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摆布的充气娃娃
之后的几天，裴以商才算是真正地意识到了什么叫付宛设定的“乖乖听话”。 乖乖吃饭睡觉，乖乖地跟着他往返于公司和住处，包括乖乖躺着挨cao…… 裴以商不得不承认，付宛真的是把听话两个字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想要的时候，勾勾手付宛便会走过来任他满足需求，而当裴以商忙于工作的时候，若不是刻意想着她，付宛甚至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存在感。 说好听了是乖巧，说不好听，简直就是麻木。而这份麻木，是做给他裴以商看的。 裴以商眼中看到的，心里感受到的，都在明确地告诉他，付宛表面上在听话，实际上心里无比排斥。 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和平表象，维持不了多久。 而真正的爆发点，是裴以商从会议室回来的时候，看到他送给付宛的七夕礼物，被四处拆分，分别置于秘书们的桌面上。 裴以商路过秘书区旁边的走道时，顿了很久，看着那些女人嘻嘻笑笑地拿着花讨论说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一份心意，好像正在被踩在脚下碾压。 裴以商握了握拳，在心底嘲讽了自己一下，然后定住眼眸，脚步沉缓地朝着办公室走去。 “砰！” 办公室的门被暴力推开，一瞬间，无论是外面的秘书助理，还是里面正在坐着的付宛，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付宛淡定地抬眸，对上男人拼命压抑却又克制不住的怒意时，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付宛，我送你的花呢？” 付宛从沙发上起身，裴以商就站在门口，两扇厚重的门悉数打开，好像也不畏惧被别人听到谈话一样，她站在办公室都能清楚地看到外面一群人探究的眼神。 像是彻底摊牌一样，付宛神色淡淡地回答：“转送给别人了。裴以商，是我那天在餐厅表达得不够清楚么？七夕、玫瑰、男女朋友，这样的词语不适合出现在我们身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 付宛之前在餐厅冒着激怒裴以商的风险也要拒绝玫瑰，现在也一样不会收下，特别是在七夕这样的节日，送花什么的，目的性和指向性太明显了。 他们不是所谓的男女朋友，只是拥有一段扭曲的关系罢了。 裴以商看着付宛眼中的淡漠，和那天在餐厅的时候一模一样，果然，当他再次试探的时候，她的答案依旧如此。 “呵，付宛，你终于还是忍不住暴露最真实的态度了，你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了？就像前几天一样，什么都愿意乖乖听话，乖得不像样子，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么？” “裴以商，有些事情，我可以装，有些……我装不下去。你非要逼我顺从，我可以低头，但那终究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付宛心里很明白，只要裴以商不点头放她离开，无论她躲到那里去，男人都会像之前一样把她抓回来。 裴以商可以在行动上限制她、强迫她，但是在思想上……休想！ 裴以商嘲讽似的笑了笑，咬着后槽牙问道：“你总说你不愿意，不接受这个不接受那个，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离开你。”付宛回答。 此言一出，时间仿佛都安静了。这句话虽然声音小，但足以被裴以商以及外面的人听到。 裴以商握紧了手里的文件，连同骨头都捏得咯吱咯吱响，像是在极力地忍耐怒气。 “我裴以商到底哪里不堪？值得你三番两次地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着逃离？付宛，扪心自问，我没有哪里对你不好！” 裴以商几乎是用吼的方式把这几句话讲出来，他也顾不上外面探究的视线了，比起丢人，他更在乎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好不好和我有关系吗？”付宛走近他反问，“裴以商，你两次强迫我呆在你身边，我知道自己逃不了，所以认命，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我要的是活泼潇洒的你，不是只会任由我摆布的充气娃娃！” 裴以商将手里的文件大力地甩在了地上，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了片刻。 在此之前，裴以商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贪图付宛的身体，迷恋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可是如今付宛已经是任他摆布的状态，所以现在的怒气爆发又说明什么，说明他要的不止这些。 裴以商在得寸进尺，而付宛却在不停地退缩。 两人就这么谁也不服输地对峙着，有了餐厅的前车之鉴，裴以商也没有轻易地赶着眼前的人离开，他站在门口，气得想摔东西，但是眼前只有这个倔到不行的女人。 终于，就在时间几乎要进入静止状态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乔怜又是及时地出现，走过来一下子推开浑身怒气的裴以商，将付宛护在身后，看着眼前的逆子，乔怜气道：“你又在抽什么疯？站在这里是觉得不够丢人吗？” 闻言，裴以商目光如炬地看了看身后正在观看的一群人，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见状，乔怜微微收起情绪，声音和缓地安抚着同样板着脸的付宛。 “付宛啊，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这个儿子混账惯了，我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 付宛不是个会把气撒到别人身上的人，她抿了抿唇摇头：“不用了，您还是告诉裴少，让他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一次两次的低头认错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付宛不需要，裴以商也不会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听到她的话，似乎又是戳到了裴以商的怒点，他走过来刚想拽着女人质问，便被乔怜及时地挡住。 “付宛，明明是你先欺骗我的！你别忘了，当初在训练营，是你在处心积虑地接近我！” 付宛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是，可是这些天的折磨还不够我还你吗？裴以商，早在餐厅的时候，我们就互不相欠了！现在是你在揪着我不放。” 闻言，裴以商被气到发笑，他强势地拨开乔怜，将满脸无畏的付宛抓着肩膀质问，又气又无奈：“凭什么？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要结束就不许我争取？你凭什么这么自私？从你把我扯入局的那一刻，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付、宛！” 男人的声音高扬，语气却是放低到极点，他恨自己看不清付宛的心，也恨自己为什么对这样一个冷漠又无情的女人动心！ 对，他真的动心了，裴以商自诩情场从未失手，却不想在付宛身上赔了个彻底。 付宛眼神带着无措和不解，裴以商神情中的受挫她从未见到过，甚至于说，想都没想过。 一时之间，她也没了回答。 乔怜适时地分开两人，裴以商就像是浑身被卸去力气一样，在乔怜的推开下后退了好几步。 他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付宛，临走前只撂下一句话。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裴以商离开了。 乔怜略带歉意地看着付宛，她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竟然是这么个纠缠法，想劝说也没个说辞。 “付宛，你……” “阿姨，”付宛微微叹气打断乔怜，不太想听，“如果您不能劝说裴以商放过我的话，还是别劝了，我们之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但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是我骗了他。” 训练营的事情，终归是她收钱办事，这一点付宛抵赖不了。如果说唯一失手没预料到的，便是裴以商竟然会这么执着，不是她想象中那么不在意感情。 乔怜也无奈地叹气：“我这个儿子啊，从小跟着我耳濡目染，做了很多骗人感情的事情，是我没有教好他，或许这件事，也是在敲打吧。不过付宛，阿姨倒是觉得，如果你对他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或许可以试试的。毕竟人都是有缺点的，好好了解之后，也许会和你想象中的结果不一样呢？” 乔怜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能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独自支撑整个裴氏到如今的地位，手段不俗，所以她能一眼看出付宛心中的症结所在。 听到乔怜的话，付宛的神情也变了变，没有之前那么倔强了，她抬眸对上乔怜满含笑意的眼神，思虑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