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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向郝掌柜深深行了一礼。郝掌柜急忙伸手去扶道,“当不得香帅的大礼,日后郝某隐姓埋名于山野之间,还要靠香帅相帮,隐瞒一二。”他话里话外均是在求楚留香莫要把事情的真相吐露出去。毕竟郝玫祸害过的人算不得少,从前人家以为是意外,自认倒霉也就算了;现在知道是郝玫在背后搞鬼,几个世家名门联合起来,就算有是个高飞龙在世,也救不了郝玫的小命。楚留香苦笑道,“我们查案时并未避人,如今三人的死讯早已散播开去,各帮派来要人总会查到真相,这个忙我帮是不帮都于事无补。”这是的的确确的大实话,但郝掌柜却不能接受,他既是不平又是愤怒,郝玫再怎么做遍万千错事,都是他的爱女。退一万步说,若不是楚留香多生事端,郝玫心思缜密、滴水不漏,怎么会被人发现?他越想便是越气,瞬间抽出了缠于腰间的飞索向楚留香攻去。楚留香并不是第一次看他动手,只不过今日上午在郝宅抓他之时,郝掌柜已下定决心为女儿顶嘴,与楚留香过招只是做样子抵挡片刻而已。眼下,却是用上了真功夫。楚留香犹如一只燕子在屋中闪避两下,喝一声“好!”别看郝掌柜已上了些年纪,但手中一条飞索舞起来依旧是虎虎生风,楚留香闪避不及一下子就被他在左臂上抽出了一道血口。酒楼的客房能有多大?桌椅板凳已占了大半空间,一时间屋中叮当乱响,被砸了个干净。窗户还开着。来客楼隔音绝佳,但这么大的动静旁人就算听到了,也明白大都涉及江湖恩怨,不会多加干涉。季风就不一样了。她正在后院吹着冷风观察郝玫饮酒,抛却掉悲伤的气氛,算是有些百无聊赖。听到打斗声不要紧,一抬头忽然发现是从自己房里传出来的声音,保不齐就是楚留香与他带回来的郝掌柜发生了冲突。想到这儿,她背着包袱就窜上了窗户。战况单方面看来很激烈。郝掌柜用尽全力在打,楚留香一门心思将跑字诀进行到底。他像一只不小心飞进房间的白鸽,被害怕羽毛的主人拿着鞭子驱赶,抽得已有好几道血痕,却没有用尖利的喙喯啄。季风见了这种情形哪还站得住?手臂一使劲儿就越了进去,拦下郝掌柜便开始与他对打。郝掌柜已杀红了眼睛,下手就是杀招。季风的轻功卓绝,但手上的功夫还是差了些,一上去先被飞索抽出了两道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被缠住了腰,幸好她随机应变一把扯断了身前的绳子。楚留香见此情形,即使他对郝掌柜心存愧疚但也不得不出手,他将季风挡在身后,与郝掌柜对上了阵。季风哪是受了气往下咽的主儿?躲在后面喘了两口气就打开晋江商店要买个厉害的,反正现在无债一身轻,是时候更新下技能了。时间紧迫,等不得季风细细品味,她只好选了个搞好学过两招的。【太极拳:太极阴阳、以意导气、以气催形、圆融一体晋江币5000点】贷款就贷款吧,怎么说也是个较熟悉武功,应该更容易上手吧。季风点了购买键之后,只觉一股力量在经脉中流转,几个呼吸之间灌注丹田。她现在早就顾不得身上的两处疼痛,咬咬牙就冲了上去。郝掌柜也为季风的变化感到奇怪,他与季风对招每一次下手都用尽了平生所学,但却如同陷入汪洋大海一般,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自己反而被使出来的力气带偏了两三步。掌法刚开始用时,季风还显得有几分生涩,三五招过后,一套拳法便被她使得挥洒自如、游刃有余。现在的情况早已不需要楚留香,他退出战圈在一旁观看,不禁赞叹季风涉略之广、功力之深。郝掌柜作为挨打一方,自然看出了季风这套拳法重在以柔克刚以力化力,他从前只听说过闻名天下太极拳法,这还是第一次对上。心下畏惧自是占了下风,他出招迅猛但以完全没了章法,十几个回合之后,终于败下阵来。季风将他的两只手肘向后弯折,压在桌子上道,“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郝玫造的孽,楚留香逼过她一分一毫吗?只管杀人不用偿命,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问话一句接着一句,郝掌柜却再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死人在这件事上有绝对的优势。待季风察觉这件事后已经晚了,她松开手脚便见刚刚还威风八面、力敌万夫的郝掌柜软成了一根面条,从桌椅上滑下去,“哐”的一声撞到地上。季风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在院中坐在酒坛边的郝玫,一切都成真,父女俩甚至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竟已天人相隔。她只打算出出气,从没想过对郝掌柜下死手。见此场景,季风心头涌起百般思绪,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楚留香安慰的抚了抚季风的背,解释道,“他虽已退隐二十余年,但依着当年高飞龙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救不了郝玫的情况下,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被当作牲畜一般呵斥。”他坚信自己比天下人高贵。季风沉默半响道,“那郝玫怎么办?”她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但季风见她此刻借酒消愁又新死了父亲,还是忍不住关怀一二。季风与郝玫只是半个陌生人,楚留香却与她过了几天快乐的日子,百感交集最后换成一声长叹,他对季风道,“我下去告诉她。”季风道,“我与你一同去。”那只从后厨随便拿来的瓷碗滚了几圈停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郝玫枕着坛边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睡着了。楚留香终归稍稍安下心来,弯腰打算把郝玫抱到房间去,让她睡个好觉,坏消息不准打搅美梦。但当他触碰到郝玫时,她却脱力向旁边滚落,楚留香心下一惊,连忙伸出手指试探鼻息。季风也连忙凑过来蹲在旁边,焦急问道,“怎么样?”楚留香试了些时间,似乎一直在确定她的生死,半响终是遗憾摇头道,“没救了。”质本洁来还洁去,同断在凛凛冬日。楚留香笑道,“这样的结果倒还不错。”他们在这里站了许久,楚留香下一句话比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还轻,“只可惜以后再喝不到冻消酒了。”楚留香当晚就离开了京城。无花第二天在少林寺门口碰见照旧来摆摊算命的季风十分惊讶。按理说,他们现在还被来客楼的案子忙得脚不沾地,加上季风也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这一大早的,怎么会来出摊呢?走进一瞧,他才看到季风面色憔悴,显然又没有睡好觉。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