部凸起的弧度舔了一圈只含着一半,顶得他自己含糊着唔唔嗯嗯,又时不时比较温吞地搞生殖崇拜,少年神将的脸蛋蹭着那根狰狞的jiba,痴痴地感受那份温度,然后继续满怀渴求地又吸又舔。

    一开始,八岐大蛇还能抚摸须佐之男的后颈,鼓励他继续。后来八岐大蛇必须得抓住点别的什么,不然他感觉自己就会抓着须佐之男的头发把他按死穿在自己的性器上,或者温柔一点,把他推开,再把他按到自己身下干死他。

    在他那样做之前,须佐之男就暂时放过了八岐大蛇的roubang,他趴在蛇神身上,两人面对面十分亲密地抱在一起,湿软的腿窝接替嘴巴刚才的工作,夹着已经被嘬得湿乎乎的jiba蹭动。

    幸好须佐之男没打算折磨他们两个人太久,很快就两腿分开跪在八岐大蛇身体两侧,圈着两人的性器一起撸动,翘起的roubang时不时顶到肚脐上面的肌rou。

    须佐之男有点忍不住了,他往前坐了点,改用臀rou一下一下向后撞着对方勃发的性器,亟待挨cao的样子。

    八岐大蛇的手掌在须佐之男背后抚动,那处因塌腰而挤出一点难得的软rou,摸一下,手指几乎嵌进去,八岐大蛇在对方腰部张开五指,几乎一手就能丈量须佐之男腰身的宽度。

    八岐大蛇揉须佐之男圆软的屁股,掰开两瓣丰满的臀rou又把它们往中间挤,手指刻意插进他的后xue。须佐之男闭着眼睛舒服地小声呻吟,也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后xue,跟八岐大蛇的手指一起给自己开拓几下,兴致勃勃地抓着八岐大蛇的yinjing往自己xue里塞。

    粗壮的roubang直插进去,八岐大蛇一下下挺腰向上,在须佐之男显露出浪荡的姿态之前就把他的身体顶得东倒西歪,把xue腔cao开,一直干到rou道最深处。还要摸着他的肚皮试探自己顶到哪里。

    须佐之男被干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呼吸急促,呻吟都发抖,被撞得断断续续。但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趴在蛇神身上缓了一会儿,慢慢也跟上了节奏,两手按着八岐大蛇胸膛,在他的roubang上起伏,腰肢画着圈地扭。如果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从须佐之男背后的角度能看到他正极其浪荡地抖着屁股,不过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八岐大蛇只能看到须佐之男正面的风情,这一半的美妙也够他心跳加速,把对方cao到高潮。

    圈着对方的大腿在神将体内射精的时候,八岐大蛇说:“你不是怕寂寞吗,生个孩子陪你不是刚好。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yin荡……”

    须佐之男发着抖,也跟着射了。射精时的快感让他的xue道也跟着痉挛绞缩,身体深处不断吐着yin水,润着肠道和其中的性器,却让嫩rou更细致妥帖地绞紧了那根东西,按摩似的把jingye榨干净。

    刚才八岐大蛇是那种说法,等在这之后他继续折磨他可爱的情人时又换了一种。射精后略软下来的性器在两人改变姿势时滑出体外,八岐大蛇以手指替代,他一手扶着须佐之男的小腹按压,另一只手的手指在rou腔内抠挖,jingye和yin水淌出来,须佐之男感觉跟失禁一样,在蛇神怀里发抖,八岐大蛇还要把更多荤话舔进他的耳朵,含糊又黏腻的声音说:“射给你有什么用吗?你这个没用的xue都怀不上我的孩子。”

    须佐之男在快感中口齿不清,只能含糊地说对不起,我会努力的。

    八岐大蛇一下一下捋着他的后背,帮他从巅峰缓缓回到人间。等须佐之男的眼神清亮不少,八岐大蛇才说:“没有也没关系。并非世上所有的花都能结出果实。”

    须佐之男反抱住蛇神,说:“我知道……难不成你在安慰我吗?”

