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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说这样的话。程维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后面的小厮提醒:老板,日头晒,还是去铺子里哎,好久没见小元,竟忘了咱们就站在街上叙话,走,哲哥请你喝杯茶。程维哲抬头看看天,忙伸手拉着杨中元往那茶铺里走。突然被程维哲拉住手腕,杨中元觉得别扭,却并没有挣脱手腕上guntang的温度,而是不言不语跟他进了茶馆。兴许是因为十四年的隔阂,如今杨中元看起来这样沉默稳重,程维哲虽说有些不适应,心里却也为他难过和心疼。这个他一惯当亲弟弟一同打闹的发小,小时候是多么调皮傲气,他是比谁都清楚的。他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成了这个样子?程维哲心里翻江倒海,几次话到嘴边,却也什么都没说出来。程维哲就这样拉着杨中元进了茶铺,坐在茶铺里吃茶听书的几个客人还笑着同他打招呼:小老板,好久都没见了。您又来了,最近铺子里上了新茶,如果不嫌弃我请大家都尝一杯。程维哲一边拉着杨中元往后院走去,一边笑着同客人们打招呼。有眼见的客人见他们手拉着手,杨中元又面生得很,便调笑道:哎呦小老板,这是要请我们吃喜酒了吗?小夫君相貌可真是没得挑。这也难怪客人这样讲,杨中元比程维哲矮上半个头,长得又比他清秀好看,此时闷声跟在他身后走,却也像是那么回事。可这话似乎触动了程维哲一些模糊的心事,他小心翼翼扫了杨中元一眼,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便忙跟那客人解释:这位大哥可别乱说,这是我弟弟,过来玩的。他说完,似是怕听到那些客人们继续调笑,忙拉着杨中元来到后院。他这间茶铺并不太大,后院除了两间砖瓦房,就只剩一个小小的中院,因着做茶铺生意,所以这会儿正晒了好些茶叶,显得满满当当。程维哲轻车熟路,领着杨中元进了其中一间屋子,身后跟着的小厮手脚麻利端进来一壶热茶,然后又快速退了出去。尝尝吧,今年新下的雪芽,很是香甜。程维哲的双手修长洁白,倒茶的手势优雅,似乎十分熟练。杨中元没有端起茶杯,他只问:阿哲,我记得你家是做米行的,你怎么来开起了茶铺子?还是后面的话杨中元没继续说下去,程维哲却也听懂了。他们程家是整个洛郡最大的米行,在各地都有分行,程维哲这位正正经经长房正出大公子,无论怎么样也应该继承米行的生意,而不是在城北这样的平民区开茶叶铺子。程维哲笑起来,却淡淡回答:这事一言难尽,你不觉得开茶铺子也挺好吗?见他不愿意说,杨中元也没勉强,心里一动,想了想还是坦诚说:我盘下了你隔壁那间铺子,过一阵子我就要带着我爹搬出来,到时候还要程大老板多多帮扶。程维哲一瞬间有些诧异,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点头道:我都说了你是我弟弟,到时候帮你忙是自然的,这巷子尽头的医馆大夫手艺十分了得,到时候我和你陪泉伯父去看看脉,说不定几服药就好了。弟弟吗?杨中元嘴角扬起笑容,他端起紫砂茶杯抿了一口,新茶也确实十分甘甜可口,便说:好,阿哲,到时候要麻烦你了。见他笑了,程维哲心里颇有些高兴,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头发,笑说:还跟我客气什么,你不记得小时候流着鼻涕追在我身后叫哲哥的事情了?我没有!你别胡说。杨中元听他似乎要把小时候的丑事都说一遍,忙站起身唬他一句,转身出了房门。程维哲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不高兴,只好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好了小元,我跟你开玩笑的。杨中元没有回头,只低低回了他一句:阿哲,我家里还有事,过几日还要忙铺子里的事情。小元这么着急吗?恩,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茶,杨中元顿了顿,偏过头道,我很高兴,回来就碰到你。他说完,没有理会程维哲的挽留声,径直出了茶铺,往旁边的空置的铺子走去。兴许是熟悉杨中元的性格,程维哲并没有追出来,倒叫杨中元松了口气。他站在那铺子门口往里张望,见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剩下,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那一年他五岁吧,第一天上学堂是程维哲领着他,他们岁数相当,程维哲启蒙早,因此在学堂里对他一直都很容忍关照,除非被他气得不行,是万万不会跟他打架的。那时候他年纪也小,有次被同窗哄骗追着程维哲喊哲哥,说将来两个人要一起考功名,做大官。那些年的过往他都已经不太记得了,却惟独对那天的事情记忆犹新,他记得当时程维哲还跟他拉钩钩,说要努力读书,好好做学问。是的,程维哲从小就学问好,他读书比学堂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用功,这些年里,杨中元每每想起他,总认为他现在已经在什么地方做了官,为百姓造福。可如今,程维哲却在这样一个小铺子里讨生活,而他早已经没在读过书,之乎者也经史子集几乎一窍不通,是个彻彻底底的粗人。杨中元低声笑起来,幼年时的誓言,也到底只是不懂事时的戏言罢了。当不得真,而现实也不允许他们做主。作者有话要说:☆、008套话因着想快点从杨家搬出来,所以杨中元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紧张,他在雪塔巷看完想要凭租的那一家,又去逛了旁边最大的一家杂货铺。到时候他和爹爹两个人从杨家出来,想必是什么都带不出来的。好在这边铺子里的东西都很是平常,看价格也并不是太贵。杨中元也不废话,直接定了锅碗瓢盆铺盖被子,由于他带不走,也没地方放,所以还是先付了钱说过几日再来取。铺子老板是个十分和善的大叔,问他是不是要搬来这里,杨中元答要过来开个小食摊,那老板顿时来了兴致,说可以介绍他买桌椅板凳和铺子用的盘碗。反正将来也要在这巷子里讨生活,杨中元也想多赚个人情,便痛快答应下来,只说后天再过来。这一串事情忙完,也已经临近正午,他匆匆走到巷口,瞥了一眼那家茶馆,见程维哲并不在铺子里,便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不在也好,杨中元叹了口气,走进杨家的大门。现在门房到是不会拦他,却也没显得多热情,杨中元轻车熟路直接回了西厢。这一日跑了一早晨,出了一身汗,杨中元索性在用过午膳后泡了个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往后宅走去。反正是大夏天的,他也倒不怕生病。从西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