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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描述,心想是没错了。仔细端倪,发现这是当年娘亲为我二人亲自绣的。我也曾有一个,与手中这只一模一样。只因当年爹娘对我甚是宠溺,赠我物品良多,全然未放在心上。而今我的那只,丢到哪儿去了,自己也都记不太清。打开荷包,里头装着些泥土,因时日已久,有些干固,结成了块。蓦然想起当年jiejie入宫的前一晚,那时我尚年幼,以为jiejie入宫是享受荣华富贵去的。且皇宫离丞相府也是不远,来回连一个时辰都不消。还笑着与她告别,说:“若是想家了,多回来看看。”jiejie却是愁眉不展,寡言少语,一个人在园子里看着天空。是夜,满天繁星,光华四射,犹如白昼。见jiejie蹲着身子在地上刨土,我心下好奇,上前去问。jiejie道:“明日就要入宫了,带些土回去,也好睹物思人。”这时,我才从她沉着的话语里,依稀感到,可能今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见她修长白皙的指甲缝中尽是污泥,我便帮她一起刨土,装在了那只荷包里。我道:“爹爹常说雪妍像个男孩子,这般力气活,还是由meimei代劳罢。”jiejie不语,退在一旁,默默看我。我偶一抬头,瞥见她眼中含泪,亦心有不舍,被她感染。一边刨着土,一边落着泪。眼泪嵌入干泥里,更是稀松起来,最后弄得我双手满是污泥。然而,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我便被敲锣声吵醒,童公公来丞相府催jiejie快快上轿,切勿误了时辰。那日,是我在这府里最后一次见到jiejie。至今,我也忘不了她掀着帷幔,看着我和身旁爹娘的眼神。那无助、悲戚、忧伤、不舍的眼神。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过来。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此生或是再也无法回到这所承载着她整个童年记忆的宅子里了。从这里到皇宫,是这么地近,又是那么地远。想来这荷包定是当日jiejie走得仓促,忘了带了。之后,爹爹遭贱人陷害,丞相府被封,我也远走西北。或是上次我将jiejie房中的一些昔年首饰带去给她,让她感触良多,才叫我来取这只荷包,遥思往昔,回忆美好。这土,不仅仅是我陆家的土。而是包含着jiejie对我陆府这座宅子,以及宅子里每一个人的思念之情。谨佩道:“鸡汤还在灶上,侯爷或是已经醒了。我们快些回去罢,一会儿给侯爷盛鸡汤喝。”我挥袖拭干颊上的泪水,抿嘴笑道:“好,喝鸡汤去。看你这么用心,一会儿也分你一羹。”谨佩行礼称谢:“谢王妃赏赐。”正要转身,一股焦糊味儿飘入鼻中,窗外浓烟四起,呛得我捂鼻狂咳。“这是怎么了?失火了吗?”我横着袖子,挡在面前,转头蹙着眉头,朝谨佩问道。谨佩道:“容奴婢出去看看,王妃且待在这里,不要乱跑。”须臾间,谨佩冲了进来,急呼道:“不好了,不知是谁投的火把,侯爷栽的桂树烧了起来。”一听桂树被烧,我攥着荷包,飞步而出,只见眼前火光一片,桂树早已被大火吞噬,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影被火烧得张牙舞爪,向我求救。我欲从身旁井中打水来扑,被谨佩伸手拦下,催道:“王妃还是快走罢,火大风疾,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我抬眼看去,方才还只是桂树着火,借着风势,顷刻间大火已蔓延至一旁的游廊,游廊的柱子也燃了起来,火势愈来愈大。正望着游廊驻足犹豫间,连着游廊的厢房亦被大火包围,窗棂重重地砸在不远处,不由得唬了我一跳,忙双腿向后蹬去。浓重的靡烟熏得我睁不开眼,一股热浪迅疾我向逼来。我下意识地连连向后退数步,揉着辛辣的双眼。身旁的谨佩已然拽着我向门口跑去,我回头痴痴地望着身后的大火,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脚下的步子,像木偶般在谨佩的引领下,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跑。火势越来越大,将整片的房屋尽数包围,火光冲天,浓烟缭绕,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谨佩猛叩府邸大门,张嘴拼命呼喊。然而,这些声响俱被狂风与大火吞没,我什么都听不到。我本能地随谨佩一道砸门,可是怎也是拉不开,就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将大门给锁了起来。火势渐渐向门口侵来,猛然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法子,我与她或皆葬身在这火海之中。我吩咐谨佩后退数步,一起侧身向前冲去,用肩膀将那大门撞开。谨佩点头,与我双双退后。我二人齐齐咬牙朝前猛冲而去,肩膀重重砸在门上,一阵剧痛袭上心头,痛得我眉头紧皱,痛得我痛哭呻吟。可那大门,犹如砌了青砖,将它封得死死的,竟纹丝不动。尝试了数次,痛处渐轻,感觉右肩有些麻木,怕是已经脱臼了。身子也感到越来越热,越来越烫,比烈日骄阳的六月还要热气逼人百倍,涔涔汗水将我散乱的鬓发贴在脸上,衷衣被汗水浸透,紧紧地粘在身上。我拼命地抬起左手拍打大门,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刚一张嘴,熏烟侵口中,呛得我猛咳不止。再一转头,身旁的谨佩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觉手腕被人拽住,拉着我朝墙角跑去,那边的火势稍有减缓,烟雾也小了许多。谨佩那模糊的身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谨佩半蹲着身子,喊道:“王妃快,从奴婢的身上爬过去,攀出墙头逃命去。”“不,我爬了出去,你怎么办,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我连连摆手拒绝。谨佩骤然吼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妃出去后赶紧通报侯爷,撬开府门,就能救奴婢了。”谨佩说得固然有理,可这一来一回,少说也消一刻有余,也不知她坚不坚持得住。我正暗自思忖间,身子被谨佩奋力摇晃,在我身前催促道:“莫要空想了,快!”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浓烟大火,猛地一跺脚,咬牙道:“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我命令你,在我喊人来救你之前,千万不可以死。”“奴婢谨遵王妃命令。”谨佩说罢,向我作了一揖,迅疾半蹲身子,喊我速速爬上去。双眸被飘来的烟雾熏得如瀑布飞溅,踩着谨佩的脚犹如千金重担。扶着墙壁的我感觉身子徐徐上升,我艰难地抬起那只脱了臼的臂膀,死命地抓着墙上的瓦檐。朝身下已觑,谨佩的脸涨得彤红,青筋暴起,甚是狰狞。她在下面向咆哮我道:“王妃快,奴婢快要支撑不住了。”我双腿猛地朝她双肩用力一蹬,随即双手死死地抓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