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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法规和政治体系。信徒们感到他们彼此都是有共同使命的兄弟,这有助于团结当时还很涣散的阿拉伯民族。公园632年穆罕默德去世后,阿拉伯人冲出了半岛,并迅速扩张到中东的拜占庭帝国和萨桑王朝。然后向东一直扩张到了中国,向西方穿过北非,进入西班牙。到750年穆斯林扩张第一阶段结束时,世界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从比利牛斯山脉到印度、从摩洛哥到中国的庞大穆斯林帝国。750至1500年间,穆斯林又进行了第二阶段的扩张。在这一时期,他们向西进入中欧,向北穿入中亚,向东突入印度和东南亚,向南深入非洲内地;穆斯林世界的领土又扩大了整整一倍,其面积远远超过欧亚大陆西端的基督教世界和东端的儒家世界。那个时期,以领土而言,阿拉伯人才是最有资格称自己的疆域为“天下”的一群人,当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语言中有没有“天下”之类的词汇。说到天下,再来说说儒家世界吧。儒家世界并不是指中国,而是整个东亚,中国是统治者,其外围的朝鲜和日本算是附属。儒家世界是一个以农业为基础,具有内向型的社会。所以变化速度非常缓慢,且局限在从较早时代承袭下来的基本结构内。另一方面,儒家世界有一点与其他两个世界大为不同,那就是统一性。类似奥斯曼帝国境内各种巴尔干基督教团体的那种令人费解的少数派集团、类似莫卧儿帝国境内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之间的宗教不和,在中国是不存在的。中国的这种内聚性,并非是当时才有的一种新现象;它从数千年前中国文明的早期阶段起就存在,并一直持续了下来。中国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未曾中断过的文明。中国文明这种绵延久远的连续性,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地理条件,它与人类的其他伟大文明相隔绝的程度可谓举世无双。地中海将美索不达米亚、埃及、希腊和罗马连接在一起,印度洋使印度能与中东、非洲和东南亚相互影响。但中国,在有史以来的大部分时间里,四面一直被山脉、沙漠和辽阔的太平洋所隔断。现在看来,这种隔绝,恐怕就是把双刃剑了。最后,来说说西方的基督教世界。撇开毫无根据的民族自豪感,客观地来说,至二十世纪为止,这个星球上的大多数人都会想当然地认为,只有西方人才能做出那些改变人类生活道路、开创世界历史新纪元的、富有历史意义的改革或是发现。实际上,这种观点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穆斯林和中国人同样拥有伟大的航海传统,只是在近代初期,世界的格局才发生了逆转和改变。中世纪大半的时间里,西欧人一直感到自己被孤立在欧亚大陆西端,并受到了威胁。从中国北部横贯欧亚大陆、直抵多瑙河流域的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有着当时地球上最强的军队——游牧入侵者:匈奴人、日耳曼人、阿瓦尔人、马札尔人、蒙古人和突厥人;一旦某个帝国衰弱下来,使他们有机可乘,他们便趁机利用自身无与伦比的机动性闯入诸文明的中心。不过到了近代初期,随着生气勃勃的新兴西方崛起,西方人在技术上,尤其是在武器和船舶制造方面占了上风,这就使西欧人在世界各大洋上获得了如同欧亚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所享有的机动性和优势。在那个变革的年代,伊斯兰帝国和儒教帝国闭关自守,越来越僵化。但在西欧,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让西欧人的生活在各个方面都发生了深远的变化。一种充满了活力的、扩张主义的新型文明——现代文明孕育而生。它与这个星球上任何其他传统的、以农业为基础的文明有着本质差别。这种现代化进程一直以加速度持续运转到了今天,并左右着现代世界的历史进程……1314年,那也是一个夏天。意大利,罗马。这个年头的欧洲人,什么都信。无论玄幻、科幻、奇幻、魔幻,你摆张桌子去说书,没准就能说出一群信徒来。上帝、邪神、巫术、魔法、炼金术、黑科技,基本上什么玩意儿都有人研究,当然了,比较不和谐的东西你不能明着搞。那个时候的人,完全可以为了自己能够睡个踏实觉,把你家十几岁的无辜女儿当成巫婆绑起来烧死。那是个王权与教权争夺很激烈的年头,是一个黑暗的时代,宗教裁判所里有许多在现代人听来匪夷所思的罪名,比如“女巫罪”,“异端”这种罪状。直到一百年后欧洲人还有在这么定罪,贞德就是被这么烧死的。说到烧死,这年3月18日,圣殿骑士团总团长德·莫莱受火刑身亡,前文中也提到过,这哥儿们死前诅咒了两个人,一个是教皇克雷芒五世,这位仁兄同年4月20日就赴黄泉了,而另一位,腓力四世,夏天时还健在。据说他是位美男子,而且也是个很有些手段的君王,虽说到年底他也就离奇死亡了,但毕竟此时他还生龙活虎。所以,当这位老兄还活着的时候,有些人的精神压力是很大的,那就是莫莱的侄子,年轻的基谢·德·博热伯爵。他早在数年前,黑色星期五发生前夕,就已秘密继承了大团长的职务,当然,如今这个职务基本成了通缉犯的代名词。重要的是,他身怀一笔富可敌国的财产,率领一众最为可靠的亲信逃离了法国,来到了意大利。这一堆他发誓要“藏到世界末日”的宝藏,就像是如影随形的诅咒,仿佛有一种不可知的力量,使那些与这批宝物有关系的人逐一死去。从墓xue的柱子中偷运走宝物时起,这几个月来,博热伯爵的亲信已有数人因各种原因离开人世。我刚刚说了,那个时代的人,与其说信仰坚定,不如说就是害怕鬼神,进化论还没被提出,人们总得找点儿精神寄托,来解释一下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伯爵肩上扛着很沉重的担子,放不下来的那种,宝藏还真是麻烦的东西,不能乱藏,不敢乱用,不能被人发现,也不能永远带着。精神上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诅咒致死。就是在那样的压力下,他来到了罗马。这天晚上,伯爵来到了一条小巷,这地方很脏,闻上去就像是屠宰场,也许附近还有养猪场?谁知道呢,反正你在这种巷子里,可以看到各种恶心的玩意儿,成群的绿豆蝇围着地上的一摊泔水盘旋飞舞;醉醺醺的酒鬼从酒吧里被扔出来,倒头就睡在恶臭的水沟边上打起呼噜;恶霸毒打着干瘦的老人;连风月场所的女人们都有着一身粗糙的皮肤和难掩的腋臭。如果一个罗马男人要写一本自传,当他试图去回忆人生中最糟糕的某个夜晚,那他脑海中八成会浮现出这样一个地方。伯爵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