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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这个世界不是按照你的想法,你的意愿来运转的,每次一遇到什么事情,如果哪里不如你的意,你就不走了,死卡在那里,沉默也好,纠缠也好,你都会想方设法把事情掰成你的意思来做,你当时硬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还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人都要陪着你来,刘知雨,我不是天生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我说过我不好招惹,不是你想上就上,不想上了就一脚踢开的工具!”刘知雨脸色苍白:“我没有把你当作工具,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你不就是想现在和我分手,让我无限期的等着你吗?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你凭什么?让我等我就等?你不想和我玩这个游戏了就要我等你升级,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是不是我这么多年给了你一种错觉让你觉得你无论在我面前闹成什么样我都能无底线包容你?”刘知雨被她说的脸色煞白,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我不和你分手。”许久以后,他才冒出这样一句,陈卓抬头去看他,他咬紧牙关,眼眶通红,眼神也不闪躲,“你以前说过,要我相信你,相信我们,陈卓,我知道我总是很任性,但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那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们。”陈卓轻轻笑了:“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让我等你?你知道我是怎么和mama说的吗?我说我必须和你在一起,我从下定了决心开始就没想过要回头,我说我们以后可以定居到另一个城市,谁都不认识我们,以后再把爸妈接过去,我说如果我和你真的走不下去我也认了,按部就班找对象,结婚生子,人生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和你还是亲人。”“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坚持到底的,是我赌输了。”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刘知雨怔在原地,喉头梗得难受,一时觉得,全身的血都干枯了。他看着陈卓的背影,在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直直地往前走,一辆车在她身旁呼啸而过,刘知雨一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下意识的想去拽她,可是陈卓没有被撞到,她身旁一个老奶奶顺手拽住了她,她稳住了身体,和老奶奶说了几句,然后直起身体,像是从一个迷梦中刚刚醒来一样,绷紧了肩膀,步伐稳健,渐渐远去了。刘知雨随意坐在路边,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力气思考,晨风吹拂着他,天很冷,他呆呆的盯着自己呼出的白气,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刚才陈卓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确实退缩了,他不敢让陈卓等他,可是他也下意识的知道陈卓总是会答应他,他一直仗着陈卓对他的纵容肆无忌惮,就算是不敢,他也还是说出来了,想让她等他。她说得对,等他几年呢,一个无定期的等,耗费的是她的青春,她还是给他留了面子,没有说他自私。他不想当个受害者,也不想成为陈卓的累赘,可他也狠不下心来分手,他舍不得。在这段关系里,刘知雨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勇敢的那一个,刘文竹说过的话还一直烙在他心里,让他真的怕了,他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就要把这些话拿出来反复琢磨。但现在看来他比上陈卓简直可以说是个胆小鬼了,她都想好了他们的以后,连各种可能性都做好了准备,可是自己却模棱两可的让她“等他”。他的心如同被文火慢煎,又觉得狂喜又觉得煎熬,他一直以为陈卓的爱不比他更多,这让他有时候总是有点失落和不服气,人一旦陷入自我怀疑就容易胡思乱想,然而真正到了紧要关头,才显出她孤注一掷的爱来。原来她这么爱我,刘知雨觉得又心酸又甜蜜。如果说他的爱情是盛大的绚烂鲜花,那她给他的,就是静水流深的清潭,葳蕤绸密的藤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淹过了他的头顶,为他遮住了烈阳。刘知雨惨然一笑,陈卓对他够客气的了,如果换个位置,自己抛弃一切下定的决心转眼就被对方用犹豫的态度来对待,他不会比陈卓做得更好,他必须得搅个天翻地覆才行。陈卓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他不过是她麾下的小将罢了。他想的头都要痛了,陈卓就是他的安身之所,现在,他是不是已经把他的安身之所亲手毁掉了?焦虑感涌上心头,他就这么坐在路边,浑身冻的发僵也毫无知觉。(54)两只鲨鱼(54)两只鲨鱼陈卓漫无目的的上了一辆公交,车上本来人很少,过了几站涌上来一波老年人,她机械的站起来让座,抓着扶手摇摇晃晃的,被她让座的那个老奶奶看她脸色苍白,很不舒服的样子,去拽她的衣角:“姑娘?要不然还是你坐吧?”陈卓回过神来,虚弱一笑,回说:“您坐吧,我没事儿。”她使劲打起精神,往后挪了挪位置,淹没在人群里,公车时而刹车,她被挤在中间,摇来晃去。就这么结束了吗?陈卓突然想,她和刘知雨也就只谈了一年,这在他们彼此相交的生命里程里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受呢。他们是不是要就此放弃了彼此,重新回到正轨上,她好好上她的大学,做他的jiejie,他好好考高考,继续做回弟弟。刚才对刘知雨说的那些恶毒话,也像芒刺一样刺进她心里,她和刘知雨吵起架来向来不太顾忌对方,也都控制不住脾气,可是她责骂刘知雨那些话,其实也是在骂她罢了,那些难听话,都是在说给自己听,自以为是的觉得走上了一条一腔孤勇的路,没想到同伴却让她等一等,等他行囊充备了再出发。冷静下来,她就知道刘知雨其实也很挣扎,只是他一向的表现让她以为他不是会顾虑太多的人。陈卓性格里的稳妥和思前想后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也被他慢慢感染成了不想以后,只看重眼前。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和刘知雨坚持下去具体要怎么走,就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具体怎么填充她也看不清楚。她就是不愿意放手,刘知雨说得太多,爱得太多的“爱”就像在吹气球一样,把她吹大了,吹膨胀了,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甜蜜的话,盛大而灿烂,像夏花一般,旺盛的燃烧起她。这让她想象不出,也不能深想,如果没了这些“爱”,她是不是马上就会被放了气,变得干瘪,奄奄一息了。那种感觉就像被鲨鱼被砍掉了鱼鳍,本来她可以一直遨游在深海里,身边是快乐的同伴,一旦被砍掉鱼鳍,同伴游走了,她无力挣扎,身怀剧痛,血雾弥漫中她就会像秤砣一样坠入海底,沉入泥沙里,四周一片死寂,一个人等待死亡的来临。她如今才算是明白了,爱情之于她就像是混乱之于郁景平,她不愧是陈思慧和郁景平的女儿,既继承了陈思慧的果决与执拗,又遗传了郁景平的疯狂和神经质。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