    他没等八岐大蛇回答就说:“算了,差不多。”

    无心无情的邪神给出的即使只是近似的东西,须佐之男也很高兴。被所爱的人安慰,他当然会高兴。

    八岐大蛇下一句话就让他不高兴了:“要不要与我一同迎接新世界?在新的规则之中……”

    “不要。”

    八岐大蛇遗憾闭嘴。不过他还是觉得须佐之男总有一天会答应的。不是为一个神裔,而是为了自己,虽然可能会很久,但是神明又不缺时间,他可以慢慢等。等不到就算了。

    须佐之男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这并不全是因为他喜欢孩子,当然更不是说他不喜欢。可是正如世上的人族都是神的子民。须佐之男喜欢孩子,却并非一定要自己生一个来满足他的喜欢。在最初父亲是为何决定抚育自己呢,须佐之男没有问过。他想,师父或许是自然而然地就决定收养一个孩子。如果只是想要孩子的话,收养也并无不可,家庭并非只靠血缘牵绊,对神明来说就更是如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想要与八岐大蛇拥有一个共同的子嗣。这件事,以男性神明的立场来说可能不太好解释,换成普通人之后神将的想法就常见很多,世上许多女人在与心爱之人相处之时都幻想过为他生下孩子。但可惜的是,即使命运重新书写过的群星一颗颗归位,即使世上有了新的星星,须佐之男一直还是没能达成愿望。

    蛇神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神的思念的力量甚至足以让地上开出一模一样的花,虽然达不到那个地步,但最初的神明也都曾创造过生命,你的力量也应该足够,如果你真的想要,就认真许愿吧,会有新的花朵因你的愿望而绽放。”

    话说到这个地步,须佐之男却退后了,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若因为我自私的愿望而诞生,那就太可悲了。”

    神色黯淡一瞬,神将马上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他以后不会再想和八岐大蛇的子嗣了,但还是稍微有点可惜。虽说现在彻底放弃,但他也满怀期待过:“我以前希望过是个女孩子,想叫她须世理姬。祝愿她永远向前进……而且有人告诉过我说,名字中带有姬字的女子都很貌美。”

    八岐大蛇心想他又被谁给骗了?

    须佐之男看出来了他的意思,主动说是缘结神,而这个说法是一位绝色的狐妖告诉她的,两位神明都深信不疑。

    八岐大蛇对那位年轻的女神有几分印象,她的胆子和性格在高天原只能说是……就算不考虑从荒的记忆中得到的对缘结神的认知,就连蛇神也要对她评价一句,罕见。

    荒现在已经几乎明着和妖鬼接触,现在连这样年轻的小神也是如此吗。

    八岐大蛇紧紧抱着须佐之男,与他一同跌破幻境。短暂的失重感之后他们回到真正的世界,他们的家。八岐大蛇还在点评着:“缘的神明吗,天照将她送到人间……”

    “缘结神是主动前往人间的,她想要找到什么。”

    一对情人懒洋洋地抱在一起,抱着温暖而赤裸的须佐之男,在熟悉的环境中,八岐大蛇有点想睡觉,声音越来越低:“呵呵,却不知道那小女神有没有这样的耐心。世上少有比因果更难缠的事情了。”

    爱是一种力量,是神赋予人的枷锁,是世上最难以被察觉的诅咒,最难以被察觉的伤害。八岐大蛇怜悯世人,所以将爱而别离赠予他们,祝他们脱离永生永世的谎言和痛苦,寻找到真正的自由。

    人类囿于自己的眼界,只会听命与服从,因而都误以为爱是世界上最美好之物,实际上爱只是神王的谎言。爱少有纯粹无瑕的,八岐大蛇喜欢这一点,虽然最纯粹的光灿烂无比,但只有一种颜色的话不用看久也会腻烦。须佐之男的爱正是因为混进了杀欲而变得有趣,不同于世间千万份老套平凡的爱,与其说是来爱他,倒不如说是来撕碎他。八岐大蛇从他身上学到的也正是这样的爱。

    不过须佐之男的爱却不止这一种。神爱世人,八岐大蛇对世人的爱是赠予他们自由,须佐之男对世人的爱却会让他们从中得到力量,如果自己和须佐之男真的有子嗣,那么他或她也能因这种爱而拥有力量。

    如果自己和须佐之男真的有子嗣……他或她或许会因神力强大而一诞生就是少年,但也会经历成长,会问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会问的问题,比如,父神您爱母神吗?

    在彻底睡去之前,八岐大蛇想,自己并不拥有那种东西,他对爱的解答都是从众神众生身上学来的,未必是爱真正的样子,也未必是孩子心中的样子,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须佐之男确实是自己找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