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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壶咖啡还没煮开,就有顾客上门了。“又是你这个王八蛋。”那人刚一推门进来,这句话就从天一嘴里脱口而出。走进来的人却也不是很在意天一的恶语相向:“我前一阵子遇难了你知不知道?”“跟你的智商所遭遇的灾难比起来,那肯定不算什么。”那人依然无视天一的嘲讽,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在乎:“话说你知道吗,虽说我是遇难了,但可谓因祸得福啊,我在南美丛林里找到了好东西……”他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天一也不理他了,从抽屉拿出一张纸,迅速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折了两下做成三角柱形,然后放在了桌上。纸张朝外的那一截上写着:“枪匠与狗不得入内。”枪匠看了那纸一眼:“嘿,我只是顺道进来看看老朋友,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天一很严肃地望着枪匠:“顺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枪匠木讷地回道:“就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你书店门口了。”“你在哪里遇难的?”“嗯……南美洲。”“那三个字代表了八百万平方公里,你能不能具体点。”“呃……那我也不知道了。”“你现在在哪儿?”“嗯……亚洲的某个地方……是吧?”枪匠一副不是很确定的表情。天一道:“你知道自己是在北海道吧?”枪匠显然是得到了提示:“哦,对对对,不就是北海道嘛,在冰岛附近,北极圈附近的那个城市嘛。”天一半张着嘴,视线实在无法从枪匠的脸上移开:“你知道哪儿是北吧?”“嗯……”枪匠举起了手,犹豫了几秒,指了指天花板:“是那个方向?”天一的脸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我不想再看见你。”枪匠无奈道:“好吧好吧,帮你做转移装置的时候我留了条……嗯……类似于系统后门的东西,只要我做一个跟踪器,就能查到你书店的所在。”天一仍然没有抬起头:“然后呢?”枪匠回道:“很简单啊,做完跟踪器以后,我对跟踪器上显示的坐标进行测算定位,在世界地图上标出你所在的点,找了个出租车司机,我把地图给他看,他就送我去了机场;我再把地图给售票处的女士看了下,她给了我一张票,乘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出机场后我又找了个出租车司机……”天一叹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抬头坐直身子,问:“你想怎么样?”“我需要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去研究在南美获得的新原料。”枪匠答。天一歪过头,看了看站在书桌对面的枪匠:“东西呢?”“哦,在我裤子口袋里。”“你还真随身带着。”“是啊。”“那你的行李呢?”“要那干嘛?我自己做了一张无法被追踪的信用卡,使用时不会留下真实ID,而且里面的金额永远是十万。”“哦。”天一点点头:“那不如你现在带上你的那张卡,出去找个出租车司机,让他带你去机场,再找一位好心的女士给你一张去冰岛的机票,到了以后出机场,问问路,当你看到大海的时候,就租艘船,乘到对面的格林兰岛,再跟当地人买个雪橇和几条雪橇犬,策狗扬鞭冲入北极圈,造个冰屋,想干嘛干嘛。”枪匠好像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在那儿我吃什么?”天一摊开双手:“啊……谁知道呢,数十万年前的早期智人可能会选择在冰上凿个洞,捕些鱼烧熟吃来维持生计;你的话,吃屎应该就足够了吧。”枪匠一甩手,袖中便滑出一支造型诡异的手枪来,那枪身看上去竟是白骨一般的材质,握在枪匠手中,显得威势不凡。“玩笑到此为止,你到底帮不帮我?”天一单手撑着下巴,完全无所谓的表情,有气无力地道:“啊呀,救命啊,事情好严重啊,严重得就像黑手党给我寄了一条鱼一样啊。”枪匠的枪口慢慢平移,最终,指向了旁边正在沸腾的一壶咖啡。天一的额头顺势冒出了冷汗,双眼突然变得有神起来:“你敢打咖啡壶我就把你切碎了喂猪。”“那……说句实话,我之前会遇到事故身陷丛林,据我分析绝不是意外,肯定是人为的,可能性无非就两种,要么是帝国的人想把我这个不太听话的‘武器顾问’处理掉,要么就是欧洲那帮‘钢铁戒律’的孙子干的,无论哪一边都不好得罪。我毕竟只是‘并’级,被他们盯上的话,必须要不断逃亡,绝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因此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躲起来了。”天一又是一声长叹:“那你准备躲多长时间?”枪匠道:“这就难说了……大概就几个月吧,不过只要我把新到手的原料做成枪,至少也能提升到‘强’级,那时我就可以在整个地球上横着走了。”天一打了个响指,一张黑色的书签出现在他的两指间:“你右手边第二排书架,最左下角那本书。”枪匠接过书签道:“嘿嘿,谢谢。”天一用极其厌恶的语气又说了四个字:“跟踪装置。”枪匠道:“知道了,等我出来了就帮你拆了。”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书架前蹲下,天一又从其背后拉长声音吼了一句:“你他爹的!那是左!”第六章第二个死者十二月十二日,警方已经从学校撤走了,教学楼的一切都已恢复如常,再也变不回去的,是人的心。教职员室里的气氛看似很平和,老师们也尽力表现的像平时一样,聊天,休息,训斥学生。但每个人的余光,时不时地都会朝着松尾原本的座位撇上一眼,在那一刻,他们的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因为死的是班主任,短时间内找不到替代者,于是校方暂时给池田他们班找了代课老师。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应该是外聘来的退休老师吧,看着他一把年纪还顶着寒风、骑自行车到学校来发挥余热,不禁让人心生出几分同情来。无论他是对教育真的很有兴趣还是生活所迫,终究要比松尾那样的家伙强许多,即便学生们对他谈不上什么尊敬,至少不会像看待松尾那样厌恶。半天的时间悄然而逝,虽然曾也有人谈论起松尾的事情来,但神情远不如昨天来得那么兴致勃勃了。或许这就是“人”最可悲的地方吧。人这玩意儿,实在太容易被同类所忘记了,因为我们每一个,都只记得自己而已。“三浦。”池田走到三浦面前,直呼其名地喊道。三浦闻言后立即就变脸了,池田竟敢主动找他搭话,这令他心中颇为惊讶。因为池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