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毒死郭奉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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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人见人爱的那种人。” 呼出一口烟云,那灰白的颜色冲贾诩飘去。郭嘉说的轻快,坐下前他简单理了衣衫。吞云吐雾企图用亡郎香遮盖酒气和脂粉香味。 那人不动声色,被烟雾包裹他呛声道:“若是人见人爱,掌柜的应该给你免单才是。” “你我的关系,岂是区区掌柜能比的?”他挑起烟杆轻佻的望着对面的人笑的明媚。 “你衣领上有胭脂,是要换衣服吗?” 语调阴阳,带着笑意,唇角却扬起嗤笑。 还未等郭嘉反唇相讥,那人便又接着道:“还要洁面吗......” 他连忙抬手擦抹,果然暗黄病态的手背出现了一抹艳红。 那颜色是当下时令最流行的西府海棠红。 “呀......广陵的女孩子可太热情了......” 盯着那颜色看了良久,他抬头挂上欠揍的谄媚笑脸,就像之前在学宫要抄他作业,被令君罚去步行偷懒省劲儿要蹭他御骑的时候。 “走了。” 声音不带温度。 车外的马听到他发号施令,哒哒的马蹄声和骏马带着欢腾的鼻息,缓缓运作起来。 二驾同行,哒哒的马蹄声中竟是丝毫没慢。 “哎呀......荀氏嫂嫂进门,将你这瘸子赶出来了,怎么偌大的荀氏都不给你派个驾车的车夫?” 并不理会。 那榴花红的衣袖在车中翻飞,他四下翻找,贾诩垂眸看他。 良久开口:“你找什么?” “呀......终于找到了,我在找你的声音......” 无语至极! 阖目养神的贾诩掀起眼皮盯他。 “我养的马,不需要车夫。” “我叫它走便走,叫它停便停!” “你也要下去吗?” 听他凉声威胁。 “怎么?想必文若现下正焦头烂额。”拿跪守在他书房门口荀氏一族阖族耆老没有办法。 那日出了歌楼遇上荀氏一族往广陵办事的耆老,他惯会卖乖讨巧。 就算荀氏家风严正,看不惯他这整日混歌楼的浪荡子弟,但看在同为颍川世家郭氏的面子上,他邀同车还是叫他坐上了荀氏的马车。 “族老,我这整日混歌楼的身子差劲儿以后没有子嗣,那是我郭嘉活该......”他懒散的倚靠着车窗,那抹艳阳耀的他眼神映金。 眉飞色舞的对着那耄耋老头说道:“可荀学长,十全十美的人物不应该呀......” “即便是为天下人筹谋,为万千学子奔走,学长不该有如此境遇。不该......”抽了一口亡郎香,说的语重心长,他都要信了自己是真心的。 那老头被他说到心坎里去,难得这小子说出一句深明大义的话。 “奉孝说的极是,正中下怀,我正有此意。” 他叹了口气,“可令君说他修身养性,这已几番推诿。婚事便是拖了几拖了,现如今不止妻妾,他便是连中意可心的人都没。这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就连先帝......也未曾算到......”他说至此竟闻言垂泪,“独留少帝与那幼子......” 他竟是不称天子,眯起眼盯着他的动作。 “便是每日待在书房中就能谶纬天下将这局势看透。可...... 如今我们迁出颍川,往后还不知如何,这就算不是高门贵女,也应......不如......” 荀氏家风甚严,这种闺帏之事本是上不得台面议论的。可这几番推脱真的是令人着急。想到感慨,竟有些语无伦次。 “先生觉得令君如今当如何呀?” “不如趁着安定,开枝散叶,还是多有子嗣的好!” 执着烟杆的人险些失笑出声,他冷观世事,磕了烟斗。整理衣冠准备离去。 好整以暇的望着眼前的老头。 一番陈词,慷慨激昂。 哪知道阳光背阴处,那双含情带笑的眼中,算计得逞的精光明艳若春日艳阳下的桃李。 言语带笑恭敬的行礼:“那耆老,回去一定要多提点我那以天下为先的好学长。多多开枝散叶......”他说的声情并茂,深明大义,感人肺腑。 待到了绣衣楼下车后,那马车离去,郭奉孝捧腹狂笑不止。 