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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就会烫到舌头。鱼籽口感更奇妙,满满的一团鱼籽里有成千上万粒鱼籽,韧韧的yingying的,越嚼越香,还有一种不同的满足感。另外还有脆爽的鱼肠、灰褐色的鱼肝,都是最不起眼的东西,这时候却越吃越让人欲罢不能。一家人人多的好处之一是一般来说一顿饭很难剩下什么,就算剩下了,一人多吃一口也能收拾,倒是少了储存的麻烦。今天的鱼杂碎火锅也是一样,最后的鱼杂碎火锅只剩下了红汤和沉在地下的鱼杂碎沫沫,就这几个孩子还想拿这浇了饭。“罢了罢了,你们几个摸摸自己的肚子罢。这吃进去可不是好事,之后恐怕积了食还要去看大夫!”王氏起身让大女儿收拾:“明日再拿这个给你们做浇头煮面吃。”世上除了素面和汤面之外,还有白水煮起来的面条浇上些配料的吃法,浇上来的东西称之为浇头或者码子。于是第二日早上赵莺莺就吃上了红汤鱼杂碎面,又香又鲜,又有一股子辛辣,吃的人暖呼呼的。吃完之后又是忙碌的一天,腊月初九这一日也是天公作美,天色明亮,难得有一个暖洋洋的大太阳。于是王氏决定今日让几个女孩子打扫屋子——其实初九并不是打扫的日子,打扫、洗晒这些有定例的日子。只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天气这件事从来只有老天爷说得准。若是真等到那一日再打扫,碰上个阴雨天怎么说?到时候缝缝补补洗洗晒晒,甚至于抹桌掸尘都不方便呢。王氏的身子已经比较沉重了,所以需要格外小心。她最多就是做个擦桌掸尘土的活儿,其余的就只能指望赵蓉蓉和赵莺莺了,好在后来方婆子还出来帮忙,这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一般来说妇人爱干净,只要是家里有个管事女人的都不会脏乱到哪里去。可是即使是这样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大扫除的时候,这扫尘的日子就是做一次大卫生,把平常注意不到的边边角角都注意到。赵蓉蓉是长姐,正搭了椅子往高处抹。赵莺莺看了一眼,觉得那椅子沉重且不甚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去拆被子去了。民间和皇宫使的被子有些许不同,其中有一样就是自家的被面是缝死在了棉胎上的。若要拆掉就得先拿了剪刀把线头剪掉,然后再把缝被子的棉线抽出来——这样看起来,以为是口袋一样的被面其实是方方正正的尺头。这尺头还不只一块大的,他是一块大的搭上两块小的。小的那两块是被头,这样的部分因为常常受着脖颈磨蹭,脚上蹬踹,往往比另外部分磨损严重颜色脏污。一般来说,清洗的时候也是以这里为重点。这就好像平常洗衣裳的时候着重洗衣袖、领口、衣襟等部分一样。不过赵莺莺自己的被子被头很好,赵蓉蓉也差不多。她们两个格外讲卫生,喜欢清洗,睡觉也老实,被头自然也就还好。赵莺莺的被子不算脏,她要是太脏了,从王氏到赵莺莺都不会让她上床,就是磨损地严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的。赵吉和王氏的被子赵莺莺没有去拆,因为王氏说过那个她要自己动手——赵莺莺记得皇宫里面小主娘娘们的寝具也只会让最贴心亲近的人动,道理应该差不多。所以最后最麻烦的是赵蒙的被头。赵蒙的被子平常也不放在一张正经床上,白日里头都是拿个布包包了然后塞进柜子里。赵莺莺把被子抱出来,一边拆一边道:“大哥!这被子不是一个月前才洗过的吗?怎么这个样了?”赵莺莺简直无话可说,连赵芹芹都凑近来看:“大哥的被子还真是,怎么脏兮兮的?难道你不洗澡就进了被窝,还是中衣不洗?当心娘知道了打你屁股。”赵蒙的被子确实不像样子,大概是晚上大家都回屋睡觉了不会看,白日被子都收起来了看不见。王氏不知道儿子的被子是这个样子,赵蓉蓉和赵莺莺这些姐妹也同样不知道,以至于到了打扫的日子才发现。赵蒙果然紧张:“你们两个小丫头小声一些,要是让娘知道了,我是吃不了兜着走——不准说出去!再说了,我这怎么脏了?外头大伯家二伯家都在洗被面,谁家的被面不是这样的?”赵莺莺‘呵呵’,才不和他废话,直接要求:“我和芹姐儿要封口费,你去,外头给我们一人在巷子口买一串糖葫芦。”赵蒙摸摸头,他确实还有几个零用钱。点点头就一溜烟跑出去了:“你们等着,可别胡说啊!”赵莺莺和赵芹芹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芹姐儿,帮我抱一些被面子出去,我拿个大木桶,一桶洗了。”赵芹芹欢快应了,就抱着有她半个人大的被面出去了。赵莺莺则是问王氏找到了洗衣桶在哪里,然后吭哧吭哧地拖了出来。这木桶是用好木头结结实实箍出来,个头也大,自然沉重。这时候洗衣服有专门的香胰子,和洗澡用的不一样,香气更清单,去污也更好。只不过这个价格贵,至少比草木灰和皂角贵,所以赵莺莺家也是这两年才用上的。不过赵莺莺也不是只用香胰子,洗被子可不是洗衣裳,东西大得多,香胰子并不好使。她还使用了皂角,这也是平常家里就会在杂货铺子买的东西之一。好像是豆荚一样,要用的时候就用石头杂碎,汁液和渣滓直接都放在了洗衣桶里。王氏看她做的认真,笑着道:“厨房里烧着水,你兑一点儿进去,洗这个就不手冷了。”赵莺莺点头,用大瓜瓢舀了两瓢水进洗衣桶——其实不用也不要紧,洗衣服用的是井水,井水这东西不比河水,向来是冬暖夏凉的。只不过外面凉,井水离了井底之后不用多久就会变凉。王氏又心疼女儿,两只手冻的红通通的,该多可怜啊!今日太阳好,正房和西厢房也要洗东西,赵莺莺对门一样拖出了洗衣桶洗被子。做这件事的是赵芳芳——他们家已经能帮上忙的女孩子多,所以孙氏这个做主妇的反而格外清闲。孙氏只抓着年节里不断供应的瓜子花生走来走去,要是抓住哪一个女儿做的不好,立刻就要大发雷霆。弄得西厢房几个忙碌的女孩子大气都不敢出,好像是劳役遇到了监工。赵莺莺往洗衣桶里兑热水,孙氏也看见了,白眼一翻:“哎哟哟,这就是我们赵家将来会有大造化的娇小姐罢!果然是娇贵,不就是洗个被面,井水又不凉,就这样还要兑热水——虽说烧水的那点儿柴草不算什么,那也是钱哪!我们这样的门户哪用得着那么矫情!你堂姐不就是正用着井水?”赵莺莺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自己洗个被面兑些热水都惹着你了吗?连这也不放过。心里气性上来,抬起头只道:“哦?”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