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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糊解释道:“你张家大伯和大姑不容易,要是不练出这些来,当初恐怕过不下去日子。”赵莺莺却摇头了:“奶,不是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难道因为你难就可以不顾别个了吗?当初爹和娘也难过,难道就因为他们难可以坑蒙拐骗?”见方婆子还有话说,赵莺莺只得道:“奶,我们家姓赵,外头来的人姓张!您说您到底站哪一边——就算您觉得手心手背都是rou,那也该做到两不相帮吧?您站到张家那边,我爹该多伤心呐!”赵莺莺总算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和自己这个耳根子软的奶奶根本不能说道理,而只能谈感情。果然,一说到赵吉伤心,方婆子就犹豫了。赵莺莺赶紧道:“您想想吧,以前您就偏帮着二伯,那时候我爹没说什么,那是孝敬您。这时候您又偏帮别人,说老实话吧,爹和张家人可没有二伯那样的兄弟情份。您说说看,他会不会更伤心?”见方婆子点头,至少能做到两不相帮,赵莺莺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看外面爹娘了。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担忧的,王氏和赵吉是拿住了张家人的命门,说到底他们是求着赵家的。赵家容忍的时候就算了,赵家一旦不伺候了,他们也没有什么筹码讲价钱。张大姑见方婆子被赵莺莺赵蒙请进屋去了之后再没出来,跺跺脚,心知是不能指望了。于是立刻擦擦脸,冷哼了一声:“三弟和三弟妹倒是厉害,今天就能这样不顾亲戚不讲人情,显然是个狠心绝情的。人都说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往上走,显见得三弟和三弟妹天生是这块料!”也就能说说这种狠话了,而听听这种话并不会少掉一块rou。王氏和赵吉面沉如水,只是打开了大门,示意张家人可以走了。之后的一些日子张家人还是来过赵家,不过这一次王氏和赵吉是铁了心了,每当张家人快到自家了,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已经临近,反正把大门一关——有一次张家人都走到大门口了,赵蒙都面不改色把门关上利落上锁。“我就这么干了,他们能吃了我?”赵蒙倒是满不在乎。相比起家里的姐妹,他这个男孩子自然更加大胆。反正王氏和赵吉事后没有说他,他之后就更加放得开了。张家人倒是没敢真的拍门叫嚷之类的,大概是王氏和赵吉的‘威胁’真的管用了。总之他们肯定不想试一试赵吉和王氏会不会来真的,万一真是来真的,到时候哭都没有用!时间慢慢进展,等过了一段时间,赵莺莺好像有些日子没听到张家人的事了。偶尔做针线的时候和赵蓉蓉提一句,赵蓉蓉小声道:“他们已经回去啦!”赵莺莺不大去听一些外头人的闲聊,所以很多消息都会滞后。原来现在农事渐渐到了最忙的时候了,而张家人也在扬州挣到了一些钱,至少回去以后可以今年宽松一些。这样的情况下,放在首位的当然还是田地庄稼的事,于是就回去了。“奶还念叨来着。”赵蓉蓉穿针很利落,轻轻巧巧把一根丝线穿过针孔,这才抬起头来:“说他们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我看奶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张家这些人表面上还是很亲近方婆子的,但是赵蓉蓉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真心假意。他们才不是因为真的想孝顺方婆子这个亲娘才那样做派的,他们只不过是想在赵家给自己找个靠山!虽然方婆子在赵家说话并没有那些当家婆婆厉害,但是对于张家人来说,聊胜于无。这一次他们招呼都不打,甚至没让人和方婆子说一声就走了。只要是个人就应该看得懂,他们从来对方婆子没有半分真心。赵莺莺活动了一下手指,打结子这种事久了手指头也会酸的。回忆着这些日子自家祖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其实奶的脑子是清楚的,她肯定也知道张家人是利用她。只不过她心里想着,可能还有一点儿真心是想要孝顺她。”只不过最后的举动明明白白地告诉方婆子,没有,一点都没有。就好像是一双旧鞋子一样,用到再也不能用的时候,就头也不回地丢掉。第63章从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全都是扬州吃鱼吃各种水产的好季节。特别是春夏这一段讲究特别多,‘八鳗九蟹十鳑,十一十二吃鲫鱼’就是总结出来的俗语之一。不过鳗鱼也好,螃蟹也好,鲫鱼也好,这些东西赵莺莺都是吃过的,甚至是经常吃。只有一样‘鳑’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她去问王氏,王氏只笑着和她道:“你小时候吃过的,你不记得了?”赵莺莺哪里还记得这个,她不说话王氏就当她真不记得了。反正她年纪小,不记得这个王氏也不觉得奇怪。想想现在正是吃鳑的季节,干脆道:“明日菜市场上看,要是有新鲜的糠糠屁,我多买一些来,正好做出来给你们当零嘴。”所谓糠糠屁就是鳑,大概是因为这种鱼最容易被米糠饵料网捉,所以才有了这个别称。反正鳑这名字没什么人叫,大家都是叫糠糠屁,赵莺莺已经听赵蒙说过了。第二天的时候赵莺莺就见到糠糠屁了,王氏真买了一大堆来!“我看遇到这么新鲜的不容易,反正也不贵,就让那卖鱼的一起约给我了,这样还便宜一些。”王氏得意道。虽然说糠糠屁很有名气,好像是大家家常都吃的一种小鱼。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糠糠屁有几个毛病,使得吃它的人其实并不多。第一是小,糠糠屁一般只有一两寸大小。小鱼本就不如大鱼吃香,吃鱼的人看不上,卖鱼的人也不喜欢,打上一网糠糠屁,赚头还不如一条大鱼来的大呢!第二是糠糠屁容易烂,糠糠屁的肚子很大,里面全是肚肠,肚肠里头则装满排泄物。一旦把肚肠掏空,本来就小的糠糠屁分量就更小了。而正是因为这个特点,糠糠屁稍微不新鲜就会烂掉肚子。而这种烂肚子的糠糠屁无论怎么烹调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为人所不喜。因为这两个原因,糠糠屁的价格很贱。但即使是这样,愿意买来食用的人家依旧很少。那么为什么这样糠糠屁还能有那么大的名声呢?而不是和水道里的其他小鱼小虾一样默默无闻,几样杂鱼做个乱煮。这就是因为糠糠屁的另一个独到之处了——如果糠糠屁没有烂肚子,而且被仔细收拾干净的话,则能被烹调成风味独特的美味。这种糠糠屁平常没有卖鱼的特意去网罗,只不过是一网撒下去什么鱼都上来了,不可避免地就带上了糠糠屁。而就算是这样,一般也不专门卖它,而是用来做搭头。就像菜市场里买菜蔬,一两根小葱总是用来送买主,这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