路过的蛾使问他因何发笑。 他连连摆手说:“你不懂,说了你也不懂的。” “开枝散叶......哈......哈哈......多子多福啊......荀文若啊荀文若......” 还从未用过如此旖旎下作的手段,他这算是,扳回一局了。 算的吧。 算是吧。 果然,不出多时,荀文若便将小古板转移到了绣衣楼。 说是赔罪,说是算荀氏欠个人情要给贾文和治病。 耆老都道他惦念这个身子残破的同窗,怕他离了荀氏多受委屈。只有文若每想到这里,那个清冷自持的令君便眸中含火。 没想到他问这事,贾诩回神:“你也听说了?不知为何......荀氏阖族上下耆老突然堵了学长书房,那阵仗我还是第一次见。” 未与他讲吗? 欲言又止,郭嘉玩味道:“那可是有大事了。” 噤声只看窗外忽明忽灭的灯火。 看他对这事并不多感兴趣,郭嘉突然起身,马车摇晃他连手带脚从另一边爬了过去压在贾文和身上。 那人有些讶异,迅速收起那样的神色,依旧没什么好颜。 咧嘴笑起,“车马不稳当,我是不敢随意走动了。” 说的好像不在意,但在马上多次摔打,手脚肋骨断过太多遍。他下意识抱紧眼前人,犹如抱紧浮木。 垂下眼扫过去,阿和温声:“你随意......” 倚靠良久,突然马车又一阵颠簸。 伸手握紧了手杖,贾文和正色起来。 “阿和......”他终于叫这个称呼,郭嘉声音发虚,他扒住脚下的车厢,倒在地上。榴花红的锦袍铺开。 他没叫他闭嘴,而是紧紧盯着面前的车帘。 下一刻,一抹黑影直冲面门而来。 来人手中寒光迸现,这是要直取脖颈要人性命。 可那手杖先人一步。 就那么直直插了上去,都好似没有用力。 在那人惊恐地神色中,他偏着头向外拔自己的手杖。一身漆黑他红着双眼,像是一条漆黑大蟒。沉静盯着受死的猎物,仅用片刻便绞杀,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不愧是...... 贾文和。 广陵王初始还担心他这瘸子朝夕不保,现在看来不保朝夕的是被这文弱瘸子盯上的人。 咕汲汲嘶哑的声音中从捅穿的喉管混着暗红的鲜血冒出,粘稠的血滴答滴答落下从郭嘉脸上滑落。 车中的烛火摇晃着他略有癫狂的神色,他铺开的锦袍随着他大敞的身姿,把病容映的有些红润,“......多谢......阿和护我。” 他终于明艳叫出这个不再开口的称呼。 多年来,他用你,他,贾诩代称,那个在他记忆里险些模糊的好阿和。 如今他又叫出口,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般水平,做什么刺客呀,”贾文和一瘸一拐的坐下,咂嘴盯着倒在地上的人,手杖嫌弃的戳往外推着,郭嘉也伸脚踢着,将那人扔出车外。 “不如叫你家主公将你晒干了当柴烧。”这话并不是对那刺客说的。 “哈......我见不得人受苦。”干笑了声,郭嘉闻言出声。 “那便活着烧......” 贾文和那语调像唱歌一样,“烧的干干净净,灰飞烟灭......” 车顶很轻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贾诩开口:“你家主公若是继续刻意放出消息,试探,我就姑且认为她是为了铲除我而后快了。” “做敌人好还是做盟友,回去叫她想清楚再选!” 那手杖顶了一下车顶。 “后面,还有,追兵......”那女声轻吐。 贾诩啧了声,挑眉嫌弃的看着郭嘉,“你挑选主公的水平,是指漂亮的女孩子吗?” “下次直接从歌楼揭竿而起,想必为要你性命而下死手的人会更多。” 高马尾随风飘扬,耳尖耸动。 阿婵回去神色无恙的总结:“他教训您。” 任务失败回去后,广陵王一拍桌子。 怪谁?那人看过来,反唇相讥从那两片唇形优美的嘴唇中吐出:“选敌人?” 她熄了焰气,她已经不想再来一遍在连环套一样繁复的局里挣扎了。有求于人能屈能伸。 再说她不能跟疯子一般见识。 车又行了片刻,贾诩突然停车。看他手中控制,原来这车中有墨家的机关术。他取出一些备下的粮水,以及毒药。 “下车。” 郭嘉先下去,那马想坏心眼的颠他,被站在车帘下的贾诩扫了一眼,挨了一鞭子便偃旗息鼓安静老实了起来。 