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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章道:“未曾先去拜望冯老师,真是罪该万死。”那冯老师慈眉善目,别有一番方外气韵,他上下看了看司徒章,感叹道:“十年不见,我家小哥儿居然成了人间麒麟,倒让老头子睁不开眼啦。”司徒章忙道哪里哪里,脸上不禁起了红晕,冯老师看著他只是微笑,直到他面色如常才接著说:“方才老朽进去看过里面的哥儿,他这伤算不得什麽,将养得当也就好了。只是这身子里积累的毒忒多了些,一下子喷了许多出来,倒比外伤厉害许多。”司徒章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秦绍阳,便急问道:“冯老师到此,莫非是师父的意思麽?”老道士摇头道:“你师父最讨厌我,不杀我原就不错了,哪里会来找我?”他用下巴指指卿明,道:“我路过这边,见这小哥满面愁容,所以多事问了几句,方才知道你带著情人来此歇息。话说回来,你从哪儿找了这等妖精,连我老头子都差点被迷了去。”司徒章听他说得滴水不漏,即便不信也难,便直问道:“你说他积累的许多毒,究竟何意?”老道士道:“我探他脉象,其中乱七八糟,沈屙早种,也不知他命大还是什麽,居然活到成年,倒让老朽长了不少见识。”活到这边,他突然面露怪笑,“你未见他腰上腿上都是刀痕,连肺眼上也被扎过几刀麽?我曾听说海外有怪法,以外伤为代价克制内毒,他身上伤痕累累,莫非正是此术?”司徒章眉头微皱,道:“哪个是他情人?莫非连冯老师老糊涂了麽?”这冯老师住在鸡鸣山深处,平日以炼丹度日,医术修炼远非他人所及,司徒章在鸡鸣山时多有他照拂才有今日,自然对他诊断深信不疑,“我与他不过是朝中同僚,不知道他身上这伤那伤,只是若他死在当前,怕对社稷不利,还请冯老师多多费心。”老道士呃了一声,又上下打量了司徒章片刻,才道:“朝廷社稷与我何干,既然不过是区区同僚,老朽还是改日来访好了。”司徒章後退一步,冷笑道:“冯老师走好,在下就不送了。”话音落处,他掉头就进了屋,把冯老师和卿明撂在院里相视苦笑。司徒章径直走到里间,只见秦绍阳横在地上,双眼紧闭,面孔朝上,身下一大片水迹,不知是何物。司徒章来到秦绍阳身前蹲下,用手去摸他额头,触手guntang,怕烧得不轻。总不能就这麽让秦绍阳躺在地上,司徒章叹了口气,正要伸手抱他上床,却不想被他一挣,竟脱了身去。“不要,”秦绍阳迷迷糊糊,有些口齿不清:“尿了,脏。”司徒章原先没有觉得他是说昏话,只当他真醒了,害臊闹的,便道:“我叫人弄些水来洗洗,你先躺在床上,好麽?”秦绍阳糊里糊涂嗯了声,还是不让司徒章抱,他大概想扶地爬起来,不想脚底一拌,又趴倒在了地上。司徒章何时见过秦绍阳如此狼狈,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楚,他一把扯了那身子入怀,也不管尿水粘了满身,只低声劝慰道:“尿了有什麽要紧,洗干净便是,我知道有处温泉就在屋後,一起泡泡也好。”秦绍阳本就不清醒,身体软成一堆棉花,他对司徒章的话似听非听,只管由他去了。宅後面果有一眼温泉,不知什麽年头被人所得。游龙观在上头盖了顶凉亭,用琉璃围了三面,剩下一面种了丛修竹,权当门面;亭里雕了个汉白玉的水槽,正扣在泉眼上,槽边留了处石榻,上面刻了仙鹤白云轻松修竹,颇有雅趣。司徒章先去拔了塞子放出热泉,再回屋抱了秦绍阳出来,半路上突然起了细雨,合著山风习习,弄得司徒章通体舒畅,方才稍露的焦躁也去了大半。进到亭里,司徒章把秦绍阳脱个精光,放在石塌上便要看个究竟,他果然在肺眼找到十几处扎痕,个个赤红如血,很不寻常。“你这下该信了罢,”冯老师已然跟到这里,靠著柱子与司徒章说话:“这美人是什麽来头老朽不便问你,但有一句要说在前头,”他见司徒章不声不响拧了毛巾给秦绍阳擦洗,触手小心,竟透著万分的珍爱,“这八成是个妖孽,专到人间取男人性命,若是日後把你连皮带骨吃个精光,莫怪老朽没有提醒与你。”司徒章听冯老师说得难听,心里也是似信非信,但此时放著秦绍阳不管,由他溺死在自己血液屎尿之中,却是舍不得。“冯老师说得哪里话?”他用手指轻抚那如菱薄唇,纹路细洁,仿佛正勾人去亲,“他天生是女人床上的恩客也罢,男人怀里的天魔星也罢,即便你说他世世yin娃,不吃人便活不下去又待如何?我司徒章是什麽人?贵家的流氓,内卫的妖魔,他要吃我,只怕修炼还不够。”第九回桔梗3冯老师心里暗叹,所谓宿命便是此物,一旦落入其中终究还是脱不开身。他走到司徒章身边,掏了粒红丸出来,“你把这东西给他吃了,老朽自当倾尽全力为他救治,保准还你个好人儿,你看可好?”司徒章冷笑道:“我两个师父也说要救他,可没有什麽腌臢条件,凭什麽我要信你。”冯老师笑笑,道:“你师父哪里是要救他,分明是要杀他,至於你二师父,笑面虎儿般的人,你也信麽?”司徒章猛然回身,盯著冯老师看,他神色变幻莫测,居然瞬间就换了两三般心思:“我师父为何要杀他?你休要信口胡说。”冯老师笑笑:“在那里躺著都能勾引小道士,你说这妖孽般的人儿,令师怎肯让他毁了你的前程?”见司徒章还是不信,冯老师又道:“你别看令师是个清修之人,早年间内卫苏昧风怎样心狠手辣,就算是我这山中野人也早有耳闻。”他拍拍司徒章的肩,又道:“你那混账爹要了他的心,是以把你当亲儿看待也不奇怪。”司徒章看了看红丸,问道:“那这又是什麽猫腻?”冯老师道:“这是苗疆的催心蛊,若是日後他不利於你,只管念我教你的咒文,便可脱身而出。”司徒章哼了一声:“这下三滥的东西我才不用!”嘴上这麽说,他却伸手接过来,看了又看。冯老师知道他已动心,於是附耳说了几句,便笑眯眯走了。司徒章捏了那颗药丸,直到冯老师足音渐远,才又拿起毛巾。他把身上精湿的衣服退下,仅留了条兜档的布条,在靡靡水雾中看去,更显体态柔韧,风流非常。下得水去,水刚到腰上,即便俯身帮秦绍阳擦洗,也比方才坐在水边要方便许多。司徒章把秦绍阳身子摆成个撇腿的姿势,两条腿浸在温泉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