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影子
第141章 影子
这个问题让舒悦瑾在刹那间也产生了迟疑,有好半天没能回答上来。 她对待爱情的态度与友情截然不同,向来只顾当下,就连要求与裴易徵交往都是一时兴起,根本没考虑过以后。朱以珂这一说,她抚摸小熊的脑袋,反问自己,能接受吗? 可是并没有准确的答案。 人与人的交往从不存在永恒,两个人说不定因为什么事情就毫无征兆地断联了,异性关系更是如此。假设真有那天,她接不接受反而并不重要,事实会逼着她接受。 “可我也想和他谈啊。”舒悦瑾懊恼道。 既要,又要。 “那我更没办法了。” 朱以珂觉得困,掀开夏被缩进去。她们已经刷过牙,随时可以睡觉。 不知道裴易徵是不是比舒悦瑾更早经历这个思考的阶段,所以在两者之间做出了他的选择,而显然眼前这个人才刚刚开始考虑。 短时间内得不出结果,还越想越烦,舒悦瑾感觉头很痛。 她躺到枕头上,举起手机,看到裴易徵的头像。 “真讨厌,裴嗯嗯。”她将小熊夹在下巴和肩膀之间,伸出食指不停点他表示谴责。 最后干脆打开备注,删掉原本规规矩矩的“裴易徵”三个字,改成“裴嗯嗯”,关上扔到一边。 朱以珂见她心烦意乱的样子,安慰道:“唉,你也干脆别想了,说不定你就三分钟热度。等去聚会上看到别的优质资源,就把这事彻底忘了。” “贺千游的聚会,能有什么优质资源。”舒悦瑾嘟囔,不信。 “那可不一定。”朱以珂躺平,“贺千游不认识几个人,陶译安总认识。” * “你觉得呢?”陶译安双手抱胸站在柱子边。 贺千游端着水果,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前面几米处的那个背影,毫无教养可言地抖着右腿打量此人。 将她拉黑后,他接到陶译安的电话,收获一顿讽刺和臭骂,然后乖乖把她加了回来。 陶家和贺家因为两人的那件事被动牵扯到一起,结成了牢固的利益团体,在生意上是互相帮扶的关系。作为合作的基石,还远不到他们绝交的时候。 贺千游丢掉戳桃子的塑料叉。 这是市面上最后一批应季的桃子,过段时间就再也吃不到,他喜欢吃脆桃,最好脆得像苹果,嚼起来有清晰的反馈感。 “我都差点以为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分身术。”他问,“你从哪弄到这么个人?” “出去参加活动的时候撞见的。”陶译安整理脖子上的项链。私人小型聚会,她穿的不算华丽,小克拉串成的钻石依旧光芒璀璨。 贺千游难得提起一些兴趣,拿湿毛巾擦擦手,勾起嘴角:“我已经开始期待后续了。” 舒悦瑾从朱以珂家出发,借了她一套衣服穿。两人身形相仿,尺码一样,经常交换。 不过对于整面墙的名牌包,舒悦瑾还是感到束手无策。 “眼睛疼。”她每次来都有这感觉。 衣帽间的灯光发暖,投到玻璃柜上更显奢侈气派,就是让她没办法好好挑选。最后随手捡了个与衣服搭配的小腰包,再从朱以珂送的那盒礼物里找到装饰的挂坠扣上。 抵达的时间刚刚好,舒悦瑾不想搭理贺千游,粗略与他打个招呼,陶译安过来,领她到休息的地方跟人聊天。 刚坐下,她猛看对面那个男人几眼,旁边的人问她要喝什么都没回答。 周围几位还不都是人精,交换的眼神全都意味深长。 “我们是不熟,竟然连你也这么觉得?”他们问。 舒悦瑾心不在焉地接过酒水单,随便点了个名字熟悉的:“嗯。” “我叫方薄。”对面的男人将舒悦瑾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等她回神了才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她点点头,犹豫几秒,还是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方薄对此事似乎早有耳闻,到这边的短暂几天,已经有无数人说过,甚至还有只看背影将他错认的情况。 “听说了。” 不过谁也不喜欢总是听人念叨听自己像谁,就好像沦为了那个人的影子,舒悦瑾短暂提过这句后就不再说了。别人见状,也没继续将这个话题发展下去。 眼见场子要冷下来,服务员托着各位的饮料送到。陶译安指挥他放到对应的人面前,看到桌上的扑克牌:“来打牌吗?” 听起来是在咨询大家,眼睛看的只是舒悦瑾的方向。 她问:“打什么?” 陶译安弯起眸子:“斗地主?” 谁都不会在这时候提议打桥牌。