那不老实的手抱着贾诩的大腿不敢动弹,却敢扒住车沿往里一推。 两人下车后拍马前行,任由马车疾驰而去。 拎住包裹,贾诩则拄着拐......手中一空惯没有往日的支撑,他四下寻找自己的拐杖。 刚刚明明带下了。 那艳色衣袍拂落他身上的血腥歪头明媚笑起:“许是刚刚忘在车上了。” 他刚刚抽那不安分的马,是要提醒他按着......的是...... “郭嘉......” 咬牙切齿的念到。 没了拐杖行路诸多不便,他又笑吟吟去帮他拿辎重。 避开他的手冷声:“我只是瘸了,手没断掉。” 在别人面前,自称腿脚不便,不能久站要先落座,文弱的瘸子在他面前却要咬牙逞强。 都不知道他是怄的哪里来的气,只可惜他郭嘉病骨支离无力将他抱起,只能任由他如此一瘸一拐的往林间行路。 他想去搀扶却被无情推开。 出广陵,也有水路,刚下过雨空气湿热,现下夜晚更深露重更是潮湿。 而走水中能避开事后巡回的猎犬以及不留下脚印。 两人蹚过浅浅的溪流。 那条腿该疼起来了吧,郭嘉盯着他看,他掐算着时间。他们就是这么算计来算计去,放缓了脚步落到他身后。 “怎么,你这个四肢健全的人比我这个瘸子还慢吗?” 腿在疼,他说话语气也很不好。 果然不多久,就听到两人之间流动着沉重的喘息。 那呼吸在压抑,可是不消片刻,腿伤的麻痹缠绕上来,他是断不能再走了。 想停下休息,却因身形不稳一个趔趄倒入了水中,郭嘉伸手去拉把自己垫在他身下落了满身湿透。 “哎呀呀......阿和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现下浑身湿透的就是你了。” 他坐在浅溪中,抬手掬起水花,连发丝也湿了一半,好似每次与阿和同行都是明月正圆,锦衣夜行。 水花银白波光粼粼。 夜里寂静十分,在溪水中坐了良久,贾文和终于伸手拉了他。 从浅溪中爬起,带着淅淅沥沥的声音,艳色的榴花逐渐翻成一团暗红。 但他说的语气挪揄无端惹人恼怒。 不远处黑漆漆的,有个山洞。 一路上,贾诩弯腰拾了些枯树残枝。 这动作好似习以为常,以前他们出行似乎阿和也会做这些事。夜里升起火,三人篝火夜话讲这天下形式。 有时明明入夏他却还要生火,说是驱狼逐虎。 郭嘉垂下眼,他知那是他心细是担心自己夜里受寒发那哮症。 但经年往事,还保留习惯,恐怕是因他自己独身一人在外的时候熬不过那来势汹涌的腿疾。 惯来的厚脸皮驱散了阴霾,想着他还是心中有他的,这下便呲牙咧嘴笑逐颜开的跟着捡拾,贾文和停下望着他。 月色下那人影也显的清瘦。 “你湿了,那枝叶经你手燃不起来了。” 他夹着枯枝皱眉看那树枝洇晕墨色,咂嘴,“你惯会添乱。” 他可不想这肺痨鬼,弯腰捡拾到最后发病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阿和你累不累......” 似是没皮面的上前纠缠。 那人无视他,偏开头,避开他要扯自己的手。 可那温软的轻声慢语却越来越大。 最后在那山洞中升起篝火,明灭的火光却映默着两人无言。 他将那红艳的锦袍裹紧,压下到喉头的咳嗽,却不坐的离火边更近。 他不喜自己再靠过去了。 望着那山洞外,清风朗月,明日会是极好的天气。 这样的时日自己还能享受多久。 醉生梦死,世人都道他郭嘉耽于美色流于艳俗,沉迷酒糟溺死酒中。 浮生若梦,生死当徒,岂道是人生当歌,及时行乐。 眼下望着那日渐瘦弱的手腕,指骨分明,脸也有青黄之色。 “把衣服脱了......” “诶,阿和这样子说,我会以为你是在邀请我。” 跟那绣衣楼的副官待久了,连白眼都翻的好看极了。 郭嘉偷偷的笑,他还是受不了这等挑逗。 不过他倒是听话脱了那衣衫。 随即一团漆黑滚到他脚边,是贾文和的衣物。 “我不想冻死,你若不想死可以滚过来。” 他脱的只剩中衣,葳蕤在火光后。 “果然是在邀请我呀......” 像粘牙糖黏上去,抱住人用衣袍裹住两个人。狡黠赔笑,饶是令君那样端方守礼的人都会纵着他,郭奉孝粘人的手段当真是一绝的。 他贴上去,身子燥热。 吹了夜风,身子早已经起热guntang。刚刚吹着夜风还不觉得冷,这下贴近火炉反倒是一阵阵寒战了。 紧紧抱住贾文和,缩到他怀里低声问:“我若是今晚病死,阿和......