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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她人往高处走最先□□戕害的就先是天下女子。当年玉烛寺众人除了愿意追随她的,大部分都没有选择被强迫留在暗无天日的地宫,有些还被害得家破人亡,无从选择。到头来,荣耀只属于她自己,但苦难却要旁人来背负,她比曾经掌权的男人践踏天下女子还要更狠更毒。她做这些,不都只是为了她的权位铺路么?真是笑话。”唐云羡很少这样激烈地说话,哭着的清衡也震得停下,呆呆望向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而她拿出手帕抹掉沾在清衡微红眼下的泪水,“我们谁得走狗都不当,谁得恩典都不要,手握权力之人的话,也都不会再信。”像是雨穿透伞滴落在了心上,清衡浑身一震。唐云羡的语气从铿锵到沉静,但其中的孤清的狂妄却一点没变。唐云羡和她们都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她们三人都被玉烛寺害得失去一切,唐云羡却是因为玉烛寺从无到有几乎得到一切,要是太后仍在玉烛寺不灭,她注定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可她不再像当年那样为了一顿饭什么都肯做,凌慕云真的把她教成了“孤云惟我羡,敢覆月明光”的孤寒桀骜,品性高卓。清衡的父亲曾在幼时教导过她,所谓尊上明者不单是文韬武略垂衣拱手,更要知人所痛、晓人所忧。在她所活所见中,唐云羡是第一个有此见识之人。“别人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相信,但我相信云羡你,你不会辜负我们。”清衡如拨云雾,破涕为笑。“我不会。”唐云羡也舒展一笑,“用了你的诗当名字,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了。”“其实都是巧合,凌大人当时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清衡笑着摇摇头,“还有她用掷铜钱来决定你的命运,到头来也是巧合。”唐云羡拿着绢帕的手缓缓落下去,“不,不是的。”她的笑容从脸上褪去。清衡不明所以,茫然地望着她,“什么不是?”“我师父死前对我说,其实那个铜钱是国泰民安那一面朝上。”唐云羡顿了顿,听不出她声音里的悲喜,“她说我的人生是她擅自决定的,让我恨就恨她,别恨命运。”清衡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怔忪望着唐云羡,下意识握紧她的袖口。“其实我一点都不恨她,在玉烛寺跟在她身边,恐怕是我这些年最安逸舒适的生活了,但也是她教会我,安逸和舒适不是一切,人不能只为了一口饭活着。”唐云羡收回手帕,“我谢她还来不及,师父真是傻瓜。”雨渐渐小了,天色渐晚,远处有游船开始掌灯,昏黄的星点融化于湖面的雾气。唐云羡见清衡的表情比自己还难过,又笑起来,“走吧,你回穆玳那里,我回枯荣观,听说今天公主入宫去了,说不定有什么新消息和我说。”“嗯,你要小心。”清衡点点头,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云羡,谢谢你。”唐云羡一愣,忽然被这句道谢弄得不知所措,“谢我干嘛……”“不是谢你听我说这些无趣的往事,而是谢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故事。”清衡笑了笑,撑着伞在廉纤的细雨里走远。果然书读得多了,话绕得弯也多。唐云羡站在原地心想。不一会儿,她笑了笑,也走上返回枯荣观的路。没到时,雨就停了,晚霞明晃晃在西边烧得浓烈,唐云羡这一天奔波劳累,因为着火而胸闷咳嗽的毛病还没好,又说了太多的话,走进后院时已经咳了一路,她急着去找点水润润喉咙,却在出前院的侧门时顿住脚步。枯荣观建筑少院子多,前院和后院之间只有一间长公主日常见客的后殿,平常这里是没人的,但如今殿前却拴着一匹披挂甲胄的高大黑马,正牢牢盯着自己,眼神灼灼有神仿佛人赃并获。马的左侧挂着硬弓和箭囊,一看便知是禁军的坐骑,威风凛凛,寻常的马都拴在枯荣观的后院,它站在前院里也丝毫不怯,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意思。唐云羡立刻想到了时平朝那匹胆小如鼠的马,同样是黑马,为什么做马的差距会这么大?除了这个疑问更重要的是,为什么禁军又来了枯荣观?唐云羡向后殿走去,路过黑马时多看了几眼,黑马也看向她,看了半天,突然把头凑到她面前,又闻又蹭。很少有动物喜欢她,唐云羡自知在玉烛寺待得久了身上的杀气是去不掉的,也并不在乎,但也许禁军的马匹也历经过生死,不同凡响。她试探着伸手,想摸摸这马,谁料她手刚抬起来,马已经把额头凑到她掌心里。军马都这么热情的吗?唐云羡也不清楚为什么这马如此自来熟,她小心翼翼的揉了两下马头顶那撮梳理整齐的毛,几下就给弄乱了,但马却很是受用,非但不嫌弃,还又往前挪了挪。第一次被动物亲近,唐云羡受宠若惊,专注地给马挠起了痒痒,柔和的笑容也不自觉浮现在脸上。“静月。”黑马听到这声沉郁的呼唤后掉过头,小步快速离开唐云羡的抚摸。秦问从后殿里走了出来。唐云羡心中一沉,刚才愉悦的放松顿时消散一空,她微微颔首,先打了招呼,“秦校尉。”秦问走到黑马身旁,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叫静月的黑马虽然还是留恋唐云羡的关爱,但也还是忠诚的站在了主人身后。他还穿着禁军的铠甲,只会是为公事而来,“清衡姑娘,”秦问点点头算作回礼,冷淡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客气,“几日前听说姑娘出现在浑天监察院的火场,我来是需要知道此事的原委。”第21章他语气冷淡,人也阴沉,可话倒是说得咄咄逼人,唐云羡怎么可能没想好说辞,她连思索都不用便从容一笑,“我出现的原因?师父从前也总是差遣我去询问一些天象相关的事宜,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特殊询问的事。”“长公主殿下命你去浑天监察院?”“是的。”“能驭马从火场里救人,长公主也是遣对了人。”秦问眉峰一动不动,目光也始终在唐云羡的脸上。“秦校尉是想说这太过巧合了是吧?”唐云羡笑了笑,“其实也不算巧合,当时我也是一时血勇,毕竟我和时大人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时大人随和可亲,想到他可能在火场里我才敢于冒险一试,如果是别人……比如秦校尉你在火场里,我可能就不会冒这个险,也就没有什么巧合了。”“是吗?”秦问突如其来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太过冷静,只有稍稍翘起的嘴角挂了极淡的笑意,“其实我觉得你也是个随和可亲的人。在禁军的牢狱里你和不认识的隔壁老妪都能聊得投机,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