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完结
第7章四周一片漆黑,永无止境的黑暗如潮水向她涌来。她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官里,不知名的恐惧追赶着她,每一次喘息,恐惧就愈来愈迫近……一扇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她狂喜,迅速跑向他……男人突然转身,她开始尖叫,不停地尖叫,因为那男人就是她惊栗的来源……“紫霓,紫霓……”握在她肩上的大掌摇醒了她。她突地睁开眼,“蔼—”关重威焦虑的俯视着她,看见她抗拒的眼神,他脸色一黯,放开她。“你在做噩梦。”她浑身冒着冷汗,心脏不规则地跳动,有一瞬间,她只是茫然地瞪着他,分不清这是现实或是梦境。“我……看见了你。”她蠕动双唇,虚弱地低语。他扬起一抹扭曲的笑,“所以,你才会这么恐惧?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像梦般醒了就消失,我是真实地站在你面前。”他的话中带着淡淡的无奈。难道,他对她的伤害真大到连梦中都让她哭泣?她愣愣地伸出手,纤指在碰触到他温暖的脸颊时,像被烫到似的,猛然收回手。他是真实存在的,就像喷在她脸颊上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一样真实……她瞥过他身后,发现他们正坐在车内,车子停在堤防上。“饿了吧?”他打开车门,带着咸味的海风夹着人声的喧哗涌进来。“这是哪里?”她站在堤防上,看着沿着海岸线上,一排的灯火通明,隐约听见海浪拍打岸岩的声音。“基隆渔港。”穿着白色polo衫和米色休闲裤的他,神情看起来很轻松。“我们去吃海鲜。”他握住她的手,绽开的笑容迷惑了她的眼。配合着她的脚步,他们走得悠闲。慢慢地,她也开始放松心情,好奇地打量起四周。一整排的海产店乱中有序地占领了码头,港口停满了渔船和小筏,晒得黝黑的讨海郎正搬运着渔货,送上等候的货车和商家手中。他带她站在一长排的水族箱前,“你想吃什么?”活生生的鱼虾在水族箱里游动,蟹则被五花大绑地放在保丽龙箱子里吐着泡泡,海参、蛤蜊、章鱼……一字排开地任人挑眩她好奇地用手指去戳了下螃蟹,蟹壳突地一鼓,吐出透明的泡泡,惹得她惊讶地瞠大眼睛,咯咯的笑了……她抬眸,只见关重威专注地看着她,嘴角有抹宠溺的笑意,仿佛很高兴看见她像个孩子般的快乐。“想吃螃蟹吗?”他问。她点点头,又忍不住戳破螃蟹不停吐出的透明泡沫,银铃般的笑声洋溢在海边的空气中。他点了菜,带着她走进一家店面里。低矮的桌椅,桌面上铺着红色的塑胶袋和免洗碗筷,方便店家快速地收拾。他替她倒了一杯柳橙汁,“喜欢吃海产吗?”她点头,“喜欢,安斯也喜欢,所以我常煮海鲜餐。”他的a"/>膛突地起伏,一提到安斯他就不舒服,“我不知道你会煮饭。安斯·艾尔不是很呵护你吗?连所有的媒体都无法知道云霓女神的消息!我以为他会请女佣料理晚餐才是。”她轻笑出声,“你别上当,云霓女神也要吃饭睡觉的,才不像媒体塑造出来的那样梦幻。家里的灯泡、水管坏了,也是我卷袖子换的,因为安斯不喜欢陌生人进入家里。”“你们……住在一起?”她轻啜一口柳橙汁,“是呀!”他的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苦涩,“没有生小孩吗?我以为法国人都喜欢孩子胜过婚姻。”她垂下眼眸,“我们……不同的,就算结婚,我们也不打算有孩子。”不,不是不打算,而是不可能会有孩子。关重威不解的望着她。她吐了口气,抬眸笑了,“你呢?没有对象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结婚了,可能还有小孩子了呢!”“看来,我们都替对方预设了太多的以为。”他揶揄着,修长的指轻轻抚过她纤细的指节,“你父亲曾经替我安排过相亲,大概两、三次吧!只不过都被我拒绝了。”“为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可能因为我心里一直有罪恶感吧!所以,我无法接受在你下落不明时,就这样接受了别人。”“罪恶感……”她轻喃,“你现在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吗?因为罪恶感,所以你觉得我是你的责任?