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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大。”她怯生生地开口,怕他觉得突兀,又补了一句:“我换身衣服,很快。”她这是同意了,谢译点点头进了屋。大约有避讳,他没关门,连入座都不打算,只是笔直站在玄关处。地上散落了几双旧球鞋,款式雷同且单一,塑料拼接鞋架上塞了几个鞋盒,不算整齐,看得出主人在摆放时的随意。“我家里也没有茶,招待不周。”祝福从冰箱里拿了瓶水蜜桃汁递给他。只有她平时爱的甜口饮料,也不知道他喝不喝的惯,祝福又一次觉得把他请进屋,不,连上他车都是唐突的。谢译收回目光,并无所谓,“没关系,我不渴。”接过饮料,顺手将手电筒递给她。屋内还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有浴室的门缝里泛着幽幽的光,扁扁细细一条。谢译规矩等着,目不斜视。突然,吱呀一声,他下意识望过去。浴室门被风吹开了一道拳头大的缝隙,橙黄的光漏出来些许,从男人的角度望过去,是镜子的边角。这没什么,普通镜子而已。是镜子里的朦胧旖旎让他呼吸一滞。她背对着,骨架周正纤巧,后背的肩胛线条好似振翅蝴蝶,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起伏,引人探究的柔美脊柱沟延伸至欲望深渊。风又肆虐了几分,浴室的门被吹到半开状态。镜子里的人恰巧侧过身子,然后,一切瞬间变得具体。觉察到自己的失礼,他仓皇撤回目光径直走出玄关。楼道的风带着潮意拍打在男人脸上,吹乱了额前碎发,掩饰了某一种慌乱。升温的两颊在夜里看不出红,扑面的风雨让人分不清额间密密麻麻的水珠是雨滴还是细汗。谢译觉得席间的那顿酒这会儿才是真的上了头,狂风骤雨都浇不醒他的方寸大乱。男人低头沉思,脑海里不可控地闪过逾矩的画面,水滴状的双乳白净可人,挺翘的臀部弧线闪着媚惑的光晕。握着饮料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拧开,一口气灌下半瓶,口腔里弥漫着不敢细品的甜腻。他冒犯了她,在她毫无防备下。7.赎罪浴室的门锁早前就坏了。祝福不习惯家里来外人就一直没找人修,用一根绳子简单绑一下凑合着用到现在,没出什么差错。这次也一样。慌里慌张换完了衣服,她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得大开了。心里猛的一颤,推门出去,玄关处早已没有人影,而他在门外。祝福松了口气,再细想,今晚发生的一切,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门开了,祝福举着手电筒,手里抱着一个纸袋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她换了条淡橘色的裙子,裙摆结束在膝盖以上一截,均匀有致的双腿在夜里瓷白剔透,脚上仍是当日那双高跟凉鞋。湿漉漉的黑发被毛巾擦到蓬松甚至无序,偶尔几缕贴在脸颊上,黏在唇边处。一双清澈的眼睛格外明亮,透着涉世未深的,在他看来近乎愚蠢的纯净。谢译避开她的直视,掐灭了指间的烟,不作声响地下了楼。祝福跟在他身后,怕他再绊到什么,将光亮往他的步伐下照去,脑海里禁不住临摹着刚才的画面。男人斜斜靠在墙边,单腿微屈,随意却张扬,垂在腿边的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烟。风雨骤然的飞舞里,不经意间划过几道无声的闪电,如此隆重的自然画面在她耳边消音了,世界安静地出奇。她有片刻出神,眸光追随着他手中的烟雾曲线,清晰且飘渺,烟蒂被风吹散消失无踪。他甚至都没有当她面抽烟,祝福仍觉得这男人该死的迷人,心跳是最直接的反应。司机尽职守在车里,目光一直关注着楼道,见他们出来了,打伞去迎。谢译上车,说了个地址,车子缓缓启动,不一会儿便藏匿在雨幕中。说不清出于什么原因,祝福没看他,一昧地扭头盯着窗外。漆黑的世界未知的像一个谜。就是有光的地方,也被雨水模糊了边缘,看不清大概,只剩下绚烂满目。到了目的地,谢译又对司机说了一遍在车上等,随后下了车。打着伞绕到祝福的那一边,她下车,看了周遭陌生的环境,有些疑惑。是一片价值不菲的住宅楼。谢译领着她进了大厅,接着是入户电梯。她藏不住话的,想到什么就问了:“不是住酒店吗?”声音很轻。这话问出口有歧义,好像她在嫌弃这里不够好,祝福觉得自己的脑子估计落在公交站了。她想解释的,生怕越描越黑,左右犹豫下又错过了开口的机会。谢译不知是装作没听到还是不打算回答,总之是没理她。电梯到了。谢译走在前头,点亮了电子密码锁,输入,开门。玄关灯应声而亮,他弯腰在鞋柜里翻了翻,找出两双一次性拖鞋,递给她一双。祝福还没从眼前的状况中反应过来,被动接过鞋子,换好。跟着他的步伐一路走进卧室,听他讲解每一盏灯的开关位置,浴室的冷热水使用方法,屋内的温湿系统如何设置。哦还有,他告诉她大门密码是六个零,如果她想改也可以。她觉得他小题大做了,她只是借个地方睡觉罢了,一晚而已。“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讲了半天,她除了“哦哦哦”就没有别的词汇了,谢译开口询问。祝福说:“没有了。”其实她只听了个大概。“你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的或者不清楚的告诉我,我先走了。”“你住哪?”他脱口而出。她没别的意思,是担心因为自己的突然造访害他无地可去。总不能借住在人家的房子里,反而把身为主人的他赶去酒店或者别处吧。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谢译惊讶了一瞬,还是回答了:“我住城东。”他没解释太多,祝福就懂了,紧接着是一阵面红耳赤。也是啊,以他的身价和财力,买房子就跟她买画笔一个意思,哪里会只有一两处。真是猪头,还问人住哪里,越懊悔越觉得自己蠢得不聪明。不过寥寥数面,谢译领教了她的坦白不掩饰,也知道该对她的口无遮拦选择性屏蔽和不深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的号码你存一下。”祝福没动静,不说好与不好。谢译皱眉,以为她又有什么不顺畅的,“手机给我。”“掉了……”他没说话,只看着她。祝福猜到他或许不信,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