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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多次救太子于危难,也多次为太后化险为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几度以为,此生这位怕是再无可能踏进皇宫一步。或许是往年留下来的影响,粱允四,大庸当朝第一太监,竟弯了弯腰,“海公公。”执海一双仿佛厉鬼般的眼睛,看着粱允四。看着张楚,最后看着紧闭的大门,一甩粗布裙摆,跪在门前。“奴才执海。叩见太后。”他的声音并不像一般太监那般的尖细,很响亮,顿时还在殿内相互怄气的母子听了,心中各怀着事。明德帝看着远处那描山河云涌图钧窑高脚插花瓶,等着太后的回答。许多年了,他许多年未曾与自己母后这般说话了。当年父皇与母后隔阂,他曾被迫与母后分隔五年,这五年时间终究不是能随意填平的,他感激执海,害怕执海,憎恨执海,却并不打算除掉他。大约是那五年里,若无执海,自己便不可能活到现在。听了执海的声音。太后放下手里的茶杯,一杯上好的碧螺春不过抿了一小口,此时都凉了。她取下手里的祖母绿扳指,取下来后端在眼前看了看,“这扳指绿中带蓝,色泽清澈透亮,晶莹纯净,是先太后临终前交予哀家的,如今便赐给皇后吧。”“母后。”明德帝岂不知这扳指是昔年皇祖母赐下的,只是当年皇祖母临终前才将她传下。如今母后任在壮年便要把它给皇后,让他心下慌乱。“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到金。哀家素来觉得那些诗人不过玩弄文字。如今哀家却觉着文字玩起来也极为让人心畅快,皇帝以为呢?”她不过是想要说出来罢了,并不打算明德帝能回答她,不管是否回答,明德帝都是这般的做了。“兰生深山中,馥馥吐幽香。偶为世人赏。移之置高堂。皇帝觉得这两句如何?哀家觉得颇好,社稷如高堂,世家是兰香,哀家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定是一代明君,皇帝莫要忧心,哀家多年未曾去过观州,死前想要去看看,哀家此去会带上阿君,皇后虽随性些,却还是个好皇后,你莫要太苛待了。”明德帝哑然,他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却是母后要去观州,还带上阿君,皇后如何他并不是太在意,如今他哪里有心情去管皇后如何,大庸几代帝王准备了那多久,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一点神都闪不得。只是母后若是去了观州,怕是不知朝中大臣又要如何恶意揣测了,“母后,不知母后打算去多久?”他并不打算阻止,或许去观州,也是一个好去处。太后叹了一口气,对外大声道:“宣执海进来吧。”明德帝见太后并不想与他在多说,便道:“母后,待儿臣把政务处理完,便来接您回宫。”他话音落下,执海便进来了,他低着头,走到太后面前跪伏下来,虔诚的行了叩拜大礼,“奴才叩见太后,参见皇上。”明德帝看着这个老了许多的老奴才,微微皱眉,极为不愿见到他,别过头,“不知母后何时出发?”如今他突然不在意大臣是如何揣测的了,也不在意史官是否会歪曲事实了,或许野史还是会记下几笔桃色绯闻。然而,这些,他都不去在意了,执海还是回来了,虽然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也变得丑陋不堪,但他还是能一眼便能从他身上看到昔年那个大总管,仿佛统帅千军万马的战神般从天而降,多次救他于危难,一点不像太监。便是当年的执海太不像个太监,所以,给他大恩便大仇之感。“越快越好。”太后说了句,便对执海道:“哀家把你赐与阿君,此后好好伺候,哀家把孙女托付于你。”执海再次叩头,一张丑陋的脸看不出他此刻是何种心情,然明德帝却苦笑了一声,大步离去,执海虽为太监,却并不是一般的太监,从不轻易臣服于人,便是当年他登基,成了皇帝,他也不愿臣服于他,心高气傲到天边去的太监,古往今来便唯有执海了。虽然,如今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份傲气,但他相信执海的性情依然不变。鲜少有人知晓,当年执海也曾是世家贵公子的其中之一,后来家道突变,旁支谋权,他便辗转来到宫里,成了一名小太监。明德帝并不以为赵淑能收服执海,不过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怕是母后只要执海帮忙出气罢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起驾出了慈宁宫,门外粱允四还在心神纷乱,便听明德帝道:“宣礼部尚书。”“哎。”他忙不迭的应了声,抱着拂尘。让人跟上,落后与明德帝几步出了慈宁宫。小梁子正给赵淑擦额头上的汗珠,他算是看得明白,纵是郡主失宠于太后,皇上也宠着郡主。不然也不会让人给郡主打伞,最主要的便是王爷还代天子巡视天下去了呢,这大庸王爷那么多,唯独咱永王殿下特别。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这厢在郡主雪中送炭,也不求能得到什么,只要干爹能看到他尽心尽力办事便好。明德帝踏出慈宁宫的门,目光落在赵淑身上。这个侄女,看似做事毫无章法,性情也多变,多数是跋扈的,然最近几件事,却让他大大改观。一桩桩一件件,都对他有极大的益处,有时他曾想,若她是太子,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然而。他也庆幸她是女儿身,是自己的侄女,且做出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他得益最大。看了小梁子一眼,明德帝的目光落在赵淑已然颤抖的双腿上。眼里的诧异更明显了,阿君不但聪慧,韧力也非一般,若让紫柔跪在此处半天,还烈日当空,不知该哭成什么样子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回忆了一下,阿君是何时变成如今这番模样的,自从上次十九弟在宁国候府被打开始,她便变得不一样了。一个女孩子竟带人闯入他人府中,将一众主宾打得鼻青脸肿,还让他顺带将谢运等人送回家教子,似乎从那个时候起,阿君也不会一看到十九弟便气得恨不得不是其女了,而自那次起,十九弟也不整日里与那些狐朋狗友斗鸡遛狗斗蛐蛐了,他的大将军王大约已经死了罢。那象棋,近日来,他与朝臣对弈,纵是颜时忍也夸赞此棋精妙,为他挣足了颜面。太极,双皮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