而这一切……”她抬手挥一挥四周,“对我的笑容、温柔的宠溺,包括你的甜言蜜语,都是出于你内心的愧疚吗?”“我不能昧着良心说不是。”他回答,黝黑的眸子探寻她的表情,但是,她唐突地别开脸。关重威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扳过她的脸,直看进她迷蒙的眼眸,“我承认,我对你一直有着歉疚,可能到老死都会存在。但是,我相信除了罪恶感,我们之间还有些什么,而那才是联系着我们的主要原因。”“什么?”她尖锐地笑了,“x"/>吗?因为你再也找不到能全力配合你,安静而无声的x"/>爱玩具了吗?多么讽刺啊!当你过得像清教徒时,你专属的x"/>爱娃娃已经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这样是不是刺伤了你的男x"/>自尊?因为你发现你再也不是我的惟一了。”他握紧她的手,急切的说:“不要这样,紫霓,求求你不要这样贬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犯过错,我不求你能就此原谅我,但是,请让我有弥补你的机会,别一手磨灭了我们曾经拥有的。”“弥补?”她冷淡地重复,“你要怎么弥补?用你我的下半生吗?你不需要活在过去的愧疚里,如果人一直困在过去,那未来又有什么意义?!”“你爱我。”他忘不了他曾经深深的伤害她的感情。“你不觉得你太过自信了吗?!”她愤恨地握拳。“你若对我没有感情,你不会任我对你为所欲为,你不是那种女孩。”“哼!你自大得令人厌恶。我说过,我的逆来顺受只是因为我无法对抗你,请你不要再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她别开脸,不愿再看到他那自以为是的眼神。她嫌恶的语气刺伤了他,“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他低喃,她对他真的不带有任何感情?那份还未来得及成长,就被他扼杀的感情,真的只是出于他的幻想而已?她沉默不语,周遭依旧喧闹,而他们之间却异常的宁静。穿着围裙的小妹,俐落地端上一道道的海鲜料理。半晌,唐妮叹了口气,“如果你真想补偿我,那就接受我即将结婚的事实吧,目前你只是仍处在冲击里,等过一阵子,你就会发现,你只是还不能接受曾经属于你的东西要变成别人的了。”“呵!瞧你把我说得像个呕气的孩子。”他苦笑,“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你答应过我,这几过,你绝对不会承认的。如果我真的去找你,只会被你羞辱罢了。”泪珠悄悄地濡湿了枕面,“其实,孩子可能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他选择了不出生。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到人世走这痛苦的一遭。”关重威将她搂进宽厚的a"/>膛里,“对不起。”是他太在乎她了,所以,他才会一直伤害她,想要借此证明自己的存在。如今,是上我们是两个残缺的人凑成一对?”他低头在她额际轻吻一下,“不,我只是在表明我有多爱你。”是的,她明白。她和安斯之间的爱,不像凡俗的爱恋,反而像是两个灵魂的互相呼应。他们像是迷路的孩子,在孤独中寻求彼此的抚慰。关重威突地蹙眉,眼睫颤动,打了个呵欠清醒了。“早安。”她说。“早安。”他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她起身,拿出她的衣物走进浴室,看见镜中的自己迷惘的眼神,和带着笑意的唇。餐桌上,她对关重威要求,“可以带我去个地方吗?”关重威点头,“当然可以,去哪?”她绽开一朵笑意,微微地迷惘。米黄色的低矮石墙,在炙热的南台湾,带着西班牙式的慵懒。木棉树长得高过了屋顶,花圃里有着迎风摇曳的波斯菊。唐妮在刻着“伊宅”的门外按下门铃。一个扎着两g"/>长辫子,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开门。“请问你们要找谁?”小女孩并不怕生,好奇地瞅着他们。“meimei,你mama在家吗?”唐妮半弯下身,直视着她问着。“在。”小女孩打开门,随即蹦跳的进入屋里,“妈咪,有人找你。”“来了、来了……是谁呀?”