舒悦瑾和秦渐洲刚分手没多久,她的桥牌就是他教会的,说出来就是故意给人找不痛快,不如玩点老少咸宜的传统项目。 “行。”舒悦瑾起身,跟她挪张桌子。 陶译安在剩下的人群里扫视一圈,最后看方薄:“二缺一,你来吗?” 他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余光瞄眼舒悦瑾的背影,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挪位。 贺千游本来想功成身退,被舒悦瑾用眼神捎了一下,只好吊儿郎当地过来洗牌。陶译安翘着二郎腿,看他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再瞧瞧舒悦瑾,后者的注意力却总不由自主地总往方薄身上移。 真是有意思极了。 像条食物链。 无赖子,留三张,贺千游充当没有感情电子播报系统。刚刚最先发的是舒悦瑾,所以叫牌也从她开始:“要吗?” 舒悦瑾手里没有大小王,摇摇头。 他按顺序问陶译安。 “明牌。”旁边的方薄突然整理好手牌,摊到桌上,冲众人笑道,“没想到开局运气这么好。” 三人探头看过去,加上最后的三张,正好凑成飞机加王炸,怪不得陶译安也犹犹豫豫的。她要是再不做决定,方薄就算不明牌也得给她倒杯卡布奇诺。* 这局结束得快速且毫无悬念,贺千游继续洗牌。 难得见他有这么任劳任怨的时刻,舒悦瑾问:“季韶屹呢?最近没怎么看见他。” 如果他在的话,说不定能分担点,省得贺千游哭丧着脸,像谁欠他似的。 “可能死了吧。”贺千游的回答没什么感情起伏,甚至都根本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陶译安摇着头,说:“好像去参加海外培训夏令营了。” 想到他家那个复杂的情况,看来假期也不能松懈,舒悦瑾感叹了一句“凄惨”就没说什么了。心疼别人不如心疼自己,她前段时间那么加班也照样不容易。 几人打牌的水平差不多,玩了几局,又被其他人叫去喝酒。 方薄好像玩游戏的技术很高超,他们中间赛车游戏卡关,叫他去救场,竟然轻轻松松拿到第一,一群半醉的人欢呼着他的名字,像什么明星见面会。 “你们一会怎么回去?”到快结束,陶译安过来问。 “打车吧。”舒悦瑾没喝多少酒,很是清醒,她的熊和礼物还放在朱以珂家,“我得先去朱以珂家拿东西。” 陶译安又问方薄:“你呢?” “我开车。”他说。 她们两个人都惊讶:“你在这边有车?” “借的朋友的。”所以他不方便叫代驾,到现在没有喝过一口酒,歪向舒悦瑾,“顺路的话,我送你回去?” 朱以珂没急着让舒悦瑾把刚换的衣服这就脱下来还给她,只拿回自己的包,然后找了个没来得及丢的购物袋,把她的礼物装进去。 本来想让司机送她,却听说楼下有人在等,朱以珂见怪不怪:“我就说吧。” 舒悦瑾耸肩,没多说什么。 往常来说,刚认识的朋友,她只会让人送到小区门口或者单元楼下。这次停好后,她瞥向方薄的侧颜。 “送我上楼可以吗?”她顿一顿,避免对方误解,“只到门口。” 方薄并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既然女方有要求,秉着服务原则,他还是答应。 陪她乘电梯上楼,看她按下门铃。 男人从里面打开门。 裴易徵刚想与舒悦瑾说点什么,发现她身后的方薄,目光在不经意间从对方脸上划过,似是没反应过来,又挪回去认真看了几眼。 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对方也是同样。 方薄这才明白舒悦瑾的意图,收起不自觉抬高的眉毛,露出社交性的微笑:“你好。” 两张七八成像的脸对着,他们似乎都在尽力从对方身上挖出与自己不同。 “这是裴易徵。”舒悦瑾先介绍,然后对门内说,“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叫方薄。” —— *我就是要玩烂梗别管我啦TUT —— (灵柩长埋深谷底~) 裴:我跟了舒悦瑾四年 (没有永远的秘密~) 裴:一直以为只要坚持,总有能把这颗石头捂热的时候 (染指江湖结悲局~) 裴: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 (无人逃得过宿命~) 裴:她带了一个长得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