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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薄情处。薄情正伏在窗边的桌子上睡觉。我敲了敲他的门,他惊醒时抽搐了一下,看见是我,便放下心来。“回来了!”薄情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碗水,“看样子,这次你也是全身而退的。”“临妆死了。”我倚靠在他门框边说,“我杀的。”薄情仅剩的三根手指一抖,碗落在桌子上,水溅了他一身,他怒目瞪着我:“为什么!”“你也许知道。”薄情愤怒地眼神慢慢舒缓开来,用手拭去桌子上的水。他抱着自己的头,瑟瑟发抖。“她认出你了,对吧?”我说,“什么时候的事?”薄情缓缓抬头,说:“很久了……”“若你不愿继续为我做事,我不勉强。”“为什么不!”薄情猛然转头看我,那只眼近乎疯狂,“楼氏父子不死,你休想踢开我!”“好。”我微微点头,“他们死后,我也允你报仇。”薄情却说:“不用了……”“是我顾及颜面不愿见她,只盼她记得我好看的时候。”薄情缓缓说道,“那一天,她认出了我,我怒极了,说了许多刺心的话。她走后我以为我会后悔那样伤害她,可是没有,我心里依旧恨她看见我这副鬼样子!后来我明白,这段情早在我面目全非之后便死了!反正也只是一场梦!她选择沉溺,而我选择苏醒。”回了浣魂苑,我告诉兰亭,从今往后,她完全代替临妆。兰亭先是怔了片刻,随即说:“是。”第22章晋灵渊·上当日,我派人散布了昨夜被刺杀的事,楼断又遣了惠心来看我。君兰也知道消息,连忙过来,见我无恙才舒了一口气。闻声而来的还有玉留声。我将君兰、玉留声、薛无涯带到内室,打开床头的机关,墙面出现一道门。我的阁楼建在山壁下,那道门内便是在山壁里挖出来的密室。这样的小机关在鬼欲章台随处可见,他们便从容地跟着我进去。我问玉留声:“你的事安排好了?”玉留声点头。我正在装病,君兰过来侍疾,与我一般不见人很正常;薛无涯无足轻重,没人会注意他;只有玉留声不能忽然消失。“叔叔,你要做什么?”君兰问。“带你去个好地方。”我取出一颗透着浅蓝色光辉的珠子,让他们离我更近些,随即,捏碎珠子。浅蓝色的光辉忽然变作深蓝,并且扩大,将我们包裹住。很快,深蓝便做一片漆黑,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四周寒风猎猎,刺骨冰凉,而脚下空无一物。待到寒风渐渐消失,我便取出一颗夜明珠对他们说道:“走吧。”夜明珠照着四下,勉强能看清自己身在一个洞xue里,而前方有一个明亮的白点,估计是洞xue的出口。出了洞xue,便可见一片田野。抬头是晴空万里,鸟雀争鸣。“我们出来了?”薛无涯尤为激动。我却说:“这里离桑阳城很远。”薛无涯兴致不减:“只要是出来了,在哪里都好。”我不再管他,而是牵着君兰,说:“你看,这些植物成熟后,就是你吃的大米。”鬼欲章台极少阳光,所以根本没有耕种,一应植物所产食物都是从外面买的。“那边还有玉米地,不过现在玉米还没有成熟。”我又指着远处说。“叔叔,我们过去看看。”君兰很新奇。到了玉米地,君兰便丢开我的手钻了进去,我便让薛无涯去跟着。薛无涯是外面的孩子,或许他能跟君兰讲讲有趣的事。玉留声站在我身边,说:“你给了他希望,万一无法实现呢?”“若我不行,还有他自己。”我答,“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往后我的兰哥儿一定比我出息!”“那颗珠子……”玉留声说。我就知道,他要问的。我也不隐瞒,说:“便是那个绝世美人给我的,他说往后若我还想来,捏碎珠子就好了。”“叔叔,我掰了一苞玉米!”君兰从玉米地跑出来,“薛无涯说烤着吃更好吃!”到底是小孩子,在鬼欲章台还是个沉稳的小大人,一出来便暴露本性,只顾着好玩儿好吃。此时,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小孩跑过来,叫道:“谁叫你偷我们家的苞米了!爹,快来啊!有小偷!”君兰抓着玉米求助地看着我,我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走到那小孩身前去,此时,小孩的父亲已经提着锄头出来了,脸上怒气冲冲。我拿出一块银子,说:“我家孩子胡闹,还请大哥不要跟他们计较。”胡子大哥接过银子,怒气瞬间消失,咧嘴笑道:“不打紧,随便掰哈!”那小孩却叉着腰瞪着他父亲,说:“爹你说了等咱家苞米熟了去给奶奶换汤药的!不能让他们给糟蹋了!”胡子大哥揪过他儿子,说:“这个给你奶奶换汤药尽够了!”君兰也没了再进玉米地的兴致,忽然看见了什么,便问:“叔叔你看,那边那块玉米地跟这个不一样!”“那是甘蔗,你吃的细糖就是用它熬的。”君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们一边走一边看。“好臭啊!”君兰捂着鼻子。“他们在施肥。”我说道,“那些是黄豆,你吃的豆腐、豆浆就是从这儿来的。”君兰说:“为什么我们不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呢?若不是叔叔带我出来,我连自己吃的食物从哪里来都不知道。想来,鬼欲章台许多人也同我一般。”君兰说:“这里阳光晒着真舒服,鬼欲章台总是寒津津的,即便有阳光,也不暖和。”君兰说:“叔叔,我们很快就会回去吗?”君兰不过是在田野村户间走了一圈便已如此向往,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我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一座山脚下,说要去爬山。走到半山腰,君兰看到一只长尾巴的动物在树上爬,正要问,薛无涯说:“那是松鼠。”君兰看向我,我点头,说:“松鼠以松树果实为食,松树不耐阴,所以鬼欲章台没有。”“是许一松的松吗?”君兰有些怅然,也许是在怜悯许一松一家。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