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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炖烂猪蹄膀——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小火慢炖,这时候的猪蹄膀真是酥烂脱骨、汤汁浓稠。颜色也是恰到好处的棕红色,十分引人食欲。好吃到什么程度?用赵莺莺来说,她平常饭量小,一小碗饭就肚子饱了,今天却添了两次饭!前面两碗是用蹄膀rou下饭。后面一碗饭的时候蹄膀已经吃完了,她是拿调羹浇了汤汁淋在米饭上,拌着饭溜光了一碗饭!吃完之后嘴上是满足了,肚子可撑得慌!坐也坐不住,她干脆到后院走动,算是消食。这时候赵吉和赵蒙已经开始做事了,赵蒙看到meimei赵莺莺过来,笑着道:“大妹今日吃的多!一定是吃撑着了,多走几步消消食吧!”一般的小姑娘恐怕要觉得不好意思,赵莺莺却不会。笑着应对:“娘做的猪蹄膀好吃的不得了呢!也不只我一个吃的多,我见大哥你吃的更多呢!”赵蒙本来就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就着酱菜咸菜都能扒三大碗饭,何况今天做的好菜!最后端了盘子净盘的就是她。赵蒙笑嘻嘻不说话,转而闷头做事。赵莺莺就自顾自走来走去,不过一会儿之后她就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便要凑过去看爹爹和哥哥是如何做事的。赵吉做的是染匠,那么就算自家这个染布地方小,那也是染坊。而染坊可分为“大行邱”和“小行邱”,大行邱以染匹布、单色、印花等为主,就像之前赵吉学艺的戴家染坊一样,大规模出货,各道工序分工非常明确。而小行邱以染零星杂色布料及旧衣为主,事无巨细样样都要拿得起。赵家这小染坊就是最典型的小行邱——在没有马老板介绍生意之前,赵家染坊多是染周围邻舍自家手工织的梭布和翻染旧衣。同时,染坊余料还可以给大量苎麻兜袋、手搓麻线、蚊帐布等过色,节省实用。赵莺莺家里虽然做着染坊的生意,她却是从来不怎么知道这一行是如何做事的,这一次算是看了完全。就见父亲赵吉将要染的布料下水后进行蒸煮,再送入大染缸内冷染。赵蒙见赵莺莺看的认真,瞅着空对她道:“这一次要先晒干,晒干后还要再蒸。然后是上胶、再染,爹说就是要这样反反复复才能布色鲜艳、硬挺。”说话间正好有上门染布的老板,这人也是经马老板介绍来,之前已经做过一次生意了。正是因为十分满意,今日又来第二次,顺便也是把上一次的钱结清楚。上一次的生意算是一笔大生意了,除了订金今日还收了三两二钱银子。赵吉收了钱自然高兴,与来人干脆利落地说定了这一次要染多少布料,如何染,什么时候拿货。等到送走了客人,赵吉显然很高兴,到了堂屋把三两银子的整数交给王氏。至于刻意留下的二钱银子却不是为了攒私房,而是看到周围围了一圈孩子,想到家里如今越来越好,心念一动。二钱银子说是二钱,送来的时候却不是银子而是满满一兜的铜钱。赵吉想了想,给赵蓉蓉、赵蒙、赵莺莺三个每人分了一小把,然后又给最小的赵芹芹数了十个:“爹爹给你们零花钱,你们自己拿去买零嘴罢!”家里四个孩子面面相觑——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家里往往过的紧巴巴,对于零花钱这种东西,从来只是听说过而已。但是愣神没有多久,小孩子收到可以随便花的钱都是高兴的,哪怕是手上有钱的赵蓉蓉和赵莺莺也是一样。赵蓉蓉是因为从来没有把到自己手上的钱当作自己的,随时准备拿来补贴家里,赵莺莺则更加单纯——这可是来自爹爹的零花钱!对于上辈子没有享受过一点家庭的温暖、亲情的幸福的女孩子来说。来自父亲的零花钱并不是钱那么简单,那代表着父亲爱她这个女儿。于是短短的愣神之后,四个孩子都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这钱怎么花——王氏倒是想责怪丈夫怎么这样娇惯孩子,太不会过日子了。但是看到孩子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说到底,论起宠爱孩子,她比赵吉有过之而无不及。赵蒙乐呵呵数钱,最终发现明明同样是一小把,赵蓉蓉比他多了三个,赵莺莺也比他多了两个:“爹该不会是量着来的吧?怎么到我这里就偏偏少了。”听到儿子的疑惑,赵吉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那是你自己个儿运气不好,我都是一样抓的,你也看见了——这样抓能有什么数,爹又不是账房先生。”赵蒙一听也是,况且有的花就不错了,于是很快又乐呵呵地计划起怎么花这‘意外之财’——赵蓉蓉和赵莺莺对视一眼,严重都是无奈。唉,这傻小子,真是好糊弄啊!赵蒙平常是很懂事的,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喜欢玩喜欢吃是人之常情。当即就计划道:“之前二堂哥给我看过他的新陀螺,转的真好!外头卖的就是比自家做的强,我也想买一个!嗯嗯,还有甘泉街上的裂破头高装rou包子,如果每天吃一个,足够吃......”赵蒙后来也的确说到做到,除了买了一个陀螺,其余的都拿来卖甘泉街上的裂破头高装rou包子了。足足吃了一个月,吃到最后他自己都腻了!赵芹芹就更加爱惜这来之不易的零用钱了,她年纪小,相比几个哥哥jiejie更没机会摸到钱。这会儿虽然拿的比兄姐少,但也十分满意了。把那十个铜钱翻来覆去地摸:“一个大钱可以买五个杏仁糖球了,买一回可以吃一日!还有我的花绳、马索都旧了,这一次买个新的,莲莲姐、苓苓姐不是要求着我来玩儿?”她们这些小囡玩耍也就是讲究这些了,谁能拿出新玩具,谁手头宽裕可以买零嘴吃,谁就是姐妹堆里最被看得起的。赵蓉蓉也有计较,她倒是不图吃喝玩。只是前些日子桂花油的瓶子空了,又看巷子里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有的在用胭脂——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一个不好打扮。只可惜没有一个年岁相当的姐妹来商量,只好和赵莺莺这个才七岁的‘孩子’来说。赵莺莺不是真的孩子,按说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不应该不会化妆。何况在宫里那等繁华地方,更应该精通这些事情才是。其实不然,外头看宫里最多的就是美人,不要说主子娘娘了,就是小丫头们打扮的一朵花似的——怎么可能!真实的是,宫里头娘娘们确实争奇斗艳,但轮到她们那些宫女子就全不是那回事了。宫女子的打扮都已朴素利落为主,显示出的是一种教养、规矩、气派,而不是一个空样子!宫里定死了规矩,凡是宫女子不许涂脂抹粉描眉画鬓,也不许穿的鲜艳出挑。平常穿的是宫里每季量体之后分给的衣裳,这些衣裳颜色有定数,春夏是各种绿色,秋冬是深紫褐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