陈净低着头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一个大jiejie和叔叔。”小女孩笑着扑到陈净怀里。陈净点点她的鼻子,“撒娇鬼。”抬眸,带笑的脸庞狐疑地打量着来人,看着唐妮那似曾相识的脸孔,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表情变得惊愕。“你……”“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她轻声截口道。“呃……好,请坐。”陈净有些手足无措地指指椅子。“念念,去找爸爸玩,妈咪要和jiejie说话。”她轻拍小女儿的背,要她进房。“老婆,是谁呀?”伊铮抱着小儿子走出来。“老公,她……她是……”唐妮站起身,“你好,我叫唐紫霓。”只见伊铮的脸色由迷惑转为恍悟。伊铮望着陈净,“她……她是……”关重威站起身,“伊先生,可以为我介绍这附近的景色吗?我很想去散个步。”他蹲下身直视着小女孩,“meimei,要不要和叔叔去散步呀?”他明白唐妮有话要和陈净谈。小女孩眨了眨圆圆的眼珠子,红润的脸庞绽开笑容,“好,我带你去看我种的向日葵。”说完,她牵起关重威的手,另一手则握住爸爸的,“爸爸,我们去看向日葵。”伊铮看着陈净对他点点头,“呃……好。”于是他带着一双儿女和关重威走出门。“你看起来很幸福。”陈净将落到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笑得羞怯,“嗯,他对我很好。”“比爸爸对你还好吗?”唐妮忍不住问。一阵沉默,陈净吐了口气,“是的,伊铮让我体会到被爱的幸福。”“被爱?”唐妮低下头沉思,“说得好像你并不是那么地爱他似的。”陈净沉默了。“如果你不是那么爱他,为什么能抛弃所有跟着他离开?”甚至,也抛弃了她。陈净缓缓抬眸,“我不奢望你能谅解我。我也曾试着争取过你,但台湾的法律偏于父权体系,无论我怎么争都争不过你父亲。你要说我自私也好,在爱人的痛苦和被爱的幸福中,我选择了后者。”唐妮木然的瞅视着这生下她的母亲。是的,陈净素净的脸庞和简朴的装扮,已不复记忆中高贵的模样,但她的脸上却散发着一种幸福的光芒。“告诉我,你有没有后悔过?”她想知道母亲在被爱的幸福中,有没有闪过片刻的茫然;想起她这被遗下的女儿,有没有些许的自责?陈净的眼神飘忽,若能回到当年,她会选择和伊铮离开吗?伊铮的笑容突地掠过陈净眼前。想起他在她害喜的时候,骑车饶过整个城镇,只为了买她想吃的腌酸梅,当他千辛万苦地带着酸梅回来时,虽然整个背部都已汗湿,脸上却仍挂着宠爱的笑意……陈净的眼神不由得落在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上。她的唇边绽开温柔的笑意,“不,我没有后悔。”若时光倒转,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没有后悔……“是吗?”唐妮低语。她的a"/>口窜起淡淡的酸楚,是没有得到母亲的道歉而生的挫折感吧?她蹙眉的想,而后却淡淡地笑了。“愿意请我喝杯柠檬水吗?”她问。陈净笑着点头,起身到厨房端出两个杯子。唐妮轻啜了口,笑着说:“我还记得,你总是用蜂蜜调味,不加糖水。”陈净的心头一动,有个模糊的画面掠过……遥远的某个夏日午后,也有个女孩站在石墙外对她讨了一杯柠檬水……她努力地回想着那女孩的长相。“妈咪,我们回来了。”念念的声音突地响起。思考被打断,陈净反s"/>地望向刚进门的丈夫和小孩,莫名的,心里有片刻的空虚……记得那女孩曾对她说了一句话……“我们该走了。”唐妮起身道别。“jiejie,这个给你。”念念笑眯了眼,把手中的向日葵递到唐妮眼前。唐妮/>一/>念念的头顶,“谢谢。”她收下花,也收下念念灿烂的笑容。“我们走吧!”说着,便和关重威转身要走。“唐小姐——”伊铮冲动地唤住了她。“嗯?”唐妮回过身。伊铮握着念念的肩,有些急促地说:“她叫念霓,伊念霓,是净取的名字。”念霓……唐妮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眶不由得泛起泪雾,“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伊先生。”“我们随时欢迎你来。”伊铮又说。看着伊铮搂上陈净的肩膀,唐妮点点头,微笑着,“也许有那么一完,医师向她点点头便离开。