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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童年记忆也沾染上白糖汁和熟芝麻的味道。重游旧地,店面变大了,吃饭的人仍然熙攘。景簌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能吃,rou嘟嘟的脸早就陷了下去。点了一个小碗牛rou面,又让庄森掰了四分之一个糖饼给她。所幸两家老店的主人还在,味道熟悉依然。景簌三两口咬完糖饼,牛rou面就端了上来,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有些烫。她卷起几根面,慢慢地吃。庄森也埋头吃面,两人一时无言。盛濯然把剩了一半的外卖盒甩到旁边,抛了颗木糖醇到嘴里,右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他睡醒后,人是精神了,退了房又到网吧打游戏。玩了三个小时,仍找不到手感,排到的队友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猪圈,脑子转不过来常常送人头还热衷喷脏话。当时肚饿的盛濯然并不想计较,现在却心烦气躁起来。又打了一把,盛濯然几乎咬着牙忍到最后一刻。抽了根烟,他冷静下来,下了机准备出门乱逛一会。沿着林满最宽的大道走了十几分钟,盛濯然察觉自己似乎来到个热闹地儿,小商小贩熙熙攘攘,树上还挂着彩灯,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他觉得腿肚隐隐酸痛,停住,准备休息一根烟的时间。吞云吐雾间,前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说是熟悉……盛濯然发现自己竟然凭借一双瘦而直的腿,以及头发的长度,认出了景簌。她身边仍然是打游戏很上手的那个男生。两人虽并排走着,步伐都很悠闲,中间留着一线距离。看了看时间,景簌提醒庄森,“你先回去吧,庄爷爷一个人在家,有些不方便。”他抬眼看景簌,她神情自若,提醒的声音也轻轻。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或许她仍是想要一个人呆着。也不是所有斑驳的伤口都会被乐于被人见到,即使没有恶意。“好,那再见……今天……”庄森的话没说完,他盯着自前方踱步而来的盛濯然。他穿着鸦青色衬衫,最上两颗扣子大开,袖口挽起,夹着烟的手臂蜿蜒卧着一条青筋,随他轻轻抖去烟灰的动作起伏。景簌自然也看到,她的脸上瞬间出现几分无奈,随即侧过头。两人都不同程度不待见自己。盛濯然看着,更觉有趣,他将烟摁灭在一旁的护栏上,转身找到垃圾桶,投了个抛物线,中了。对于盛濯然,庄森的印象不多。这个镇里打游戏难得会用头脑的人,话虽然少,对着他们的时候不怎么有表情,偏偏在景簌面前就是一副步步紧跟的无赖样。这让他不得不在心里咂摸出透亮两个字——危机。“怎么,有话要对我说?”倚在护栏上,盛濯然微歪头看庄森。庄森飞快瞥了景簌一眼,她侧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明显的置之事外,睫毛轻垂,嘴唇抿着。不想给景簌添麻烦,能在她脆弱的时候陪伴几个小时。庄森已经觉得很满足,就当是他迟来的道歉。虽然其中也蕴含着他一些暗戳戳的期待———关于未来的。“没有。景簌……那我走了。”两句话,说给两个人听。盛濯然挑了下眉,不等景簌回答,自顾自复制了庄森的话,“没事,那我们就走了。”拉起景簌径直从庄森面前擦肩而过,大摇大摆。只是下一瞬,被景簌甩开了手。他也不介意,转身那一眼看到庄森的脸,黑得像碳。这就足够了。“你还真喜欢戏弄人……”走了一段路,景簌不咸不淡开口。被堵塞了整日的脑袋,终于空出一块地,思考少爷最近终于肯碰人的原因,最后得出个很纨绔的结论。大约知道今天日子特殊,景簌心情不好,盛濯然也不介意她话里的怪责,“是吗,我不觉得。”“……”景簌无言。她回不了家,盛濯然却可以去酒店,一如既往不亏待自己。注定不是一路人。正想开口,盛濯然忽然截住了她还没出口的话,自然而然转了个放下,“饿了,去吃夜宵吧。”“……”“你们这有什么特色吗?”“烙烤。”“行,就去吃这个。”等待老板娘上菜的间隙,盛濯然对桌上未曾见过的烤锅很是好奇,撑着下巴看了阵,突然将手伸了过去。景簌正在发呆,余光看见了,心里一惊,忙不迭架住他的手。“你干什么?”“虽然看起来没有烟,这个温度还是很高的。”他抽回自己的手,点了点头,“我测测你的反应速度。”“……”还真是个任性的……小公主。景簌在心里腹诽,又觉得这三个字实在和盛濯然配极了,默默在心中偷笑几秒。菜被陆续端上,景簌将小碟子推到盛濯然面前,“这个辣椒面是他家独有的,很特别,一定要沾着这个吃。”他翻着烤rou,没应声。景簌不做声,开始烤土豆片。和庄森一起时吃的东西似乎都消化不见了,景簌发现自己又有了食欲,这让她很颓然。明明是一个以往觉得怎么也撑不过去的日子。怎么就突然这么尘世,这么有烟火气息了呢。不再是一个人辗转反侧,也不埋怨许多。她看了眼始作俑者,他咬了口沾满辣椒面的rou,皱着眉咀嚼,似在尝味道。不确定这是不喜欢还是不适应,景簌耐心等。几秒后。盛濯然搁下筷子,那力度有些重,声响重重击打在她耳边。“……嘶。”他捂着唇,看景簌,眼睛泛起水雾。被辣着了。景簌了悟,又忍不住被盛濯然不再小霸王的样子逗笑。找老板要了杯梅子汁,端到桌上,看见盛濯然低着头扒拉着干碟。“喝吧,你干什么?”“我看看这里面放了些什么……”“反正是你吃不惯的东西。”一口灌了半杯下去,盛濯然解了急,继续用夹子戳排骨,问景簌,“晚上你去哪里?”她眼神疑问——盛濯然知道自己又被当成万事都需要她帮忙的低能儿,他嗤笑,“你不能回家,去住哪?”“……山上。”“山上?”他扬声重复,似乎觉得难以理解。“找棵树挂一晚上?”景簌放下筷子,“去庙里。”盛濯然:………………从出租车跳下,盛濯然确信这真是在山顶了,虽然海拔并不高,却有一阵凉意攀爬上背后。景簌付了钱,走到他前头,“你自己要跟来的。”“你同意了。”“……只是想磨磨你的性子。”他被冷到,将手放进口袋里,不发一词。每次景簌将盛景的话奉为圣旨并执行的时候,他都觉得十分极其烦,连回应的一丝兴趣都没有。晚上十点,庙宇还开着一扇小门。景簌率先走进去,向背对着她的人问好,“黄师傅好。”是一位穿着素色长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