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14.一根白发)
宴(14.一根白发)
14 季总说完话,侧头看了看她,然后扭过头,抬步出去了。 身高腿长。不过几步,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口。 “我也出去抽根烟。” 喻恒说着话,左右看看,看见了那个坐在礼品盒子上啃着蛋糕的乖宝宝。往那边走了几步,男人抬起了手——小家伙抬起了快乐的笑脸—— 鼻尖和脸上都是红红白白的奶油。 喻恒顿住了脚。 “我去找老四好了。”他说着话,放下手,转身出去了,声音还在后面,“连月你给angus弄一弄,啧啧,”男人声音嫌弃,“这脏的。” 出去了两个人,房间里一下子空荡明亮了起来。 怀里的小家伙张着小嘴,眼睛似闭非闭,昏昏欲睡,连月转过了身。 那个人就坐在桌边。他并没有看她,只是端起茶,垂眸慢慢的喝了一口。 她站在原地看他。 又一个月没见了。 每次看见他,都觉得他身上的气势更沉稳凝重了几分。到底是一方执宰。而她和他的“熟悉”,其实本来也不过就最近几月—— 是前几年网络上也查不到的人啊。 男人轻轻放下了茶杯,又抬起了头。 “连月,”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男人看着她,神色慢慢变得放松,“你过来,”他的声音温和,脸上又了笑色,“我再看看宁宁。” 小家伙在怀里打了一个呵欠,露出了白白的牙床和小小的舌头,眼睛似闭欲闭。 房门大开着,外面夏景正好,空无一人。 眨了眨眼,连月慢慢的向他走了过去,男人坐在椅子上,视线跟着她,在她的身上。 一缕清香靠近。 淡红灰色条纹的裙子,剪裁得体,又衬托身姿婀娜。细细的腰身,漂亮的小腿裸露了出来,线条完美。 怀里抱着孩子。 她走了过来,站在旁边,又慢慢俯身下来。清香扑入了鼻腔,顺着毛孔侵入了血液。这淡灰红色就在眼前,那么近,似乎伸手一握——胸脯鼓鼓的起伏。 怀里的孩子被轻轻送了过来。 小家伙已经打了一个呵欠,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是他的果子。血脉的延续。 “又睡了。”男人低声笑,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小脸,柔软温暖。她就在她面前,呼吸喷洒在他脖颈,痒痒的。发丝微卷,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衬衫上缠绵。 “嗯。” 小小的东西已经在他的怀里,女人的嗯声就在耳边。这抹灰红色在眼角里顿了顿,又慢慢退开了一步。 似乎察觉了什么,男人抬起了头。 “怎么了?”他看着她的粉唇微笑。 女人的视线在他的发上。又慢慢挪开了,摇了摇头。 一根白发,罢了。 “怎么了?” 他却又笑,伸手慢慢握住了她的手指。手里的指尖一抖,似乎又想躲开,男人却已经握紧了它。 柔软,微凉。 却不知为何,又让人心思微微的荡漾。 “最近事多,我忙了些,”他的声音温和,“等忙完这段时间,我——” “喻阳你不用在我和宁宁身上花太多时间的,” 小家伙还在他怀里沉睡,女人低声回答,“你自己照顾身体要紧。” “我身体好着。” 她的话让男人顿了顿,又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一手抱着孩子,又握紧了手里的手指,也许已经握疼了她。她就站在他面前,那么的柔软,“等过了这段时间,” 他看着她,声音微哑,“你就带着宁宁,去我那边——” “好不好?” 墙角几朵黄色的花静静的开放。 烟雾腾起,升腾,又渐渐变得稀薄,散去了。 “有些你看起来很奇怪的事物,其实背后都有逻辑可循,”两个男人的身影在树丛后面卓卓,一个人的声音低低的,“以前我也想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别的什么。可是后来,”男人叹气,“接触女人多了,我觉得我还是得面对现实。” 没有人回答他。 一颗烟头落入了地面上,一双皮鞋踩在上面碾了碾。 烟头压扁了,熄灭了。 “唉,” 刚刚那个人又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人生。” 还是没有人回答。 一抹红色出现在了树影中,有人抬起了头。 “走吧。”走出了阴影,那个沉默的人大步走了过来,牵起了女人的手。 “老四,” 男人已经走开了,身后还有人在喊,“我晚上再看去不去你那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