唐妮完全呆住了,原来,关重威推开了她,而自己却……“唐小姐。”一名警察走到她床前。“我是。”她仍有些怔愣地眨眼。“抱歉,打扰你了,我想跟你做个笔录。”警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打开记事簿。警察大致问了一些现场状况,一边低头记录着,突地,他问了一个问题,“唐小姐,你之前有没有和人结怨?”“结怨?没有。”手臂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令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问?”警察回答:“是这样的,冲撞你们的车是一辆赃车,而由地上的轮胎痕迹看来,对方并没有任何减速或转弯的动作,经由目击者描述,对方像是蓄意往你的方向拉去,而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肇事者,所以,我们朝蓄意谋杀的方向侦办。你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吗?”她的表情一片茫然,“没有,我这几年都住在国外,回来不到半个月,想不出会有谁想谋害我。”“这样碍…或许只是个意外吧!”警察收起记事簿,“我们会再调查清楚的。”还没找到肇事者前,一切都还不能下定论。“麻烦你们了,谢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关重威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急救后被推到病房休息。唐妮慢慢地走向关重威的病房,虽然脑袋里像装了黏稠的浆糊,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仍无法阻止她想见他的心。她虚软地走近门口,半掩的房门断断续续的传出关燕姿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救她?如果你不推开她……事情已经解决了……”唐妮心头一震,悄悄地将门推得更开。门缝间,只见关燕姿站在病床前,争执的声音清楚地传来。关重威虚弱的说:“你答应过我,不对她下手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仕华已经更改了遗嘱,甚至有意让她继承唐氏,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走一切?”她压低声音怒喊,“你教竞忠以后怎么办?我又怎么办?”“所以,你就使出这种残忍的手段?姐,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他痛苦地低喃。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贪婪?为了得到财产,甚至不惜取人x"/>命!“她答应过我要永远离开,并且不再接近你,但她食言了,而我只是想一劳永逸的解除后患之忧……重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啊!”“不!”他大吼,“不是,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他的眼神愤怒而狂乱。“重威……”她惊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你jiejie、你惟一的亲jiejie啊!”“是的,因为你是我的jiejie,所以我一直在容忍你,以为你有一。关燕姿哭叫着扑到唐仕华膝前,“仕华,救救我……”“不知道台湾的‘意图杀人’和‘杀人未遂’的罪行重不重喔?”艾尔杰搔着落腮胡,故作凝重地和唐妮讨论起来。“仕华,救救我,我不要坐牢呀!仕华……”她趴倒在唐仕华面前,可是唐仕华却冷眼瞪视着她,她不禁泛起阵阵寒颤,惊惧地环视众人……没有人同情她,每张脸孔都恶狠狠的在指责她……“啊!”她尖叫着跳起来,夺门而出……不!她不能被捉,她不要坐牢啊!艾尔杰依旧搔着胡子,睁大眼睁看着尖叫着跑开的关燕姿。“我错了。”唐妮突然说。“呃?怎么了?”艾尔杰愕然。难道她后悔了?她眨了眨眼睛,“我听错了!这里这么高,又有隔音设备,怎么可能会听见警笛声呢?!”“呃?!”