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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他先前埋怨她的话,便没有推开他。“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终归是你夫君啊,熹儿。”后面这一句话,字字低沉,充满压抑感。容熹心中一动,攥紧手指,靠在他怀中,没有说话。眼里却翻动着悲伤的情绪,闭上眼睛,不想再思考。就这样吧,像行尸走rou一样,日复一日活下去。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懂。容熹身上的伤好了后,她坚持打地铺睡觉。齐祯昀无奈,看着她铺床的动作,想着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接受自己。在外人眼里,两人早已是夫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只把他当成主人、恩人,却偏偏不是良人。容熹收拾完床铺后,去屋外端药,看着齐祯昀饮下去。喝完药后,她才将烛火吹灭,叮嘱齐祯昀几声后,侧身躺下睡觉。齐祯昀咳嗽了几声,克制住胸腔中的闷意,想要入睡,却睡不着。门缝透出点点月光,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瘢痕。这让齐祯昀觉得,他跟容熹,好似就是被这道瘢痕所阻拦。他想将这瘢痕,抑或是白月光的东西,彻底清除掉。“熹儿,睡着了吗?”“唔没有。”容熹软哝哝的回应了一句话。齐祯昀淡笑,借着月辉看向容熹的方向。虽然被屏风挡住,但是她的模样,却在他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来。“熹儿,你以前是因为什么喜欢七弟?”齐祯昀觉得这话问的很羞耻,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他一直都很想弄清楚,她与齐慕之间爱恨纠缠的起因。容熹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朝齐祯昀的方向望过去。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话。她的思绪飘远,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她与徐妙妙出去游玩,累了后在家茶馆坐下,碰巧遇到妙妙的哥哥徐真。她便上前与徐真打招呼,徐真道,他与七王爷相约在这里听戏,让她们也一起过去。她那时已被赐婚给齐慕,听闻这话,心里有些拘谨,正欲拒绝,可是妙妙却很感兴趣,想去见一见她的未婚夫。她执拗不了,被妙妙拉上二楼的包厢。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齐慕。他那时正垂头看着瓷杯中的茶水,目光专注幽深,袅袅茶烟晕染他的五官,显得他冷清贵气,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店老板则伺候在他身旁,殷勤的介绍着新上来的茶品。听到声响,他抬头,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向了她。她心里一顿,撇开头去。徐真也是好事之人,笑嘻嘻的跑过去,告诉齐慕,她是容熹。她越发的拘谨,拉住徐妙妙的手,想要离开。“容熹?我曾在御花园见过你,那时你与一众女眷在玩捉迷藏。”齐慕的声音款款响起,在袅袅茶香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心感。她惊了一瞬,抬起头,打量着齐慕。他就是那时在御花园扶住她的锦衣小公子?“哈哈哈,原来是早就见过面,难怪陛下会突然给你们二人赐婚!”徐妙妙拉着她坐下,一脸八卦的看着两人。容熹脸色通红,尴尬笑了笑。他主动为她斟上茶水,告诉她,这是新上来的早茶,正是味道绝佳的时候。她低声道谢,却在饮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他立即握住她的手查看情况,她要缩回去,却又被他拽回去。她只好抬头瞪着他。就算两人有婚约,他做出这种行为也是不妥。第二十七章虚幻徐妙妙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齐慕这才收回手去。她又羞又气,暗暗瞪了一眼徐妙妙。徐妙妙却不甚在意,继续拿她跟他开涮。看完戏后,她拉着徐妙妙的手就要回去。徐妙妙却表示,想跟徐真一同回去,让七王爷送她回容府。她还未来得及拒绝,齐慕便同意了。之后,两人并肩回去,气氛怪怪的。她至今还记得那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充斥着煎熬、羞赧、忐忑的复杂情绪。到了容府门口,她客气的问了一句,他要不要进容府喝茶,没有料到他欣然同意,她脸色瞬间僵住。看到她僵住的脸色,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告诉她,他是开玩笑的,天色已晚,他要回宫了。道完别,他转身要离开,忽然又停下来脚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邀她十五号去寒山寺游玩。她呆愣住,反应过来后,他人已走远。她心里害怕,便把这事告诉容父容母,没有想到容父容母很开心,放她十五号出去游玩。她却陷入到了纠结中去,一是怕太亲近引出闲言碎语。二是觉得,那齐慕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就好像,自己似一只麋鹿。而他是戒备警惕的猎人,随时都能将她捕获住。踟蹰了很久,到十五号那天,她还是决定不去寒山寺。三日后,她随容母入宫参加宫宴,遇见郁贵妃,郁贵妃告诉她,齐慕不知怎得,在寒山寺待了一天一夜,受了风寒,现下还在吃药,所以不能参加这次的晚宴。她听完后,心里一顿。容母暗地里拍拍她的手,趁着没人的时候,责怪了她一句。若不是她爽约,七王爷也不会受寒。她没有料到的是,他会等一天一夜,心中不禁生出些忐忑内疚。想要去表示歉意,可是又不好直接去见齐慕。想来想去,她找到徐真,托他给齐慕递了封信,里面表达了她的歉意。当日,徐真便送来回信。齐慕告诉她,她不必道歉,只要她下个月15号再去寒山寺就可。她看到他娟秀的字体,心脏仿佛失了序,狂乱的跳动着。……“熹儿?你睡了吗?”齐祯昀久久听不到容熹的回应,忍不住出声问着话。容熹缓过神,眨了眨长睫,“我在。”顿了顿,她收拾完心情,用着仿佛在说别人故事的语调说事,“起初,她对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觉得他是个无礼的登徒子。后来,那个人做了些让她感动的事情,她深陷进去,不可自拔。还好,现在她清醒了,明白当初让她感动的事情,都是他的计谋之一。”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处多了,终归能够看清楚本性。齐祯昀张唇,想着她的话,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想到七弟会是那样的人。”在“东宫失德”事件未发生之前,齐祯昀一直觉得齐慕是个与世无争,淡漠孤傲的人。他心底对他这个七弟还有些钦佩之情,然而后来才发现,齐慕只是将狼子野心掩藏的很好。这样的性子,确实比他更适合当皇帝。所以即使在那件事情发生后,宗铭帝心里有疑虑,却还是将皇位传给齐慕了。容熹苦涩的笑了一下,觉着她跟齐祯昀都是一类人,心中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所以才被人压在脚下。在这个吃人的地方,若爬不到上面去,那就会被人推到脚底。“祯昀,你有想过重新……”“没有。”齐祯昀打断容熹的话,当年跟着东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