你会因同窗情谊给我挤两滴泪水,润润我新坟上的柳枝,待它来年开春长势好些吗?” “不会。”断然拒绝。 “我会,今晚便将你投入火中,挫骨扬灰。连世人都不告诉,叫你郭奉孝就此消弭泯灭于这世间。”他嘴角带笑,眉眼带笑,仿佛想起了开心的事。连语调也轻快玩味的恶毒。 那些死在他脚下的人,他时常盯着他们的死态想,若是倒在地上的是奉孝...... “呵呵......我的阿和惯会玩笑,真歹毒呀......咳......咳咳......” “唔......” 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不等他反应贾诩便掐着他的脖子叫他咽下。 “阿和......给我吃的,”深提了一口气,“可是毒药?” 这场景恍若隔世,因哮症昏沉的梦里,他想起来。 贾文和整日拿那册子钻研,最终闯了祸事。 连荀彧都没想到他竟敢干出那样的事,独善其身。 那日他听他问陈宫:“若是有一物,世人避若蛇蝎,但它又能救人性命,此物算是善还算是恶。” 陈宫答:“要看此物世人为何避如蛇蝎。” “便若香云、五石、杜康,使之成瘾,所以世人惶恐,避如蛇蝎。” “香云、五石、杜康,皆是使之者错,又何来善恶?” “学生苦恼,不知此物当用否。” “是看了那本手册吗?文和,若觉对错,便放手去做,”陈宫笑着,“学宫中阿和最乖,做什么都没人会责怪你的......” 先是城中西凉军的斥候误服了五石,乐不思蜀。他们说,是从一个凉州少年那里买来的,他会说凉州话。可是官兵搜了整个都城,没有那会说凉州话的少年。 后是郭奉孝连日昏迷。 昏睡间他听见嘈杂喧闹。 “不是学长叫我去买的。”他当时被人坑害知了方子,很容易便配了出来。得了那本奇书更是顺理成章。 “那这是你自己要用吗?你现下同他待久了也学会扯谎了!” “荀学长,学长服不得那东西,其中有一样他会发了哮症,所以......” “那个说凉州话的少年是你!” 他点头,荀彧上前连忙捂了他的嘴。此时官兵正在门外搜查学宫中有无说凉州话的少年。 待官兵过去。 他压低声音:“你怎知他会发哮症?” “那夜,学长带我去书库看古籍......” “路上有学生发热病落了的粉末,就是五石,学长闻见便发了病......” 学宫的学生还有如此荒唐的!他知道郭嘉口中的热病是什么么!荀彧一时几番喑哑。 五石散,香云片,毒药......半夜,偷溜,去看古籍......还有郭奉孝! 他脑中钝痛。 迷离间,郭嘉拍腿长叹,我的好阿和哟,你被荀彧一炸便合盘托出了。 方知这守礼的令君,如何严苛。 书库存放古籍重地,深夜潜入一条,散播五石散一条,私藏香云搞那莫名的玩意儿叫陈宫上课那日上课的一众学子昏睡胡言犹如癔梦等等数条...... 他怕是不得皮开rou绽了。 “学长......” 贾诩抬起头认真道。 荀彧垂下眼盯着他,见他半晌不吭声。 “你说,我在听。” “是宫主同意了的......” 他见荀彧愠色,言语也带了恐慌,眼中充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给学长的我也......” “分开试过的,就加在焚香的炉子里...... 其中有一味,奉孝只要闻到就会发哮症,他服不得五石,吃了会死的。” 他声音还是那么老实正经,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难听。 郭嘉想问什么,他只能在睡梦中无力挣扎,荀彧却打断了他。 “那你要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准备毒死郭奉孝吗?” “治病。” “它和阿孝抽的香云片加在一起,才是毒,狗会整夜叫,人......” 他老实的抬起脸,这下郭嘉和荀彧都看清楚了。 那张脸上没什么波澜。 荀彧蹙眉问到,“你没搞出人命吧......” “没有......” “只是奉孝已经睡了很久了......而我没睡......现在头很疼......” “我......他......学长......