她唬人?!“妮——”艾尔杰简直哭笑不得。看来唐妮被暴君安斯引出劣g"/>x"/>了。她对他皱皱鼻子,怎么?法律有规定开玩笑有罪吗?哼!她不理会颓然的唐仕华,决定离开,可手腕突然被拉住,“蔼—”关重威拉住她的手,“紫霓,我有话要对你说。”他憔悴的脸上僵直而紧张。“刚好,我也有话要告诉你。”她扳开他的手。她弯身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呵气,“你应该调查清楚,当年我流产后,医生已经宣告我这一生不孕的命运。你想利用孩子来得到财产是白费心机了。”她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吻着,“再见了!爱人与被爱,你已经替我做了选择。”她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他僵直的身影。“解决了?”门外,安斯姿态优雅地倚在墙上。“嗯。”唐妮投进他展开的怀抱中,缓缓地吸了口气,感受他温暖的气息。她突地扬起笑声,“你有没有看到她哭叫着跑出去的样子?呵呵!比莉黛儿看到老鼠时尖叫地四处逃窜还好玩耶!”安斯揉一揉她的发顶,“是吗?”唐妮仰头,对安斯吐吐舌头,“人都有黑暗面嘛!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宽宏大量地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任由她逍遥快活?我可不是圣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是吗?”他笑着说。她但笑不语,紧抱住他的腰。“这样收场,开心吗?”安斯问。她开心吗?她在心中问自己。我只选择你……关重威专注而深情的眼神突地浮现她脑海。她用力地甩甩头,想甩去关于他的一切。“不高兴?”安斯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挣扎。她只是摇头,无语地埋进他的怀里。第9章留着长发的公主,日日在高塔上等着她的王子。等着他攀着她垂下的长发而爬上高塔的相聚。某日,王子说:我要为你去杀死囚禁你的魔女。公主欣喜地等待着王子的归来,日复一日。王子一直没有回音。忧心的公王终于忍不住,割下了长发系在窗上,爬下高塔去寻找王子。她呼唤着王子,直到沼泽边。王子被魔女引诱了,陷在沼泽里。王子……公主呼喊着他,他却一脸迷惘。公主努力地拉着王子,想救出他。王子一脸迷惘,一动也不动地陷在沼泽,嘴里唤着魔女的名。许久后,公主累了,问着自己:我为什么要救他?王子已经忘了她……王子……她最后一次唤着他,他却仍一脸迷惘。公主放开了王子的手,将他留在沼泽中,留在魔女的幻影里……决定自己去过生活。“好有女x"/>自觉的故事。”唐妮说。她站在全身镜前,任仙蒂指挥着手下蹲在她膝前,整理出最完美的裙摆浪花。“‘高塔上的公主’,这是下回服装展的主题。”仙蒂的嘴里含着别针,手中不停地拧出紫色小花。“有时候,我们真搞不懂安斯在想什么。‘高塔上的公主’?呵,不知道下一回会不会有“地狱里的兔子”?”安斯的心思就像曲折的蚁x"/>,谁也看不穿。“妮。”安斯走进满是模特儿衣架和布料的房间。仙蒂吐吐舌头,哀号一声,“怎么那么准?”每次一说安斯的坏话,安斯就出现了。安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一把扯下唐妮身上的布料,层层紫纱霎时落在足踝边,变成朵朵浪花。仙蒂哀鸣,“老大,你还真懂得伤人自尊呀!”她很辛苦地做了快两个小时的衣版耶!安斯拿出另一匹布,没有事先描线,就用剪刀剪出线条,套上只着轻薄内衣的唐妮的身上,以一g"/>别针别起。“用这个样式,重新做一款。”安斯对仙蒂说,手一扯,将衣料扯下,抛给仙蒂,“出去。”仙蒂手忙脚乱地接住衣料,她已经把刚才的样式快速地勾勒在脑海里。没办法,跟着暴君安斯做事,得要有两把刷子才行!没理会暗自嘀咕的仙蒂,安斯伸臂将唐妮从高台上抱下来。“累了吧?”“还好。”她摇头,为了试衣,一个姿势连续摆上好几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怎么了?”她抚上他的脸颊,“你为什么悲伤?”他放在她背上的大掌僵住了,然后无力地垂下。“没什么。”他覆上她冰冷的小手,轻声说。“不能说吗!”