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美酒与可恨可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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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倒霉的事情不是撞破他人野战,而是撞破之后还跟其中一方有了工作联系。 法伽尼几乎要在学长办公室扣出一座卡萨扎莱宫。大慈树王在上,为什么手握优质课题的艾尔海森会屈居书记官?难不成这家伙对几年前的误会怀恨在心,所以一直在这儿等着驳回无辜学弟的课题? 多么的心机深沉啊! “所以根据新规定,你的项目申请需要补交一张表格。拿回去填好,然后在工作时间交给我。” “啊,好。”法伽尼恍恍惚惚地出去,以致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张贴的“工作时间”。 『工作时间:每周四下午14:30到16:00 请一次性交清材料,否则影响课题等级评定。 注:申请经费需额外填写经费申请表。』 “今天才周五……”法伽尼傻了,难以想象昨天的见面会是七天内唯一一次。 维克拉姆安慰他:“算了,反正又不急着用经费,大不了我帮你一把,包你申请通过。” 法伽尼:“也只能这样了……” 维克拉姆道:“那么为了即将到来的周末,咱们去酒馆喝一杯如何?” 法伽尼强笑道:“好啊,兰巴德先生做的鱼卷,我好久没品尝过了。” 然后就看到了学长每周只工作一个半小时的真相。 “那个人…好像是我们要找的书记官?下午班还没结束呢,怎么就来喝酒了?”维克拉姆道,“你表格带了吗?” 法伽尼:“没有,谁喝酒还带表格啊?” 维克拉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吧?” 法伽尼摇头:“算了,反正也不急。” 实际上,如果换作别人,法伽尼一定会取来表格的。然而他面对的是艾尔海森。虽说不熟悉这位学长,可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桀骜与冷漠,学生时代的老师都不能奈他何。所以还是减少接触吧。 至少在克服尴尬之前…… “我说,维克拉姆,要不咱们还是去咖啡馆吧?” 瞥见那两人转身,艾尔海森松了口气。没人想被打断宝贵的闲暇。如今不识趣的人离开,他终于可以继续安坐下去了: “再来一杯同样的。” “马上!”酒馆的埃尔凡先生应道,很快为客人上了酒,还带来一则小道消息: “四天前,您的金发朋友来过这里。” “一个人来的,酒量一如既往地差……嗯,还说了好些胡话。” 艾尔海森道:“所以?” 埃尔凡:“虽说没喝多少,但是掏遍全身,依然赊了100摩拉,还倒欠一根椅子腿儿。” 艾尔海森皱眉:“好吧。” “还是记您账上?”埃尔凡在点单本上写写画画,“另外,刚刚他来了,我把他安排在一楼。想和好的话,这是个机会。” 好心的招待先生适时离去,深藏功与名。 谁让我听了太多酒后真言呢?他如是想到,催账与笼络之间的平衡,也只有这般才能把握住了。 可惜他不知道,从艾尔海森的角度看,与『金发朋友』的关系从未破裂,又何谈『和好』呢? 仅仅是在每日例行的争吵过后,卡维大叫着“我没脸在须弥城待下去了!”,然后于次日清晨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概率是去了奥摩斯港,但艾尔海森没有跟踪他人的癖好。更何况在那时,找到卡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只需要前往耳蕈窟附近的工地或化城郭,就能看到忙碌的大建筑师。 除此之外,二人也曾偶遇过。经过数日冷静,卡维倒没再气急败坏,只是再次说了那句“我没脸在须弥城待下去了”,并告诉艾尔海森项目出了些问题,要在深山老林里盯一阵子。 ……至于说金主与糖宝的游戏,自然是不了了之了。以某个倒霉蛋如今的财政状况,按时发放零花钱的那几个月简直是奇迹。 书记官回忆完毕,杯子也空了。随着下班时间临近,酒馆的空气rou眼可见地喧嚣起来,他打算回家了。 “结账。”艾尔海森来到大堂。 柜台后的兰巴德先生核对着账单,像往常一样报出顾客的消费:“两杯梨汁酒,一只椅子腿儿,再加上卡维先生的106摩拉,一共1693摩拉。” 艾尔海森掏出零钱,不料从侧面袭来一个醉醺醺的身影,打翻了柜台上的硬币。 