奉孝不会有事吧......” “咳咳......”荀彧掩着嘴干咳,面色有丝缕责怪的神色。 “文......文和......我头有些痛。” 他也开始无力的弯腰,贾诩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息,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着荀彧。 那表情仿佛在说,自己身上没有气味。 “您是去过陈宫院长哪儿?” 他突然急了起来,立马哭出来了,“院长说要帮我调试浓度够不够......” “他现在还在睡,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学长,学长......” 他哽咽着:“我试了好几次,多是叫人平白无故亢奋......但之后几天都会萎靡,如果成倍的话才可以死人,我......我只能投到西凉军的军营里去,断不敢......断不敢在学宫用的。” 投到西凉军的军营里......这说的是人话嘛。 好老实的贾文和,好貌美的一张脸。 好歹毒的一条心啊...... 郭嘉那时都为西凉军叹息,可惜荀彧没放纵他那可怕的想法。当然,他意出为好,他就是连罚他都未罚。 虽然事后郭嘉认为是那时他头太痛,根本无力去想要怎么处置贾文和为好。 不过,他那哮症确实好过一段时间。 且...... 他听翳部的张仲景说,那日在书阁巧遇贾文和。 见他在翻看医书,以为他想治腿伤便上前问话。 他有疯症,有时便是独默不理世人。 那位首座翻过去他看的医书,一篇篇都是咳疾哮症。 后来他发觉这位翳部的首座盯着自己看,当刻便请教过。 贾文和问:“如何悄无声息的让害了哮症的醉鬼死的干净利落。” 他说,他是医者断不做这等害人的事情。 两人便不欢而散。 这是华佗跟一众淑女讲的,估计做不得假。 后来他拿了一张方子向华佗讨教,那是镇痛的方子。后头试了比麻沸散好用。 事后郭嘉宁死认为是贾诩对自己情根深种,奈何脸皮子薄,所以刻意不经意落了一张药方。 是治疗咳疾哮喘的。 就如他不经意刚好带出了一瓶子药一样。 至于翳部首座为何会用。 他说纸张背面抄写着一段话他觉十分亮节。 不像是文和先生会写的。 他们后来还讨论,看起来,是饱受战乱之苦之人,他的老师该是被凶兽吃了。 那上写着: 小说里写为一人而负苍生,如今看过战乱经历流民变迁,只感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哀民生之多艰。终觉是错的。 发愿救苍生水火,许太平盛世当是假大空,想要战乱四起做乱世洪流中的英雄。如今只觉前言宏愿。 英雄应该是那些平定了乱世,太平天下的能人将相。 至于暗地搅弄风波......是吾辈此前所求,不是吾辈现今所求。 来此一遭,还以毕生所学。 我这个中二病的大夫,借用游戏里讲的。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马勒戈壁,现在还是意难平,东水寨,踏马的还我药王孙思邈!!!吐出来!!! 往后那些并没有写,至于搅弄风云之辈皆是乱流中...... 打磨英雄的沙砾。 所以他郭嘉,贾诩,荀彧乃至天下众谋士军师皆不是英雄。 都是磨去蛇之尖牙拔爪去鳞。 使之腾龙一跃九霄的修罗。 他的阿和怎不会写呢,那可是在壶关守城死战,荀文若在废墟里扒的血rou模糊挖出的。 恶鬼,修罗...... 最难缠的贾文和。 清晨,他那烧全然退去。 回想往事,他偷亲了一下还在熟睡的文和。亦如在学宫中趁他熟睡偷偷做过的那般。 起身理了衣冠。 面对着清晨明媚的日光,他颇有几分得意忘形,对着身后刚刚苏醒的文和道:“阿和,我们回绣衣楼吧。” 暖阳,似给他的脸勾勒一层金光。 深深照入隐匿于黑夜的温润红玉,壶关的黑夜被他驱散无处遁形。 “任务,还没做完。”不识风月,古板无趣的人念着。 “我只知道再不去做,就全都来不及了!” “阿和,阿和你等等我......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