她问,澄澈的眼探询着他的表情。“我错了。”他说:“我不该要求太多。”风早已带来该离别的消息,是他一直不肯放手,以为能够得到她一生的陪伴。“为什么?”她不解的问。“你变了,要你去台湾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满足于拥有之前的你就够了。”她的唇瓣发白,“安斯……”他拥紧她,“你感觉到了吗?妮……”四周扬起一股轻柔的风。“我感觉不到,安斯,你在说什么?”她有些无助,不知道他想要告诉她什么讯息。“是的。”他轻柔地叹息一声,“妮,你已经感觉不到了。”“安斯……”他放开环着她的手臂,“你已经无法接收我的气息了,妮,你的心在抗拒。”他曾花了很长的时间,一点一滴地哺喂她他的气息,一心只想让她幻化成自己的同伴,陪伴着孤独的自己,而现在……她无助地咬着下唇,不敢相信地摇摇头,“不!没有,安斯,我没有抗拒。”安斯的手覆上她轻泣的唇,有些涩然的说:“有的,妮,你变了。我们错过了机会。”他曾以为她能成为他的伴侣,可是,还未羽化的蝶翼却被无意地折毁了。他花了许多时间,缓慢的为她加注气息,却在无意间错过她羽化的时机,一切已经来不及悔恨。唐妮将小脸埋进他宽厚的a"/>膛中,轻泣着,“安斯,我们不能再来一次吗?我会努力的,我想陪在你身边……”“不行了。”他推开她的肩,“你的气息随着你的心改变了,我无力去改变已经定轨的命运。”总是环绕着他的风,轻轻吹起寂寞的悲伤。命运之轨已经定位了,她,终究不属于他。“不,不会的……”她流下眼泪,“我是你的云霓女神,我们要结婚,我会爱你的……”“是的!”他叹息,吻去她脸颊上的湿润,“你依然是我最爱的云霓女神,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即使命运已经将她许给了另外一个人。“那……”她抬头,紧紧地瞅着他。“你以灵魂爱我,但你那人类的心却呼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安斯修长的指拂过她的脸,舞动催眠的法力。她蛊惑地闭上眼,感觉他转过她的身体,如蝶扑的指触拂过她的眼眉,等她再睁开眼时,关重威已站在她面前。“安斯……”她惊惧地寻找安斯的身影,却已不见他的踪迹。安斯……“五年前你离开时,我没来得及追上。现在,我不能再次让你就这样走出我的生命。”关重威拄着拐杖,脸庞略显憔悴而瘦削,可眼神却异常的晶亮。“安斯……”她不听,只是着急地唤着那消逝的人影。“紫霓。”他突地抛去拐杖,单膝跪在她面前,大掌紧握住她的纤手,“不,不要这样漠视我,请你听我说完后再定我的罪吧!”是被他语气里那深深的哀求所蛊惑了吧?她慢慢地停止了挣扎,静默不语。“你……听到的话是真的。”他有些梗塞,“我接近你的目的,的确是想要你放弃唐家的财产。”她咬紧下唇,眼里滑落一串串泪珠。“可是,你没有听出我真正的心意。我不希望你受到我jiejie的伤害,唐家欠我jiejie的,由唐家还她,而我,要用一生一世来弥补你。”她别开脸,无助地垂泪。“是的,罪恶感会一直跟随着我,终我一生都必须背负着这份煎熬,可是,它并不足以让我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悔恨。紫霓,我想要疼你、想要宠你、想要你在我身边笑得开心……因为我爱你!紫霓,请你嫁给我吧!”他紧握住她的手,只愿她能体会他一丝一毫的情意。“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的生命,即使要背弃所有,我也要留下你。”是的,为了爱她,他决定不再当他jiejie的棋子;为了爱她,他可以抛弃拥有的一切。“即使……我不爱你?”她虚弱地低语。他眼眸一黯,却仍扬起唇角,“是的。爱人或被爱,我的选择只有一个——唐紫霓。”是傻吧?是欠他的吧?她颤抖着,扑进他的怀里。只是一句话,她就弃甲投降了,因为她的心里一直在呼唤着那个叫做关重威的名字啊!他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两人再也不分离。未来会如何?她不知道,或许还有许多困难和险阻等待着他们,可是,现在她只想静静地抱着他,不想放开。一阵风拂动他们的衣摆,她悄悄地落泪了……她仿佛听见风中的一声轻叹,是那么的寂寞……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