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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你离开?而你答应。”谭栀莫名想起那夜火红灯笼下,祁殊作梨花美人所道的一番话,不知为何便心跳得厉害,面上亦有几分窘迫来,朝徐宴拘谨地摆手:“不,我、我······”,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总归是道不出缘由,窘迫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将两缸桂花蜜食完,便去寻你······”徐宴瞧他窘迫模样,许久才叹息一声:“你何时瞒着我,与他私交甚多?”谭栀一滞,低声慢吞吞道:“就那几回,我为了拿回雕竹骨扇,其余的便没了。”,他对上徐宴迫人目光,顿顿,又接着道:“从前扮小二学八珍鸭时候,你是知晓的,那、那不算······”“我不是告知你,那柄雕竹骨扇不要便不要,为何你要苦苦执着于?”,徐宴声音难得带上几分低沉,迫人得很。谭栀正欲反驳,那时他外出未归,骨扇陪了他一百多年,自然是有几分舍不得,桌下却被顺子踢了一脚,到嘴边化为别话:“骨扇陪我多年,我舍不得别人拿着它。”“罢了,你性子是愈发精灵滑头,我亦是管不了。”,徐宴站起身,转身叹息道,在顺子瞧来,亦是头一回见谭栀与徐宴起了争执,自然不知该劝谁,又该如何劝,一时有些进退两难。而徐宴却未曾逗留,一阵浅淡桃花香后,便消失在桌前,谭栀眼睁睁瞧着,却也自知是追不回徐宴,且较之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徐宴这回当真动了气。第33章仲秋赏月醉酒后院石桌,一时剩下顺子与谭栀二人,谭栀怔怔,顺子亦怔怔模样,半晌才对谭栀道:“徐公子,像是真动了气?”谭栀轻轻戳他眉心,面上亦是无奈:“还用你说,我瞧不出来?”,方才他便捏诀于桂花树底探了一番,泥下只埋有徐宴的老身子玉石,神识却是不在其上,反倒在远处东北方向探得轻微桃花香,想来是径直去了那处宝地。“那该如何是好?”,顺子对付谭栀都没甚法子,更何况是对徐公子,一时只能挠挠嘴角,望向谭栀。谭栀能如何?只能叹息道:“能如何?只能快些食完两缸桂花蜜,再寻他去,哄人消气儿。”,谭栀这会儿倒不是十分惶惶,别的不成,他哄人耍蛮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仲秋十五,谭栀同顺子及两名小二于酒楼后院纳凉赏月,今日是俗世所称团圆节,又称月夕,厨子家中有妻有子,自是回家同妻儿团圆,便剩谭栀和小二们过节。为能月下惬意赏月,顺子特意将后院库房里四张竹藤躺椅洗净晒干,竹藤躺椅不知在库房落了多少年的灰,幸得库房干燥,才没被虫蛀蚀,拿井水洗净晒干,便又是四张崭新的黄亮竹藤椅。厨子虽未同他们一道赏月,吃食却备得妥当,光是月饼便有三式,堆成小山模样,盛在一银盘中,上头落有朱红的“桂花”印字,最左边的是苏氏鲜rou馅月饼,谭栀许多年前与徐宴苏州同游时食过一回,便闹着让厨子给他做,厨子倒是做成了,就是不知滋味如何。中间的应是莲蓉蛋黄月饼,棕红的饼皮在月光下喜人得很,不知是哪个馋嘴的小二按捺不住,先切去一半偷食,余下的一半则摆于盘中,咸蛋黄通红油亮,瞧来颇为馋人。最右边的便是传统五仁馅月饼,谭栀不大爱吃,嫌馅心中的果仁咬着费劲儿,只是这五仁月饼是传统糕点之一,厨子们当初拜师傅学手艺时,这一关自是得过的,所以谭栀虽不喜,厨子亦做得十分漂亮,饼上花纹清晰,果仁的香气混着甜香扑面而来。除却月饼,银盘旁还有两串深紫葡萄,果皮表面结了糖霜,洁白的糖霜似要与皎白月色融为一体,叫人忍不住要摘下圆滚滚的一颗,放入口中。祁殊亦送了吃食来,有粉白莲花还有碧绿莲蓬,还有一碟摆四方月饼,馅心是莲蓉与瑶柱,被谭栀摆在石桌边角。这是徐宴离后的第十五日,谭栀每日食着祁殊赠予的桂花蜜,心中却仍是记着这人的账,索性将徐宴置气离开的这笔亦记在他头上,一日三顿食着桂花蜜,连带着顺子与阿贵、阿毛亦同食,每日清晨来上一杯桂花蜜饮,幸得小二们皆喜甜,日日饮亦不腻烦,半月便饮去半缸桂花蜜。十五赏月,自然亦不能缺了桂花蜜,顺子还切了许多胡瓜,呈一寸多长,整齐地码在青底瓷盘中,衬着胡瓜本就嫩绿的颜色,脆生生、甜嫩嫩般惹人抓食,桌上还摆了三大碗黄澄澄桂花蜜,桂花蜜旁便是两壶清茶,用以解月饼之甜腻,今日过节,小二们待在楼内赏月食饼,待晚些再回家去,明日酒楼的午间买卖歇一日,所以今日晚归亦不打紧。谭栀爱花惜花,对祁殊送来的粉白荷花还是十分宝贝,白瓷的宽肚瓶装入清水,将株株粉白莲花插入其中,放于石桌最中央,四人皆穿薄衫,月夜不时送来阵阵微风,带来清淡荷花香气,至于一怀的碧绿莲蓬,自是四人分着,一人抓一把,搂在胸前,一枚接一枚地掰食着,莲子比六七月时多了些甜滋味,仍是脆嫩多汁,咬食十分惬意,如同食下荷塘上方裹着莲香的风一般。阿毛与阿贵是心性未定的年岁,食着便嬉笑打闹起来,闹一会儿又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谭栀与顺子便显得沉默些,饮着杯中添了桂花蜜的茶水,瞧着点星明明灭灭天幕中的圆月出神。“顺子,你觉臭石头现在还在置我的气嘛?”,谭栀饮着微甜微涩茶水,低声问道,声音轻轻淡淡,似要融入这微凉秋风中。顺子嚼着口中莲子,亦望着天幕中圆月,摇了摇头:“徐公子指不定现下在月下赏月,饮着清酒,潇洒非常,何苦要同掌柜置气。”谭栀听罢扭头,漆黑瞳仁迎上皎白月光,沉思片刻重重点了点头,仿佛顺子一席话消去他心中莫名担忧般,正欲张口,身旁的阿毛却凑近,剥了颗葡萄递至谭栀嘴边,弯着眉梢笑道:“掌柜的,吃果子。”,谭栀张口吃下一颗葡萄,瞧着嬉笑着的两人,遂心有一计,带着温柔笑意道:“你二人可想饮桂花酿,甜滋滋香扑扑的,想不想尝尝?”,顿顿又道:“你二人馋嘴的,定还没饮过酒罢?”谭栀此言一出,两名小二便停下打闹,回头望向谭栀,倒有些腼腆起来,挂着似有似无的羞赧笑意,点了点头,谭栀忙笑着道:“可得瞧你们顺子哥儿的意思,他可管着酒窖钥匙。”,言罢便像阿毛、阿贵一般,转过身眼巴巴地望着顺子。顺子忍不住一笑,将腰间钥匙丢给阿毛,笑骂道:“一人一壶,不许饮多,不然待会儿回去的路也识不得了。”阿毛接了钥匙便蹿下躺椅,一溜烟往酒窖跑去,谭栀则得偿所愿,勾起唇角,只差没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