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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张郦是自己投水轻生的。那日约定的时辰里金旻未来赴约,姑娘直等到天都快亮了,无奈悄悄去往他家中寻找,只见屋门紧闭,问邻人亦说不知。先生推测,她因此以为情郎负心背约弃自己于不顾,羞愤投河。”听到此处,辛星气愤不已,双手攥拳,不自觉声高:“没心肝的混账东西,真该死!”田力猛将她拽到身侧,慌忙自墙角探头望一望,确认李爵那方并没有听见,回头叩了辛星一记爆栗。小妮子揉着额吐吐舌头,也是心有余悸,自己作势打自己的嘴,压着嗓子问:“后来呢?金旻找到没?老马又怎么牵扯进去的?”田力说一句看一眼巷外,很是漫不经心:“后来张家人不罢休,来衙门告金旻拐骗,要太爷与张郦一个公道。”“嗯嗯!”“可是家中无人,去向又不明,谁也不知道金旻在哪里。”“喂喂,莫非马千里乃化名?他就是金旻?”田力正向外张望着,闻言肩头一僵,慢慢扭回脸来,嘴角抽搐:“说实话,你究竟怎么进的狛牙卫?”辛星鼻孔气大了:“我凭本事考进去的!”“最后一名吧?”“呸!坤榜我第四。”“哇,连前三都没进,好威风哟!”辛星面色一窘,垂眸嗫嚅:“武试我第三,混榜呢!”“嗯,看出来了,身手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辛星急了:“我手头就这三天东一舌头西一耳朵听来的小道消息,马千里家中是有个病妻,他自己也确实奔不惑了,那又怎么样?就不兴他拾掇拾掇出去坑门拐骗呐?我瞧着他模样比你好多了!”田力一点儿没受打击,反而苦起张脸:“小不点儿你是听不懂好赖话么?我说你脑子不好使,就是告诉你,你猜的不对,八竿子打不着。你还接着往下辩解,我真的想把你退回去嗳!”辛星张牙舞爪语无伦次:“我、我我、那个,我也不是说马千里就是金旻。我意思,我这么猜是有原因的,我吧就是觉得不能以貌取人对不对?年纪大了未必不讨姑娘喜欢。当然,我不喜欢老头子。不是,我说的是啊……”田力一把捂紧她嘴,深呼吸,彻底服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脑子不好使瞎猜,而是根据现有消息推测老马可能是个专门勾引良家少女的老千,骗财骗色最后一走了之,改名换姓接着害人。虽与事实不符,但非探案无能,是吧?”辛星忙不迭点头。“那你接下来有没有新的推断?还是直接听我讲完拉倒?”辛星嘴被捂着开不得口,便指指田力,眉眼弯一弯,讨好地笑了。田力小心翼翼放开她,再谨慎地窥一眼馄饨摊,随后惋惜地告诉辛星:“其实金旻没负心背约,而是去不了。那时候,他正关在县衙大牢呢!”辛星眼瞪得老大。“二人约定的那日下午,金生原是要去采买些干粮,以备路上所需。路过文房店门口碰巧捡了枚钱袋子,他倒是好心一直站在路边上等失主来寻。不料失主找回来清点了钱数,非说少掉十文。金旻坚称分文未动。这一个说没拿,一个咬死对方昧财,争执不下时有路人就去喊了衙差过来。衙差敷衍了事,断不清楚竟索性将金生算作嫌犯锁回县衙牢房拘看起来。说是请太爷问案,其实并不曾禀于太爷知晓,本是想借此讹那金旻一笔,叫他家里来人拿钱赎出去便罢。想不到金旻家中已无亲故,就那样莫名其妙被关在牢里自生自灭。等张家人到县衙告状,那衙差恍记起牢里关着一个书生好似姓金,匆忙找我坦白。我去提了人出来,那时候金旻已经在牢里困了三天,嗓子都喊哑了,求狱卒放他出去,说自己有要紧事耽误不得,必须赶去码头边。可没人理他。一直没人理他!”话到此处,田力不自觉停下来,目光发怔,神情显得黯然。辛星不敢催他讲下去,隐约嗅到了一丝蹊跷,一时间很是不安。果然田力随后擂下一记闷锤:“那丢了钱袋子的失主,是马千里。”气氛凝滞了许久,辛星才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话音干涩:“那究竟,金生是不是昧了老马的钱啊?”“没有啊!”两人闻声慌忙抬头,看见李爵正站在田力最先立过的巷口位置,抱臂斜靠在墙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脸颊还带着被馄饨热汤蒸出的红晕,乍一眼很有些登徒子的浪荡模样。田力尴尬地挠了挠额角,想不到说啥好。辛星倒想着快将跟踪的事糊弄过去,打着哈哈道:“啊,那个什么,真巧!先生又来吃馄饨啊?”所有人都知道李爵早上爱来吃馄饨,这实在是废话中的屁话,田力忍住心头一口老血,用力向上翻了个死挺挺的白眼。然而李爵压根儿懒得拆穿她,径直道:“马千里家后来是我去的,站门口就听见他娘子哭哭啼啼埋怨他好酒误事,还惹出大麻烦平白冤枉好人。当时老马特别老实,没回嘴,我进去一看,呵,醉醺醺还睡着呢!前一天晚上喝大了,进家门连屋子都认不清,直接睡水缸边上了。他娘子拖呀拽的,还打他,没用,跟猪似的就会哼哼,半点儿没挪窝。”大约是被李爵轻描淡写的样子给糊弄住了,辛星反而不似方才那般忐忑,听得兴起不住追问:“那怎么办啊?就干等着他酒醒啊?金生知道张姑娘寻了短见,岂非要哭死过去?”“他哭不哭我管不着,我只问钱少没少。”李爵打了个饱嗝,抚着胃面色不善,“边走边说。”说着话兀自往县衙方向走去。田力和辛星自然紧随其后。李爵又打了记嗝,皱眉挤眼五官拧着,显得很不舒服,语气愈加不耐。“听他娘子话里的意思,我想她总是知道详情,问她也一样。结果嫂夫人告诉我,他们夫妻一个在饼铺里揉面,一个每天上街摆摊卖半天馄饨,日子不算太富裕,温饱总是够的。老马这人没什么不好的癖好,唯独一样,贪酒。不过他酒品还成,喝醉了也不闹事儿,就是犯糊涂,往死里睡。嫂夫人为了节制他,月钱管得可严。备不住村头酒肆愿意让他赊着酒钱,为这事嫂夫人还跟酒肆掌柜吵过几次,没用。”李爵一再打嗝,更有些要吐的意思。田力赶上来给递了只瓶子,李爵嫌弃没接。辛星猜不着里头是啥,却也不着急问。用力换了几口气,李爵接着道:“那回也是正好饼铺刚派了薪水,老马又跑去喝酒。醉在酒肆里头,人家唤了嫂夫人去接。嫂夫人为了逼老马戒酒,索性把他赊的酒钱全结清了,叫他兜儿里没闲钱。可是老马不知道自己钱袋子里钱少了,第二天嫂夫人又出摊儿去了,没来得及告诉他。老马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