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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事?不会像大丫头一样……”“好你个老尹,别说这些丧气话,二丫身子壮实,哪里像大丫头那么经不起折腾!她今日还给我劈柴呢,劈了……”云婆娘转头一看外头的柴堆,这一看不得了,直接闭了嘴。外面那堆柴自己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位置,只不过柴刀挪了个位置,柴一根也没劈。云婆娘伸出小手指头剔了剔牙,脸上升出些烦躁来,“怎么搞的,老巫还不来?”“现在已经不早了,老巫从来架子大,这个时候去请,她能应下来就不错了,咱们就等着吧。”尹二丫的爹老尹叹了口气坐在床前,从怀中掏出了个脏兮兮的旧帕子,帮自家闺女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阿寻伏在床前,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那面色蜡黄,昏迷不醒的陌生女子发呆。虽然他才十岁,但是很多事情他已经懂了,比如刚刚乌鹊给他递过来的眼神和话语,比如眼前这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名叫云婆娘的女人从头到脚打量自己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命,但是却不懂,面前的这位别人都喊着尹二丫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变成自己的乌鹊jiejie的。方才在寨子里头,他分明是用力扯了她的“人/皮/面/具”,但是那脸却纹丝不动,没有任何的破绽。现在其他人都在等一个叫“老巫”的人,没有人管他,而他也能静静地观察这个乌鹊jiejie的样子——小小的身躯,至少比之前乌鹊jiejie的身子要矮了一个头,头发很长,却有些明显的干枯发黄,胸部干瘪,透过单薄的衣裳几乎可以看到胸腔的骨头轮廓,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黄白色,虽然五官可以看出精致,但整个人的状态却让人不忍用美或是不美来形容她。阿寻心中想,如今的易容术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真的能将一个人变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实在是让他十分不解。真的能做到吗?阿寻盯着乌鹊的面部边缘细细的看,似乎是想在她的脸上发现一些易容的痕迹。云婆娘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自从将回到家中,摆脱了那群看热闹的人之后,她就一直不住地瞄这个男童,心思一早就不在尹二丫的身上了。云婆娘的目光不住地在阿寻的身上游离,嘴边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她眼瞎了才看不出来,这孩子虽然小,但是他身上穿的,脚上踩得,腰上绑的,头上戴的,哪一样不是可以卖上价钱的好东西?刚刚只不过被一直被老尹叨叨个不停,只得不停辩解事情的经过,反而没空逮住这个未来的“钱袋子”好好问问情况。阿寻感觉到她的靠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小公子,你叫啥名?”云婆娘蹲下身子,笑得露出了一排黄黄的牙,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料子,心说贵的东西手感就是好啊!“我……我叫阿寻。”阿寻咽了口唾沫,一幅瑟瑟缩缩的样子。“阿寻,你不要怕我,我是你二丫jiejie的娘。”云婆娘笑嘻嘻的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一旁的凳边拉扯,“坐啊坐,你二丫jiejie身体好着呢,不用管她的。”阿寻迟疑的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姑娘,觉得云婆娘这个话似乎说得很不对,他也不愿意离乌鹊太远,所以不管云婆娘怎么扯,他也不愿意离开床半步。云婆娘扯了老半天也没扯动他,却听到他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痛啊,我要看着jiejie……呜呜呜……”“好好好!看着看着,让你看着。”云婆娘赶紧松了自己的手,顿时有一种自己的脏手污了人家身上的好衣裳的感觉。她这辈子,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娃,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要真是搞出事来,别说拿钱了,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阿寻紧紧抓着乌鹊的手指头,眼泪哗哗的往下落,心中祈祷着她一定要平安醒来。正在此时,只听门外有鸡被惊醒的响动,阿寻擦了擦眼泪抬起了脑袋,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伴随着母鸡惊慌失措的“咯咯哒”叫声,夜晚的秋风卷着沙尘进了房间,一个身穿灰色破烂长袍的人缓缓地出现,阿寻瞪大了眼睛,眼泪珠子挂在脸上,有些发愣。这个人长得实在是有些奇怪。你若说她是女人,她却身高八尺,身材壮硕,面部线条棱角分明,却绝对谈不上好看,但若说她是男人,她的胸前却又是鼓鼓囊囊地,耳朵上也带着些铁质饰物,人一动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老巫您可算来了!”老尹一看到来人,差点老泪纵横,“您快帮我看看,二丫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忽然撞了邪一样,就这么晕过去了怎么喊也不醒的!”阿寻盯着她的脸,只觉得屋子里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了下来,随着她的靠近,他闻到了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阵浓烈的怪味,那味道像是马粪和牛粪搅拌在一起的味道,又像是牲口棚里头许久没有清理的味道,阿寻使劲的捏住拳头,这才忍住没有吐出来。“一只母鸡。”老巫声音沙哑,却是让屋子里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老巫出手向来是先说好报酬,这是惯例,她索要的报酬一向是雇主出得起的,但是却又是拿出来十分rou疼的东西。老尹怔了怔,咬牙点了点头,云婆娘在一旁拼命地掐他的手臂,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却被平常一向老实巴交的老尹狠狠地瞪了一眼。云婆娘被冷不丁的瞪着有些懵。在他们村里,牛是命根子,母鸡却是生财宝,一只母鸡下出来的蛋,自家人吃可以补身子,干活更有力气,卖出去可以得些闲钱,这算是他们改善生活的一大依仗,如今为了昏迷不醒又干活偷懒没人要的二丫,却要送走这个会生蛋的母鸡,云婆娘的心中别提多憋屈了。“出去吧。”老巫将手中的包袱摆在床边,朝他们摆了摆手。不甘心的云婆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发横的老尹直接拽了出去。阿寻不敢走,不想走,更怕这个人会对乌鹊jiejie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坏事,于是将她的手指头抓得更紧了。“你。”老巫转过头,灰暗的眼睛与他猛然间对视。阿寻的背后瞬间起了冷汗。“去把门关上。”老巫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开始摆弄包袱里的一些符纸和工具,阿寻关上门之后,躲在桌角,悄悄地偷看她的动作,只见他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瓷瓶,伸出粗糙的手指头在里头沾了沾,然后在尹二丫的额头上点了点。老巫也并没有将阿寻赶出去,只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被点的那一处原本是透明的液体,却在空气中慢慢的变成了红色。阿寻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吓得大气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