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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耽误时间。”那女人不走:“磨刀不误砍柴工,提提神,做事更有劲呢。”昌东没理会她,那女人一直说话,开始还带着笑,后来见确实赚不到他的钱,话也就说开了:“老板,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你是开铁皮车的人,这么小气,说出去也不好听啊。”看来不给钱是打发不了了,昌东伸手进兜,摸了张金箔钱出来,那女人满意地接了,说:“谢谢老板。”然后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把金箔钱搓成卷,塞进胸衣压着的边里,偏又露出一小截:这是规矩,塞得越多,就表示越受欢迎。走到门边,迎面撞上戴口罩的叶流西,那女人朝她挺了挺胸,洋洋得意,擦肩而过,留下一片香粉气。叶流西不高兴了,口罩一摘,大步走到车边:“昌东!”昌东从车底滑出来:“嗯?”“你干嘛了,为什么给她钱?”“没干什么,就是买个清静。”叶流西不信:没干什么给钱?她卖瓜烤串的时候,什么都不干,可没人过来扔钱给她。“那给我钱,我也让你清静。”“给你钱你就走吗?”“嗯,不给不走。”昌东点头:“行,那你慢慢要,看我会不会给。”他发动车子,仔细听发动机待速的声音,又闻了闻排放气的味道,下车的时候,看到叶流西倚着车子站着,闷气还没生完,偶尔拿手捂住小腹,一副不自在的模样。昌东笑:“你肚子疼吗?”叶流西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懂。”昌东说:“你是不是……”后半句话咽下去了,觉得问出来不大好,顿了顿过去推她:“去,车上坐着去。”他记得出发前买过保暖贴,果然在包里找到了。昌东拿出来撕了一片给她,看到她只穿单件的衬衫,只好帮她贴在了衬衫外头,然后拿自己的外套给她围住腰腹保温:“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到处乱走了……再等我一会,弄好了一起上去。”他又钻回车底。叶流西在车上坐了会,慢慢蜷缩着躺倒,保暖贴开始生热了,暖融融护着她小腹,车底偶尔传来检修的杂音,特别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昌东使力时的闷哼。忽然很想生个病,让昌东照顾她。但是她是个不生病的体质,挨吹挨冻都不见感冒,受伤的话……不行,上次被盐壳割破了脚踝,可痛死她了,伤口到现在还没完全愈合呢。要生那种又要人照顾,又不疼的病,她至多只能接受精神病了。这么一想,烦躁得要命,推开车门又下来了,拖了张垫子坐着,歪着脑袋看他忙进忙出,开始还会看扳手、钳子、养护剂,后来只看人了。要找个一切都碾压他的男人也好难啊,首先不一定比他跑酷跑得快,其次不一定有他耐心,再次也不一定比他长得合她口味啊,昌东偏瘦,但肌rou线条紧实不妖,搂她的时候,胳膊蹭着她的腰,不要太有力量好吗……她就喜欢这样的,对,还要闷sao,这是她新订的标准。叶流西低头抱住脑袋,绝望到呻吟出声。昌东看了她一眼,知道生理期的女人难惹,但又不想她烦躁,想宽慰她两句,才刚走过去,叶流西一头抵在他腿上,然后伸手抱住。昌东哭笑不得:“流西,你这像什么话。”叶流西抬头:“昌东,我们已经算了。你放心,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是,有始有终,你给我个什么做纪念吧。”昌东直觉她要作妖:“你要什么?”叶流西环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落到自己抱的腿上:“就这条腿吧……”她伸出手,比到他大腿,于心不忍,又往下移了移:“我也不要多,就截到这吧。”这是得不到人,就要把人搞残的节奏吗?昌东拿开她手,慢慢蹲下身子:“凭什么?你扛一条腿走了,我落个终身残疾,我招谁惹谁了?”叶流西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不给算了。”她把头埋在膝盖里,长吁短叹。昌东说:“我也真是怕了你了……”他喜欢求稳,即便感觉来了,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牵手,都有个一步一步的节奏,他也不喜欢快进,觉得时间才能出火候,就像小火熬粥,没人米刚下锅就往嘴里咽的——反正是吃到自己肚里的,炖得更久更糯更香些,不好吗?叶流西完全没节奏,还把他的节奏搅得一团乱,她是跑马圈地,看中一块地,也不管适不适合盖房子,先圈到手再说,越圈不到,越想要。叶流西抬头看他:“怕了我了,是要给腿了吗?”昌东说:“我能不能要人啊?”叶流西盯着他看。停车场里安静极了,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镇山河的眼睛瞪得溜溜的:刚刚这个女人抱住这个男人的腿,很刺激的样子呢。它唯恐错过更刺激的。第67章黑石城叶流西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啊?”昌东嗯了一声:“不然谁?”叶流西没吭声,过了会,她自己从垫子上站起来。有点……突如其来,措手不及,出乎意料,不知道该怎么得体地应对。像咬牙切齿要攻城,东风吹,战鼓擂,粮草充足,援军到位,气势汹汹发表了作战动员,刀一抽,正要大吼一声“冲啊”,人家自己开门了,还彬彬有礼说:“您请进。”她居然有点怅然若失。还有好多招数没使呢,昌东这个人,也不是很难追嘛,不过当然了,这也得看是谁出手……叶流西斜乜他一眼,下唇又咬起来了,眼角眉梢上那些小得意,大概都滑得站不住脚了。关系乍破,她有点不适应,很客气地问他:“那我能不能做两件事儿啊?”昌东说:“只要不砍腿,你随意。”叶流西伸出手,贴近他的脸。她用指背蹭他下巴,从下巴慢慢挪蹭到侧脸。他新近刮过,但远不是那么溜光,胡茬将冒而未冒,蹭摩她的手背。原来摸起来是这种感觉。意犹未尽,有点上瘾,但暂时还是要矜持一点,别把小田螺吓跑了。她缩回手。昌东低头看她:“不是两件事吗?还有呢?”话音未落,叶流西抬手就把他的帽檐给转歪了。憋了很久了:他总是戴个帽子,且戴得板板正正,她每次看到,都要抑制住一把摘下或是抬手打歪的冲动。昌东头皮发麻。他闭上眼睛,捱了有五妙钟,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流西,歪戴帽真的很难受的……”叶流西差点笑倒。