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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纷纷,觥筹交错之间好不热闹。楚姮却仿佛游离在这场欢乐之外。有官员站出来,对她说些恭维话,她都一一做足了礼数回敬,只是面色有些冰冷。有眼力见的,都不敢来打扰她。她受了伤,便只摆了一壶龙井茶和清淡佳肴在案几上。楚姮也吃不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白玉茶杯,歌舞唱罢,建武帝嫌看得没意思。正安静之时,忽而听人言道:“听闻公主病重,微臣近半年来十分担忧。今日见公主痊愈,当真十分欢喜,俞安不才,便在此给陛下娘娘公主,舞剑助兴。”“准!”建武帝乐呵呵的往龙椅上一躺,扭头对仁孝皇后说,“俞安的剑法不错啊,连霍大统领都夸过他,你可看仔细了,绝对比方才那些唱歌跳舞有意思!”仁孝皇后柔笑着点头,专注的看着殿中。秦高呈上木剑,伴随着一阵鼓点,陈俞安持剑而舞,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如龙游走,看得众臣连连叫好。与陈太师一伙的官员,手掌都快鼓肿了;站在宋丞相一道的,便交头接耳说陈俞安的武人莽夫。陈俞安舞罢,朝建武帝单膝下跪,抱拳道:“微臣献丑了。”“不丑不丑,好得很!”建武帝哈哈一笑,对秦高道,“赏十金!”“谢主隆恩。”陈俞安难掩喜色,抬眸却是看了眼楚姮。然而楚姮却没有看他,而是仍在把玩白玉茶杯,似乎这殿中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陈俞安笑容僵在嘴边。他领赏后退回原位,建武帝却笑道:“陈太师,你有一个好儿子啊!”陈太师捋了捋白胡子,站起身弯腰说:“老臣儿子拙劣,不过是平淡无奇的凡夫俗子。倒是华容公主和九皇子,才是真真的人中龙凤,难教人望其项背啊!”“不必谦虚。”建武帝笑着摆手,“俞安是可造之材,如今放眼朝中,还真没几个能比得上他!”便在此时,一直不搭腔的宋丞相却开口了。他年近六十,却将嘴上白胡子仔细修成一横,看起来是年轻不少,但一副不容易相处的样子。宋丞相一开口,声音却很温和:“陛下,论武,朝中怕是只有霍大统领能与陈客省一较高下。不过这论才……”建武帝来了兴趣,他侧了侧身:“哦?朝中还有别的青年才俊?”“自是比不得陈客省,但也算可造之材了。”宋丞相微微一笑,“陛下新制授的大理寺正蔺伯钦,不知还记不记得?”建武帝愣了愣,看了眼楚姮,哈哈笑了起来:“当然!此人凭一己之力捉拿玉璇玑,是个人物!”陈俞安听到此话,脸色微沉。那什么江洋大盗玉璇玑,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犯下无数大案,却仿佛海底捞针怎么也找不到踪迹。他曾经也派人偷偷找过,想要借此邀功,没想到一无所获,却被别人抢占了先机。建武帝问:“这大理寺正,都做什么了?”“他来京不到一月,竟断案多起,重审了许多当年误判的冤案,还把各地积压的陈年旧案全都给破了,且无一错漏。不过听说,此人任县令时,便查破许多大案,真乃宋慈包公转世乎!”宋丞相说完,又反问,“陛下可知,这断案却不是蔺寺正最拿手的。京中现在数篇口口流传的词赋,都乃此人所书,当真才华横溢啊!”宋丞相这一提,建武帝也想起了。前不久看过一篇,借景抒情,感古论今,针砭时弊,叹咏兴衰更替之变,文采极好。当时没有留意作赋者,如今想来,正是姓蔺。建武帝虽然和宋丞相有隔阂,但他是前朝老臣,曾经祖上还为大元江山做出许多贡献。宋丞相的曾祖,乃是元太祖心腹,当年便是他亲手勒死的前朝晋神宗,功不可没。宋丞相跟穆贤王是走的近,但他书的话,建武帝仍会选择性的采纳。他今日明显是在举荐那大理寺正,既如此,他便给个面子,不至于凉了老臣心。“宋丞相,你这样一说,朕倒是对这大理寺正十分好奇了。明日你将其带来御书房,朕好好与他探讨一下!”宋丞相闻言立刻行礼应话:“陛下,其实那蔺伯钦除了,其实还有……”陈太师倏尔一笑,打断他,“宋丞相,今日乃庆贺公主大病初愈,总讨论些无关紧要之人怕是不太好啊!”建武帝点点头:“也是。说来华容年纪也不小了,陈太师,将来俞安与华容……”“父皇。”一直隐忍情绪的楚姮蓦然抬头,却是脸色煞白,看起来极不好受。“华容,你怎么了?”建武帝倏然起身,忙道,“传太医!”楚姮忙道:“儿臣无事,不用叫太医。只是这殿中闷的很,许是吃了药不太舒服,请父皇准儿臣去外间走走。”建武帝听她声音还算中气十足,稍稍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道:“多带些宫女太监,夜风冷,切莫着凉了。”“儿臣省得。”楚姮起身,朝皇上皇后行了礼,便起身告退,在场官员也忙齐声恭送。千里江山图130.求贤楚姮实在待不下去了。她没想到,蔺伯钦会紧随她入京,还飞快得到了宋丞相的赏识!这算什么?是踩着她对他的情,飞黄腾达,扶摇直上?蔺伯钦如今任了京官,一定高兴的很,他不必再窝在那穷乡僻壤了,他仿佛鱼龙入水,自有天地。想到自己当初苦心孤诣想和他一生一世,所做的隐瞒和努力,竟觉得万分可笑!“公主!你脚上还有伤,你慢些走啊!”洗星和浣月举着宫灯,忙上前去搀扶她:“公主!”两个宫女急切的呼唤,让楚姮稍微回神了一些。身后传来隐约的丝竹之声,楚姮抬头一看周围,竟是走到了正殿的东西厢后面,隔着一道太液池,九曲回廊连着一坐假山。衬着背后宫殿的灯火通明,倒是显得这里冷冷清清。楚姮正准备离开,却听背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微一凝神,便见暗处身影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