卡维得意洋洋地亮出手中钱包:“兰、兰巴德先生,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您看,修椅子的钱已经凑齐了!” 兰巴德见怪不怪地微笑,称赞着卡维:“真是惊人的效率啊,卡维先生,不愧是须弥最负盛名的建筑师之一。” 卡维开心大笑:“没错,欠钱不还可不是我的风格!” 兰巴德又说:“书记官先生,我替他向您道歉,地上的钱会有人处理的。这是退还给您的300摩拉,希望您不会介意今天的插曲。” 遗憾的是,酒馆老板的良苦用心并未奏效。因为在当事人张口之前,卡维先露出了气愤的表情:“艾尔海森?!你这个下流混蛋!” 客人们被这声大叫吸引,纷纷转头看热闹。有好事者调侃道:“卡维,这就是你口中的『前男友』吗?意外地相貌堂堂啊。” 卡维双颊酡红:“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不过他依然是一个下流混蛋!” “那么他的拿手菜是什么呢?” “玛莎拉…没错,是玛莎拉煎饼。” 客人:“哈哈哈哈!” 艾尔海森不悦道:“看来在你的字典里,『前男友』与『债主』是同义词。” 卡维负气:“那我的前男友可多了去了,你、您说是吧,兰巴德先生?” 兰巴德先生正直拒绝:“多谢,但我们的友谊还是不要变质为好。” 一番话逗得客人们哄堂大笑,酒馆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除了卡维、艾尔海森与雅瓦娜尼。 卡维在想:下流混蛋。 艾尔海森在想:前男友? 雅瓦娜尼在想:丢人现眼的男同性恋。 可恨心中万般不爽,她也见不得本派学者出糗,只能解围道:“看来二位有些误会,不如到安静一些的地方说清楚?” 同桌的哈勒敦积极拆台:“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大家都理解的,不会打扰到书记官和建筑家。” 卡维傻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哈勒敦:“对嘛,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 于是理智出走的建筑家说:“艾尔海森,你是来道歉的吗?离开我的日子里,你一定十分难熬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你会后悔的。”艾尔海森结束与学妹的眼神交战,环顾四周。很显然,这个角落已经成为整间屋子的焦点,所有人都期待着戏剧性的八卦。 只有卡维浑然不觉:“该后悔的是你!任何失去我这种完美男友的人……啊,艾尔海森你干什么?!” 书记官扛着骂骂咧咧的『前男友』离开了。 哈勒敦挽留道:“诶别走啊,我们保证不说出去一个字……” 雅瓦娜尼瞪眼:“得了吧你!” 话分两头。虽说艾尔海森尚属壮年,但是大建筑家的能量也是不容小觑;因此离开酒馆不足百米,二人就双双栽进了下城区的草从。 卡维反手将艾尔海森的耳机打飞,愤怒道:“你这个下流混蛋,才…才刚见面就要在外面强jian我了吗?” “收起你的无端揣测。”艾尔海森闭了闭眼,选择不与醉鬼计较,“我送你回去。还是住在聚砂厅附近吗?” 卡维不假思索地点头,却使那位“前男友”更加头疼了。因为早在数年之前,某间充满荒唐回忆的小屋就已售出,所获钱财均被用来填补债务。 “你摸我干什么?艾尔海森,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只是在找可能存在的钥匙。”艾尔海森面不改色地说,“不过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卡维叉腰:“那是当然!”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沉默了。不仅仅是想中断这一言难尽的对话,更是因为他搜遍卡维全身,竟没找到丝毫与住处相关的东西。 ——这家伙,不会又忘记把钥匙带出来了吧? 还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建筑家犹自嘚瑟:“怎么样,舍不得放开了吧?我这身材在须弥可是、可是数一数二的……” 一看就是醉得不轻。 “也只能这样了……”艾尔海森如是说着,将金发酒鬼领到了自家门口。 大艺术家毫不留情地点评道:“真是可悲的建筑,住在这里的一定是个可怜人。” 艾尔海森瞥他一眼,说:“确实。” 卡维:“不过,我会让他幸福起来的!” 正在开门的艾尔海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