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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费力气,有那时间干什么不好,现在他儿子都比他强了!”合上日记,路珂靠在床头,脑海里空空如也。除了笑,他还能再说些什么。把你视为眼中钉rou中刺的,是那个和你有浓厚血缘关系的男人。你的进步他不会视为骄傲,而是警示。你的开心他不会高兴,而是冷眼旁观。你的难过在他的眼里,那才值得舒心一笑。很久之前,他一直好奇,为什么秦康和天底下所有的父亲都不一样,他忽冷忽热,他对他的关心有时比陌生人还少。现在,他知道了。因为求而不得而嫉妒,因为嫉妒而憎恨。他就在这样的忽冷忽热下过了九年。路珂忽然有些庆幸,那场车祸把这个男人带离了他身边。但,好像还是有点悲哀,不是吗?……断壁残垣的老屋,徒留几根笨重的木头被燎的漆黑,坍塌的屋顶上砖瓦一点点倾斜。秦翡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有点伤心吧?”六婶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站在她身侧。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是用同样复杂,沉重的视线凝视着老屋。“其实我不是很讨厌他”秦翡淡淡的开口,“但是在发现他不喜路珂的原因后,我有点后悔。他的自私自利和争强好胜明显超越了我的想象,这也是我不愿意让小珂知道那封信的原因。”眼泪顺着下颌一点点滑下,她仰起头看着天空,声音有点哽咽,“可是老屋被烧了以后,我连恨他的痕迹都没了……”六婶转过头伸出胳膊搂住她,让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柔声的说道,“想哭就哭吧!我帮你看着。”这是第一次,秦翡哭的涕泗横流,浑身的骄傲和坚持溃不成军。良久,哭声渐渐止住,她红肿着双眼从六婶怀里出来,“房子就不修了吧!烧了两次什么都不剩了,没必要!”六婶把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拢到脑后,擦干她布满泪珠的脸,“行,走吧,回去吃饭。”“小珂没受什么伤吧?”“没,医生说他就是呛了几口浓烟,嗓子有点受损。”“你也不要太禁锢他了,他也大了,有些东西该让他自己做决定了。”“放心吧!我知道了。”说话间,一胖一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青草地上,正午的阳光落到头顶,把她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谁能教他?斜阳浅照进病房,影子拉的长长的,厉行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他脑海里下意识的蹦出医院这两个字。就像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他的记忆也开始慢慢恢复。他记得,路珂让他看着铜盆。然后,爷爷的电话打了过来,他顶了几句嘴,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按死了电话随手揣到兜里。再然后,他转身往对面房间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气流直接把他震到了地上,记忆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不行,不行,好歹他也是个警察啊!怎么武力值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不堪一击呢?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肥大空荡的挂在他的身上,厉行动作利索的下了床,脑袋不经意间用力晃了晃。“嘶——”千军万马碾压过境般的酸爽一瞬间让他浑身通透,灵魂被撞击的刺痛感从脚心一路蔓延到脚底。靠!厉行一只手撑着病床,狠狠地鄙视了下自己。老子什么时候这么不顶事了!说话间,病房门被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面皮白净,看起来很斯文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一只手放在那白大褂里,另一只手上提着本病历。“醒了?”他平淡的开口,但厉行就是从那毫无波澜的话语下读出了讥讽。为了不落下风,他立马抬头挺胸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假象,用同样的冷淡回道,“醒了!”真是欠揍啊!医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把放在右兜里的手掏了出来——“噔……噔……”紫色的圆珠笔头透过单薄宽大的病号服在厉行古铜色的肌rou上弹了弹,硬邦邦的胸膛仿佛有几根羽毛滑过,引起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厉行一脸呆滞的抬头,显然被这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结结巴巴,极其不利索的开口,“你……你……”“我什么我!”医生不痛不痒的呛了他一声,神色自若的收回了笔。他把右手重新放回兜内,嘴下却像连珠炮一样字字珠玑的说道,“手机爆炸第二天就敢下床,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要是想脑震荡更加严重变成傻子,你可以继续站着或者我建议你去游乐场玩摩天轮,那样傻的更快。”“……你狠!”厉行好歹憋出两个字,在嘴毒男医生的视线射杀下利索的爬上了床。最讨厌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当医院是他自己家啊!医生伸手扶了扶黑框眼镜,这才把病历本打开,“名字?”话音将落,厉行的头突然从他身侧探了出来,指着表格上姓名那一栏问,“这不是有吗?”说时迟那时快,医生脸色一变,就像触碰到了什么病毒般,啪嗒一声合上病历,迅速的连退几步,在距离病床半米的位置站定。厉行:“……”似乎是察觉到气氛中那若有若无的尴尬,他咳嗽了几下,面色不改的强调,“这上面当然有,但重新核实你的身份信息是我最基础的工作。”“哦……”厉行了然的点点头。“哦什么哦,姓名?”医生的目光冷冷的向厉行射了过去,他浑身一紧,乖乖的回道,“厉行!”医生满意的点点头,圆珠笔继续往下滑,“性别?”笔尖在那栏停留了许久,也没听见回答,医生这才抬脸望向病床,厉行愣愣的摊开手,“……难道这还看不出来吗?”就在厉行被突然冒出的毒舌鸡毛男医生纠缠的苦不堪言时,路珂正躺在病床上心情复杂的望着天花板。门外,高跟鞋扣响地板的声音异常清晰。伸手推门时,秦翡顿了顿,快速的眨了几下眼,将沉重的脸色转为轻松后才走了进去。“吃过午饭了吗?”她反手掩上门,笑着举了举手上徐记的饭盒望向路珂,“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葱油小笼包!”房间里静静的,路珂还是看着天花板,似乎没听见般,半点反应都没有。秦翡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举着袋子的手也缓缓垂了下去。又是一段长长的寂静……“路珂,想什么呢!快点吃饭!”秦翡把饭盒打开,又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